只可惜武功相差悬殊,如若不然,此刻逃窜保命的多半就是柘木合图了。
柘木合图见状故作傲然,负手而立,看样子是要等刘开山诸人都聚齐了之后再动手,看似张狂大气,只是依旧不免小心谨慎的心思。
万一府脸色微微一变,刚要说什么,待看见刘开山几人狂放潇洒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也只是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固然有些五味杂陈,不过心中却也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有生死之交如此,也是不枉男儿一世。
“万大哥,黄泉路上就算拉不着别人垫背,咱们弟兄也要一起走啊,省得一个人太寂寞。要不然就火炮那德性,没等到了阎罗殿怕是要把阎王小鬼都给得罪遍了,指不定还要受什么苦。“阮小三笑着说道。
“放屁,狗嘴。。。吐不出象牙。“火炮喘着气,不甘示弱的回嘴怒斥一句,只是身子愈发的摇摇欲坠,望之惊心。
刘开山看着万一府,笑了笑,道:“咱们一起再杀次,一府,这次如果他娘的还死不了,我就听你的话读书认字。”
万一府展颜一笑道:“好,大丈夫一言。”
“快马一鞭!”
两人相视齐声大笑,柘木合图嘲弄的看了看剩下的大齐诸将士,漠然说道:“说完了?说完了就准备上路吧。”说罢单手一引,一把长刀不知道从何处跃入掌中,刀身漆黑,该是刻意涂成黑色,如此一来在黑夜中更加不易察觉得到。
万一府看了一眼地上躺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诸葛捭阖,叹了一口气道:“诸葛兄弟,对不住你了,到了黄泉路上愚兄再给你赔罪。”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大喝道,“弟兄们,那就战吧。”
“杀!”一声断喝,余下七名尚有一战之力的大齐将士刀剑出鞘,彼此之间进退有序,自成战阵。万一府半露半隐,居中策应调度,一双利目不离柘木合图左右,搜寻着柘木合图身,上的破绽。
火炮本想入阵厮杀,只可惜伤势太重,挣扎了几下,还是无奈的靠坐在屋檐下,忍痛不语。
柘木合图天性谨慎,就算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的对手,联手亦是一样结局,但只要没有万全的把握,柘木合图就不会轻易出手。眼珠微转,柘木合图瞄了一眼已无还手之力的火炮,阴毒一笑,身如急电,舍弃刘开山诸人,直取受伤颇重的火炮。
刘开山几人脸色骤变,齐声怒骂,不曾想柘木合图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卑劣,对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伤者出手。阮小三咬牙切齿,虽说平日里和火炮最是不对付,不过实则两人却情同手足,如今见柘木合图竟要暗下毒手,怎能置之不理,当即飞身截杀柘木合图。
不单是阮小三,阵中另有两人也出了手,自战阵中抢上前去,一同拦截柘木合图。万一府脸色一变,正要喝止,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慨然一叹,不再多言。
半空中,柘木合图对阮小三三人的阻拦视若无睹,去势不减,看样子定要将火炮斩落刀下,不死不休。大齐三将喝骂声响起,拼命阻拦,只是没有料到柘木合图会先对火炮下毒手,出手慢了一步,眼见火炮就要命丧柘木合图的刀下。忽然,阮小三眼前一花,刚才还在的黑影凭空之间消失不见了,阮小三背心一凉,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回头大喝道:“小心!”
话音刚落,就听得刘开山一句暴喝,接着是如若劈山一般的刀声破空斩落,声势惊人,只可惜掩盖不住夜空中寒气刺骨入髓的一声冷笑。冷笑未落,便听得刘开山一声惨哼,几乎不曾听见有兵刃碰撞的声音。阮小三心胆俱裂,连忙跑了回去,只见刘开山手捂着胸口,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目眦尽裂的望向阮小三身后的木屋,怒喝狂吼道:“恶贼,。。。”含忿而出的话语堵在了喉间,刘开山又喷了一口鲜血,双目赤红如血,眼角崩裂,一滴血珠沿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阮小三不明所以,愕然回头望去,整个人怔在当场良久无语,只剩下无尽的愤怒和冲天的杀意,握刀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脸色铁青,比之刘开山的脸色还要难看。
木屋屋檐下,柘木合图悠然自得的站在一具无头尸体旁,手中拎着一颗大好的头颅,齐眉相视。柘木合图似乎不会觉得血腥,反而有些惬意,悠闲的看着怒目而视的头颅。看着看着,柘木合图忽然笑了起来,差点笑出了眼泪,这般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滋味当真妙不可言,还好,还剩下几人,约莫能让自己高兴一番。万一府深吸了一口气,眼前凶徒武功深不可测,只是行凶杀人的手段却极尽卑鄙,先是假意向负伤的火炮出手,让阮小三几人分心,随即趁机袭杀大齐诸人中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万一府,好在被刘开山识破,一击不中,柘木合图便再向火炮狠下毒手,如此反复无常,心性残忍狡诈可见一斑。
不过这样的手段委实龌龊了些,只论生死,该算了得。只可惜面对的敌手武功远逊自己,还这般故意做出这等画蛇添足的举止,着实让万一府大为不齿,除了彰显自己的智计过人,更有折磨摧残大齐将士的用意。
柘木合图抛下火炮的头颅,拍了拍手,和声说道:“该你们了。”
阮小三怒火中烧,狂喝一声就要冲上前去,万一府低叱道:“回来,不可自乱阵脚!”
阮小三一滞,硬生生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步,返回战阵之中,心中愤懑不已。此间诸人中武功最高的两人一死一伤,恐怕今夜在劫难逃了。
“垂死挣扎,不如你们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阁下不必在这里口是心非,并非是我小瞧你,只怕你还没有胆量敢放我们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