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毅道:“我看是你照顾你姐姐多些吧,她看着也不是会做家务的人。”
叶筱熙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李公子,可不能让我姐姐听见,要不然她又该生气了。”说罢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姐姐小时候就和男孩子一样,整天就知道习武打架,每次回家都是青块紫一块,还总是不以为意,说要保护我,不让我受欺负。可是村子里从来都没人欺负我,小时候同龄的孩子都愿意和我玩,不愿理姐姐,姐姐还不高兴了,和我好几天不说话。不过心里还是最疼我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留给我,自己舍不得吃,有新衣服了,也是做好了给我穿。”
李玄毅一愣道:“你姐姐也会做衣服么?”
叶筱熙扑哧笑了出声,回头瞧了瞧,低声说道:“姐姐会把两个袖子缝在一起。”叶筱熙继续轻柔说道:“其实姐姐她不是我亲姐姐,是爹从山下带上来的,这山寨是爹和二叔一起建起来,后来爹不在了,叶伯便领着大家伙过日子,前些年才把寨主的位子让给姐姐。李公子别看姐姐是个大姑娘,在村里子能胜过姐姐的,只有石大哥了,就是二叔都不是姐姐的敌手。”
李玄毅嗯了一声,日间见过山寨几人,便已瞧出叶诗瑶武艺不凡,更胜韩清海,是宗师前期高手,只有石昭稍胜一筹,不过比之定天军中几人却还是相差甚远,不过在这州府之中,已是难得的高手了。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叶筱熙住处,李玄毅瞧了一眼,面有难色。
叶筱熙善解人意,笑道:“李公子不碍事的,家里还有几间空房,石大哥刚来村子里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里,刚才出来前姐姐让我打扫出一间来,让李公子暂且住下,以后再给李公子修个新房子。”
说罢见李玄毅瞧着茅草屋顶证怔出神,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简随了些,就怕公子住不习惯。”
李玄毅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很好了,好久也不曾这般安安静静。”
叶筱熙一愣,说道“李公子,我还没见你笑过,你该多笑笑的。”
平日里几间屋子叶筱熙都有清扫,没什么灰尘,很快便又被叶筱熙再扫了一遍,叶筱熙忙忙碌碌的一会段些衣被,一会送来茶杯。
李玄毅起身欲帮忙,都被叶筱熙笑着躲开,无奈之下,只好站在院中看着叶筱熙进进出出,忙个不停,一服暖意绕在心间,久久不去。待得叶筱熙收拾停当,李玄毅走了进去,屋中甚是清雅,桌椅俱是竹子编织而成,精致灵巧,一个竹柜立在一旁,边上是一个石床,衣被都是新换上的,绣着山水花草,钟秀自在。
李玄毅轻轻一礼,和声说道:“多谢叶姑娘。”
叶筱熙摇了摇手,道:“李公子客气啦,夜里风凉些,公子不要凉着了,公子别叫我姑娘,叫我筱熙吧。”
说罢似有些期盼的望着李玄毅,李玄毅心中一动,随即脸隐沉了下去,似未觉出叶筱熙语中的亲近之意,也不曾让叶筱熙莫唤自己公子,淡淡说道:“夜深了,叶姑娘早些休息吧。”
叶筱熙神色稍暗,随即笑道:“嗯,公子也早些休息,茶已经沏好了,公子渴了就喝点,要是饿了就唤我,我给公子做些饭菜。”
李玄毅施了一礼,道了声谢,叶筱熙盈盈一礼,回了自己房中。
李玄毅打开窗户,屋外绕过清清的小河,风景极是秀美,烟烟袅袅,如梦如幻,何曾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今时今日。又想起了与陈琦韵的一点一滴,叹了一口气,抛开心中杂念,回身躺倒在床上,衣被里渗出淡淡的香味,恍惚之间,往事走马观花般在李玄毅心头闪过,终了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鸡鸣声惊醒李玄毅,李玄毅猛然起身,待看清屋中之后,又再躺了下去。
清晨山中有些凉意,李玄毅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衣服也不曾脱去,就这么睡了一晚。
屋外传来极为轻微的声响,叶筱熙已早早起来,不知在忙些什么,不过俱是轻手轻脚,显是怕扰了李玄毅。
李玄毅躺在床上,眼中不自觉的便映出叶筱熙的影子。
窗外渐渐亮了起来,已能听到山寨中隐约传来的人声,李玄毅起身,收拾好屋中的衣被,推开房门,院中早早便被叶筱熙打扫干净,这个时候已开始在厨房中准备饭菜了。
李玄毅随意走动了几步,对面房门吱咯一声,叶诗瑶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见到李玄毅,扬声说道:“李公子,睡得可好?”
李玄毅点点头,没有出声。
叶筱熙听到说话声,走了出来,先是唤了声姐姐,转头望着李玄毅说道:“李公子起来啦,我去给公子打点水,洗漱一下,一会吃饭。”
李玄毅温言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这些事我也做得来。”
叶诗瑶走到竹边的一个水缸处,舀出几飘水,倒入旁边一个烧制的陶瓷盆中,也不避讳,蹲在旁边洗了起来,瞧着和军营里的将士没什么分别。
李玄毅也走了过来,照着叶诗瑶的样子舀了一瓢水,叶筱熙从房中取出一个新的瓷盆,递给李玄毅,柔声说道:“公子用这个。”
李玄毅道了声谢,接过瓷盆,洗漱起来。
叶诗瑶歪着头看了李玄毅一眼,哈哈笑道:“李公子不习惯吧,看你斯斯文文的,到底是读书人,和我们这些山野之民不一样。”
李玄毅无喜无悲的说道:“还好。”
叶诗瑶洗完脸,随意擦了几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李玄毅,李玄毅也无异色,似是没有瞧见叶诗瑶一般。
待两人梳洗过罢,叶诗瑶已在院中援好饭菜,添了四副碗筷,李玄毅一愣,道:“还有旁人么?”
“有,“叶诗瑶没好气的说道:“有人混吃混喝,闻着味道就该来了。”
话言落见,就听院外传开一声大笑道:“好香,还想再睡会,馋虫早早就勾起来了,哎,罪过。“正是石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