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杀他。”丫丫抱着头疯狂的哭喊出声：“范继仁不是我杀的！不是不是！”
门外的护士闻声急忙闯了进来，两个护士一边一个将丫丫按在床上给她注射镇定剂，一个护士将厉钦几人推出了病房：“病人现在情绪很激动，你们不能再刺激她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审讯？”钢镚儿急着问到。
“得看病人的恢复状况，今天应该是不行了。”护士面色不善的说完扭头进了病房，将厉钦和钢镚儿、方乾都关在了门外。
“得，又白来一趟，还是啥也没问出来。”钢镚儿失望的摊手。
方乾脸色同样难看的看向拧眉沉思的厉钦道：“老大，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厉钦没否认，让两个警员看守着丫丫以后便抬腿朝楼梯口走去，钢镚儿和方乾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上。
车上，理清了思路的厉钦严声道：“只怕咱们调查的方向错了。”
“什么？”方乾和钢镚儿同时惊呼出声。
“我在尸库检查范继仁尸体时，恰巧遇上跳闸，停尸抽屉由于拽出的面积过大滑落了出来，我当时就想到了天台上那块儿木板的作用，是为了让范继仁站在木板悬空的位置，造成他跳楼的假象。
医院的天台是储藏淘汰物品的地方，而那块儿木板显然不是天台原本的东西。
这一点我也找范继仁的工友证实了，那块儿木板是他们抬范继仁进医院用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如果凶手真的是丫丫，她因为要照片不得和范继仁厮打后才想到杀人，那属于激情杀人，符合就地取材的特征，那藏在床底下的冰块儿就解释不通了，丫丫会带着那么大一块儿冰去医院吗？就算她是提前藏在医院里的，那她又是怎么提前预知范继仁会受伤会住进哪间病房呢？”
方乾和钢镚儿都沉默了，他们反驳不了。
厉钦扫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停电之后，丫丫确实进了病房跟范继仁发生过厮打，然后因为某种原因她离开了，这个时候，真正的凶手才出现，将冰块儿和范继仁带上了天台。”
“会不会是蒋国良？”钢镚儿急着问道。
“不会。”不等厉钦出声，方乾率先反驳道：“蒋国良没有作案时间。”
“蒋国良人呢？”厉钦突然问道。
方乾回道：“哦，他昨晚在医院陪了蒋雯文一夜，今天一早就被带回局里了。”
厉钦三人回到刑警队的时候，正巧碰到工地总公司那边的人来局里要人，他们已经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公司账上的钱是被蒋国良转移的。
其实这一点在厉钦的预料之中。
蒋雯文得了狂躁症，治疗费和疗养费数目庞大，可不是蒋国良一个小小包工头能承担的起的，还带着他女儿住在那么高档的小区，高额的花销从哪里来？
局长给厉钦打来电话让他把人交给总公司，但厉钦并没有立刻应允。
“郭局，再给我十分钟。”
审讯室里，厉钦面色冷峻的坐在蒋国良对面。
一夜没休息，蒋国良看起来很是憔悴。
不等厉钦出声，主动开口道：“警官，范继仁真的不是我杀的，我那天，其实是跟着丫丫去的。”
蒋国良主动交代，他挪用了公司账目上剩余的五十多万用于给蒋雯文治疗，医生说过，蒋雯文这种病很是罕见，就算一直用药物控制，只怕也活不过十八岁。
蒋国良算不上一个好男人，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要在有生之年，让蒋雯文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他知道丫丫有钱，所以八月一号那天下午他原本是想去找丫丫先借点钱的，没想到却看见她打车去了市医院。
他知道范继仁早上受伤进了医院，怀疑丫丫是来找范继仁的，所以他才在后面悄悄跟着。
哪知道丫丫就始终在病房门外徘徊，始终没进去，后来停电了，他就先离开了医院。
蒋国良的嫌疑被彻底排除。
站在楼上，透过落地窗看着蒋国良被法院的人押上了车。
哪怕杀人案跟他没关系，挪用公款也是重罪，监狱是蹲定了，只是蒋雯文怎么办……
她因为得了狂躁症早早就退了学，身边一没亲人二没朋友，如果蒋国良也不在了，谁都不敢想象她将来要怎么生活。
还不知情的阮清甜拿着法证科的报告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献宝似的晃了晃报告道：“厉队，我们在市医院的天台上发现了一个石锤，经过鉴定，石锤上的铁锈和热水罐底部的铁锈杂质含量相同，可以肯定，热水罐就是被这个石锤砸碎的。”
宋晗看了阮清甜一眼，也笑着道：“我们也走访了医院附近的十几家五金店，只有一家卖这种石锤，老板也说，在案发的前两天确实有人买过石锤。”
“是谁？”钢镚儿急切的问到。
闻言，宋晗和阮清甜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宋晗轻声道：“住在市医院对面平房区的一个拾荒大爷。”
“你没开玩笑吧？”钢镚儿看了宋晗一眼又看向阮清甜：“拾荒大爷买石锤干嘛？”
宋晗耸肩：“大爷说，是有人给他钱让他帮忙买的，那个男人骑着一辆电瓶车，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根本看不清长相。”
“这么热的天还捂得这么严实，看来这个人很有问题。”方乾突然出声道。
“对了，丫丫那边怎么样？交代了吗？”阮清甜随口问到。
提起这点钢镚儿和方乾就觉得绝望。
还以为很快就能破案了，但现在看来，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厉队，证物部的人让你过去一趟，说有发现。”走廊另一端突然传来一警员的喊声，厉钦点点头算是回应。
扭头看向钢镚儿几人道：“钢镚儿，宋晗，你们两个重点排查市医院附近的可疑人，如果找到外形特征相符的立刻让拾荒大爷辨认，方乾，我总觉得范继仁的案子跟董鸣的案子有某种牵连，你重新排查皇城小区附近的所有监控，我们要尽快找到姜鑫。”
“是！”三人同时应了一声后转身快速离开。
阮清甜傻眼了。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给他们派完任务把自己扔下。
阮清甜气鼓鼓瞪着厉钦道：“厉队，我呢？你不能又把我丢下啊！”
“你不想去看看证物部的新发现是什么吗？”厉钦忽而勾唇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阮清甜总觉得他笑的不怀好意。
但终究还是抵不过对新发现的好奇，阮清甜僵硬点头：“想，想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