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甜一脚将刹车踩到底,额头由于惯性磕在方向盘上磕的生疼。
来不及查看额头上的伤口,拽开安全带就慌忙下了车。
还好,孩子没事儿,就是吓哭了,正被紧跟着追来的大人搂在怀里哄着。
“你怎么开车的?没长眼啊?你要是敢撞伤我儿子我跟你拼命!”中年妇女冲着阮清甜嗷嗷叫骂着。
阮清甜只能一个劲儿的赔不是,又赔了五百块钱中年女人这才作罢,抱着孩子走了。
阮清甜这才擦干眼角的泪水,整理好心情,扭头看向村口的标志,原来已经到了张家村。
原本以为如果在村里找到张亚,那就证明,她们真的只是同名,可在跟五六个村民打听之后阮清甜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张家村的张亚也在六年前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张亚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她父亲也在她刚失踪后不久就带着后来娶的老婆和跟后老婆生的儿子搬去了外地,也不知去向。
若不是今日阮清甜问起,村里人甚至都快忘了曾经村里有过张亚这么一家人。
线索到此就断了。
阮清甜不死心的找到张亚一家人曾在村里住过的草房,可如今草房早就被扒了改成了三间红瓦砖房,也有其他村民住了进去。
天色渐渐晚了,回去的路上阮清甜一直在脑海里整理这一天的调查结果。
张亚的名字一次次出现在阮清甜的眼前。
七年前,正在上初三的张亚被男朋友董鸣背叛,还被造谣是小姐,张亚承受不了心理上的折磨选择辍学。一年后,张亚失踪,可她父亲又为什么也搬了家呢?这么多年了,甚至都没跟亲戚朋友联络过,这未免太不正常了。
阮清甜心里逐渐升起一股惧意,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董鸣的死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叮’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拉回了阮清甜飘远的思绪,掏出来看了眼,是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你不认识那朵白玫瑰了吗?’
落款‘亚’。
亚……阮清甜脸色再次骤变,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二十八日在案发现场那个布满杂石的窗台,那朵枯萎的白玫瑰……
‘清甜,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一定要开个花店,专卖白玫瑰’
‘艾,你看这朵白玫瑰好像跟其他的不一样。’
‘当然了,这个品种叫温馨,花苞娇小,花心呈肉粉色,是不是很漂亮’
那个时候,整日落寞的她只有在看到温馨时才会展露笑脸。
点击屏幕的手指距离颤抖着,阮清甜快速回了个短信‘你真的是张亚吗?你真的回来了?’
两秒后,手机收到回复短信‘你猜?不过如果你四十分钟之内能到港口,也许我愿意告诉你答案。’
看着‘港口’两个字,阮清甜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
阮清甜记得方乾是个电脑高手,如果能查出张亚的手机号,说不定可以定位到她的位置。
但对方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阮清甜刚要给方乾打电话就收到了警告短信:“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短信的事,只有你一个人,马上到港口来,否则,我会送你们特勤组一份大礼。”
此时,在全市布控岗线上刚被替班下来的特勤组组员刚回到刑警总队。
厉钦接到证物部电话让他过去一趟,钢镚儿和宋晗、方乾开着另一辆车回来,刚下车就听门卫喊道:“宋师兄,有厉队的一个快递,你给带上去吧。”
“行。”宋晗应了一声,接过快递瞄了一眼。
只有收件人姓名和电话,没有寄件人信息?
阮清甜看了眼腕表,三点半,从她现在的位置到港口大概要半个小时,对方给她的时间不多。
将手机装进口袋,阮清甜猛打方向盘朝港口驶去。
十六点零三分,阮清甜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警车稳稳停在了港口入口。
今天是周六,民工都放假了,整排的船停靠在岸边,数不清的集装箱摆放在岸上,整个港口寂静的只能听见阮清甜的心跳声。
别说给她发短信的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阮清甜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我到了,你在哪儿?’
‘叮’
‘往前走,看见黄色的集装箱右拐。’
阮清甜抬头看向正前方,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应有的冷静。
港口所有的路都是罗了三层的集装箱中间留出的缝隙,缝隙很窄,集装箱摆放的又毫无规则可言,除了常年在这些集装箱中工作的民工,其他人进去跟进了迷宫没两样。
陷阱!
阮清甜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两个字,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一边握着手机回了个信息‘张亚,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发完短信,阮清甜紧盯着周围的动静,一只手悄悄从身后的警车方向盘下抽出了匕首藏进了袖口。
她已经杀了人,又把自己引到了这种地方,阮清甜心里明白,她已经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她了。
腰间的枪在来的路上就上了膛,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不想用。
五分钟后,她发出的信息却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收到回信,阮清甜不禁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一出恶作剧,但一想到短信的落款,恶作剧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对方自称‘亚’,绝不可能是恶作剧。
阮清甜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她,问问她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又跟董鸣的死有什么关系。
‘叮’
就在阮清甜愈发烦躁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但对方发来的竟是个链接。
犹豫了片刻,阮清甜还是点了链接,一个音频软件弹跳了出来。
打开的瞬间,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视频的另一端。
漆黑的环境,他就站在白炽灯照射出的惨白光圈里尖笑着。
男人?阮清甜错愕的瞪大了双眼。
竟然不是张亚!
“清甜?哈哈,我喜欢这个名字。”小丑男的声音明显做了处理,失真且渗人。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自称‘亚’你跟张亚是什么关系?张亚在哪儿?”阮清甜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指腹泛白,眸色森冷的瞪着小丑男。
“你一口气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啊?不过,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乖乖照我说的做,否则,这份大礼……”
小丑男故意卖了个关子没将话说完,手机里画面一转。
只裹着一条染了血迹的浴巾的女人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双眼因为受到惊吓瞪的老大,死死瞪着屏幕。嘴里塞着硅胶口球不断发出呜呜声,口水混合着血液呈线状沿着嘴角往下流,再往下,女人的双腿赫然绑着个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