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身上披着一件旧外套的老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直照阮清甜和方乾的脸。
方乾一手握着枪，一手将阮清甜护在身后，微皱着眉头道：“我们是从卞城来的，想找莫小安的父母。”
“莫小安？”老人苍老的声音有丝阴沉，阮清甜只觉得后脖颈嗖嗖冒冷风。
可惜在强光的照射下，她根本看不清面前老人的长相，只能大概看出一个佝偻的身形。
“莫小安已经去世了，你们找不到她了，赶紧走吧。”大概是见阮清甜和方乾没有恶意，老人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点。
手电筒也终于放下照向了地面。
方乾眨了眨被晃的酸涩的眼睛，连忙朝前走了几步拦住了老人的去路。
离得近了才看清老人那张满是褶皱的脸，颧骨凸出，脸上的皮肤就好像是干枯的树皮，看上去很是瘆人。
“大爷，我们是来找莫小安父母的，您知道她家在哪儿吗？”
“知道是知道。”老人抬头，晦暗不明的目光扫了方乾一眼，阴森森出声道：“但这个点了，他们肯定都睡了，要不你们到我家凑合一宿，明天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不等方乾出声，阮清甜忙点头应道：“那最好不过了，谢谢您了大爷。”
这大晚上的，连月光都越来越暗，车又陷进坑里了，想走是走不了了。
再加上在山路上发生的诡异事件，此时的阮清甜只想找个有灯光的地方待着。
见阮清甜脸色苍白的厉害，方乾轻抿着嘴角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路上，老人说他是沉洪村的村长，因为村里没有信号没有网络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所以家家户户每晚都是入夜就睡觉了。
阮清甜微微点头，看着照在地上的那一束亮光，慌乱的心终于渐渐归于平静。
理智回归，她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扭头看向旁边的方乾，发现他也是眉头紧皱，深沉的眸子打量着在前面带路的老人。
看来他也发现了。
三个人一前两后的在寂静幽深的小路上足足走了五六分钟才到了老人家。
跟普通村子一样，这里的大门和围墙也都是用栅栏围起来的，一推就开。
入目是大面积的菜园，只是此时已经都被盖上了厚厚的积雪。
老人走在最前面，穿过菜园到了屋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声音沙哑的喊道：“老婆子，是我，开门吧。”
原本漆黑的窗口突然有了亮光，很快门里便传来开锁的声音。
跟老人相比，同样佝偻着背的老奶奶慈祥热情的多，笑眯眯的把他们迎进了屋里，还给他们准备了端来了水果和米酒。
“这大冷的天，你们肯定冻坏了吧，快喝点酒暖暖身子。”老奶奶说着就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这是我们自家酿的米酒，在外面都买不到，可香了，快尝尝。”
看着老奶奶殷切期待的模样，阮清甜和方乾也不好推辞，只能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别说，这酒还真好喝。
“家里没有剩饭了，你们先吃点水果垫垫，我去给你们铺床。”老奶奶慈爱的笑着，起身走进了左侧的屋里。
老人就坐在他们对面，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手上自己卷的旱烟。
阮清甜小时候见爷爷也抽过，心里只觉得亲切，好像连老人那张恐怖的脸都顺眼了许多。
方乾只抿了一口米酒便放下了杯子，阮清甜拿了个苹果刚咬了一口，老奶奶便走了出来，笑道：“好了，被子都给你们铺好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等明天一早就让老头子带你们去找小安爸妈。”
“谢谢奶奶，今晚就麻烦你们了。”
“嗨，哪儿的话，家里难得来客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阮清甜并没有觉得老奶奶的话有什么不妥，反倒是方乾，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等两位老人回了右边的屋子关了门，方乾和阮清甜才一前一后的进了左边屋子。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占了半个屋子的土炕上只铺了一床被褥，靠墙的位置有个被柜，地上干干净净，连把凳子都没有。
看来两位老人家里并不富裕。
阮清甜倒不嫌弃，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个这样的地方住已经相当不错了。
只是这一床被褥……
阮清甜脸色微红的看向方乾，小声道：“看来老奶奶把咱俩当情侣了。”
方乾汗颜，点点头，十分严肃道：“这事儿回去了千万不能告诉老大。”
他才二十几岁，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不想英年早逝。
阮清甜从被柜里又抱出了一套被褥给方乾铺好，这才钻进被窝。
屋外的风雪好像更大了，身上明明盖着被子却还是感觉很冷。
“啊切。”阮清甜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随口道：“奇怪了，这屋里怎么这么冷？感觉跟在外面没啥区别呢？”
方乾也有这种感觉，本想坐在炕沿守夜的，奈何扛不住寒冷，还是上了炕裹着被子倚在被柜上，轻声道：“你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我守着你。”
“换班吧。”阮清甜说着掏出手机调了个两个小时后的闹铃：“这么冷的天，你一宿不睡身体吃不消。”
方乾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的确，这个村子实在诡异，万一他这个时候病倒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阮清甜闭上眼睛想睡觉，但过了好一会儿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抿了抿嘴角，突然出声道：“方师兄，你觉不觉得那个村长大爷有点奇怪？”
方乾微微挑眉，点了点头：“他的出现太诡异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他们的敏感不知道强过普通人多少倍。
当时他下车查看车轱辘状况时，很确定附近是没有人的，并且他连脚踩在雪上的声音都没听见，可那个村长大爷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阮清甜咽了口口水，眼底还有淡淡的恐惧，小声道：“其实我当时看见的确实是个人影，只不过……那个人影是飘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