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相如带着哭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壮士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李玄毅扬目一扫,说话之人年纪甚轻,二十余岁,相貌倒是颇为英俊,不过神色极是轻佻,这脸不时打崖着银前马车,对谭相如求饶之声恍若未闻,身形一转,竞然强行抢入女卷马车之中,就听马车之内女子哭减一声,卷帘一动,男子抱出一个妇人来,唇红齿白,疑有姿色,只是已吓得脸色惨白一片,卷曲在男子怀中拼命挣扎,怎耐单薄无力,抵不过眼前饿狼。男子哈哈大笑,将头伏在女子胸前,吸了一口气,大笑道:“好香。”
马车上又是一动,一个孩单冲了下来,合身向男子扑了过去,喊道:“放开我娘。”
男子抬腿一脚,将孩童踢倒在地,孩童还要起身,男子一闪,将幼子踩在脚下,幼童双手双脚挣扎,起不了身,挣的满险通红,咳嗽连连。妇入惨呼声:“晨儿。”
男子冷笑一声,望着怀中女子,冷声说道:“你再这般不识好歹,我就踩死他。
女子一惊,不敢再动,探出头望着躺在地上的幼子,泪眼婆娑,却是不敢出声,深恐眼前恶贼兴起,杀了爱子。
谭祺瞪目切齿,大喊道:”放开她们。”就要冲上去,谭相如死死抱住儿子,只拍谭祺惹怒眼前强人,引来杀身之祸。
男子哈哈大笑,一众护卫谁也不敢出头,缩在一旁,涤若寒鲜。即使是山贼,见到男子这般作态,很神之中也有厌恶之意,别过头不去看男子丑态。
男子转头望着中年男子,笑道:“二当家的,这个娘们抵一干两银子可好,也让弟兄们乐乐。”
中年男子看了男子怀中的女子一眼,眼中精芒一闪,没有说话。
就在李玄毅准备出手之时,突然从人群之中传来一声冷叱道:“沆瀣一气,不知礼义廉耻。”
年轻男子勃然恼怒,吼道:“谁,是谁在说话,给大爷滚出来。”
“是老夫说的。“人群一分,何燕额正气迪然的走了出来,冷冷的望着眼前几人,指着年轻男子的鼻子骂道:“生的人模狗样,做的事却连个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知道羞耻,你怕是连羞耻两个字怎么念都不知道。”
年轻男子大怒,将怀中女子甩了出去,扔在地上,女子疼痛,强忍着不敢叫出声,连滚带爬,伏在幼子身上,将谭朝晨护在怀中,低声抽泣。
年轻男子纵身来到何燕额身前,一字句的说道:“老匹夫,你再说一遍。”
何燕额面无惧色,大声说道:“说就说,老夫说你是个不知廉耻的畜生。”
“好胆。“年轻男子恐火中烧。扬手就要掌杀何燕额,突然眼前一花,李玄毅不知何时闪身挡在何燕额身前,平平淡淡,眼中似无一物,如同瞧着草石般着着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一滞,也不细想李玄毅是如何来到何燕领身前,便是侧旁的中年男子几人也没有看清,心中若觉李玄毅便该在此处般。
年轻男子心中大恨,双掌运力,就要将李落毙于掌下,突地传来一声娇叱:“给我住手!”
精瘦汉子一喜,扬声说道:“大当家,是大当家的。”四周山贼齐齐喝道:“大当家。”
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眼中俱是一凝,神色各异,回首望去,只见两匹骏马疾驰而至,一男一女,端坐马上。男子的丰神俊朗,长发随意散开,嘴边留着点点的胡茬,也不收拾,肩上扛着一把五尺长剑,口中叼着一根绿枝,颇有些放荡不戰的神采。身旁女子双十年华,或许再长些,李落一时到也分辨不出,只觉甚是明艳,额头上扎着一根红巾,缚在脑后,柳眉星日,朱唇欲滴,浅笑含情,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几疑是这云隐山中的仙子,留恋了凡尘一般。瑶草灵芝,奉香而伴,几只蝴蝶,绕着女子翱然起舞,似这当空的朗日也柔和了几分,绿树沙沙作响,竞也欢舞起来,清风徐徐,轻柔地扬起女子身上的淡监翠烟杉和散花水雾裙。女子香肩挺立,腰若流纨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流盼,胸口配着一个青白玉牌,缀着点点紫玉,青丝流苏,洒在上面,香娇玉嫩,秀偿艳比花娇,一荣一笑动人心魂,鬼斧神工,也不过如此,却是添一点便盈,少一点便缺。
两人疾驰而至,来到年轻男子面前,勒住骏马。女子颇为不喜,脸色幽寒,一双美目冷冷的盯着年轻男子,俏颜含煞,语气不善的叱道:“温酌,你做什么?”
年轻男子眼中实热神色一闪即逝,低头回道:“没什么。”
“没什么?“女子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场中诸人,看到颜氏母子时脸色一变,寒声说道:“她们是怎么回事?”
唤作温酌的年轻男子微微一抖,抬头极快的望了中年男子一眼,没有出声。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扬声问道:“大当家,你怎么下山了?”
女子脸色稍媛,配身下马,领首一礼道:“二叔,闲在塞子里也没什么事做,下来看看。”
中年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大当家的对我不放心啊。”
女子正色回道:“二叔,我可从没有信不过你,二叔何出此言?”
中年男子打了个哈哈,环目一扫,只见四周的山贼但是一脸倾佩神色,如痴如醉的望着美艳女子。中年男子恼色一稳,哼了一声,道:“大当家,肥羊是个富贵人家,不是官演之后,也定是奸商刁贾,还在和我讨价还价,该死,温酌只是去吓吓他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女子看了看几人,犹是倒地哽咽不止的谢氏和睡眦欲裂的谭祺,还有站在一旁苦笑无语的精瘦汉子,眉头一级,道:“这样最好,倘若有违寨子里的规矩,杀无放。”
年轻男子急忙回了一礼,暗暗松了一口气,显是颇为俱怕这名女子。女子身旁落拓不羁的男子打了个喷睫,懒洋洋的说道:“要闲聊回去再聊,等在这里,官兵来了,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