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属下只是恰逢其会看看而已,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自然是该大理司和端木将军判断的,咱们都卫插手太深也不太方便。”
李玄隆缓缓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如果有什么消息,那个时候想必王爷已经在宫里了。豪城有事,都卫没有风闻,这个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陆随风低声回道。
“好,你去一趟,多看看就好。”
“属下明白。”陆随风躬身一礼,带着一队都卫将士匆匆赶往城南。
李玄隆望着陆随风的背影若有所思,虽然这件事看上去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巧合,但李玄隆心中隐隐感觉不会这么简单,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极有可能会扭转此刻豪城里的乾坤。
李玄隆吐了一口浊气,冷然一笑,还是早些入宫,看看今日朝堂上会发生什么事。
陆随风率众过去的时候端木雷和常定松已在城南这处隐蔽的院落前了,远远就能听见常定松苍劲有力的传令声:“这里的一砖一瓦都给本官砸碎了找,掘地三尺,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大理司差役捕快凶神恶煞的扑将过去,一瞬间尘土飞扬,好好一座院落数刻之间就已拆解的片甲不留。近百名大理司好手在院落内外仔细翻找,连一只蚂蚁都没有放过。
陆随风一行还没有走到近前,常定松和端木雷已察觉到都卫来人。
常定松眯着眼看了陆随风一眼,眼中精芒一闪即逝,大笑道:“什么风把陆大人吹过来了,哈哈,稀客。”
陆随风抱拳一礼,笑道:“常大人,下官有礼了。”
常定松一摆手道:“不必客套,你我在豪城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知道有什么动静一定瞒不过你们都卫营。”
“惭愧,如果不是常大人声势浩大,我们都卫当真不知道大理司的动静,咦,这宅子有什么蹊跷么?”
常定松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陆大人是真的不知道?”
陆随风摇摇头道:“的确不知,不过就连端木将军都惊动了,看来这里大有玄机。”
端木雷淡淡一笑,没有出声,都卫终还是派人过来了。常定松冷哼一声,漠然说道:“这是小福王府一个下人暗中买下来的,至于有什么本官也不知道。”
“哦,原来如此,那就等等看,常大人不会怪罪下官不请自来吧。”陆随风和声笑道。
“陆大人言重了,本官怎敢怪罪你这个三殿下器重的都卫总领,一起等吧,有没有玄机稍后便知。”常定松淡淡说道。
端木雷看了常定松和陆随风一眼,都卫掌管豪城城内巡查缉盗之事,大理司同样有这样的职责,不过不限于豪城一地罢了。平日里都卫营和大理司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一是为权,二是为利,明争不多,暗斗不少,面和心不合,这已是豪城人尽皆知的秘密。
早些年大理司势盛,怎么说巡查缉盗本就是大理司的本分,都卫营在豪城里处处受制,捞不到什么油水。
但自从李玄隆执掌都卫营之后,豪城都卫水涨船高,渐渐有压制大理司的意思,大理司敢怒不敢言,日子着实难过了不少。
谁也不愿到手的肥肉落在别人嘴里,自然互有倾轧,不过也不乏联手的时候,说到底都是听命上头的意思行事。
常定松是大理司少卿,论官职在陆随风之上,只不过陆随风背后的靠山是吴王李玄隆,常定松就算对陆随风有什么不满,吴王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也不敢将陆随风怎样。
陆随风刚来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从院落中飞身掠出一人,沉声喝道:“大人,找到了。”
正是聂千愁,落地之后看见站在常定松和端木雷身侧的陆随风,双目精芒一闪,拱手一礼道,“陆大人也来了。”
陆随风和颜一礼,仿佛没有听见聂千愁的呼声,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
端木雷暗自一笑,这几人演的一处好戏,只怕心里各有盘算,多半是故意让自己看的,如此一来,不管结局如何,李玄毅都不能迁怒这两个衙门了。
“找到什么?”常定松神色微变,疾声喝道。
“一间密室。”聂千愁沉声回道。
“密室?”常定松皱了皱眉头,若非这处院落真会藏着些什么,随即朗声说道,“好,端木将军,陆大人,咱们一起过去瞧瞧。”
四人快步入院,少顷,只见院落之中突然一乱,大理司和都卫营的将士忽然有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意味,不过脸上却也有些茫然不解,似乎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密室在后门旁边的一间柴房下,机关极其隐秘,从外边看瞧不出有什么异样,如果不是常定松传令掘地三尺,将这座地下密室生生挖了出来,恐怕就要失之交臂了。
四人进了密室,进去的快,出来的更快,只是进去时的淡然神色却被此刻一脸的惊恐所替代,就是端木雷也不例外。
常定松脸色大寒,猛吸了几口气,神情数变,沉声喝道:“聂兄,马上去请大人过来。”
“大人这会只怕进宫了。”聂千愁极快的回了一句,轻轻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进宫了也得叫出来,这件事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你我谁都难逃一劫,快去!”常定松呼了一口寒气道。
陆随风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这座密室突然暴露在端木雷、大理司和都卫营面前,让众人措手不及,就算是武圣强者端木雷,如今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陆随风心念电转,这个时候再要抽身事外可是来不及了,唯有先声夺人或许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陆随风念及此处,转身向身边一个心腹低喝道:“快去请王爷过来,就说此事十万火急。”
“属下遵命。”这名都卫营将士抱拳一礼,和聂千愁一前一后向城北疾驰而去。
此去来回城北城南需得数个时辰,在这几个时辰里,这座不起眼的院落却成了风暴降临前的风眼,宁静中透着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