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行人眼里,只能察觉出丁鸣目光呆滞,行为举止不符合逻辑。
而无落这种内行人,只是简单扫了两边便语气坚定道:“不错,他确实被催眠了。”
厉钦目光沉了沉,轻声道:“我再带你去见个人。”
隔着单面玻璃,郑学面无表情的坐在审讯桌前。
坐在他对面的警员正苦口婆心的劝他坦白从宽。
厉钦扫了眼郑学后将目光停在了无落身上:“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无落轻皱着眉头摇摇头:“是他催眠的丁鸣?”
“西郊监狱的监控录像带都被烧了,我们也不确定催眠丁鸣的是不是他。”宋晗在一旁沉声说道。
“不应该呀,卞城虽然是市区,但真正懂得催眠的人并不多,圈里的我应该都认识,如果是他,我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无落轻声呢喃着,一双黑眸始终盯在郑学身上。
两秒后,无落突然出声道:“等等,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
闻言,所有人将视线同时集中在了无落身上。
“他是我们医院一位护士的男朋友,之前来医院找过她,我见过两次但没说过话。”
“哪位护士?你能不能现在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不等厉钦出声,阮清甜急切说道。
“宋晗见过。”无落扭头看向宋晗道:“就是新来的那个护士,上次给樊先生输液被你说哭的那个。”
“……”闻言,宋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还真是巧啊。
厉钦、阮清甜、方乾和宋晗都站在观察室里,围成一圈看着无落给医院打电话。
半分钟后,无落挂了电话,脸色微变道:“医院里说,那位护士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去上班了。”
“不会也被灭口了吧?”
宋晗脱口而出,立马引来阮清甜和方乾的一记白眼儿。
“闭上你那乌鸦嘴。”方乾冷冷出声,看着无落道:“你知道那个护士家在哪里吗?”
“知道。”无落应了一声,低头在手机上翻找了起来。
厉钦冷眸打量着无落的手机界面。
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被翻过,当翻到某张照片时,厉钦忽而眯起了双眼。
“这个这个。”无落将手机递给了方乾:“这是我先前无聊随便拍着玩儿的,是那位护士的入职资料,上面就有地址。”
“你闲着无聊拍人家的个人资料?”阮清甜站在一旁突然淡淡出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无落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慌乱,轻声道:“额……当时她的资料正好被护士长放在了桌上,所以我就随手拍了一张。”
厉钦挑眉看了阮清甜一眼,眼底的神色更加复杂。
“无落,你真是我的福星。”宋晗完全没感觉到异样,大大咧咧的笑着,心底忍不住为无落是自己女朋友而感到庆幸。
方乾皱了皱眉头,晦暗不明的目光看了眼阮清甜又看了看无落,这才伸手接过手机记下了地址。
“我现在就去她家里找她。”
方乾沉声说着转身就要走,厉钦却突然出声道:“不必了。”
方乾脚步猛然顿在原地,回头不解的看向厉钦。
厉钦抬眸看向方乾,冷声道:“她就在局里。”
同样隔着单面玻璃,无落错愕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红发女孩儿,惊呼出声:“是她!她怎么会在这儿?”
厉钦偏头跟阮清甜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宋晗道:“宋晗,你先送无落回去。”跟无落轻握了握手,厉钦嘴角微扬道:“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无落礼貌性的回应着,目光却还是忍不住看向玻璃后的女孩儿。
观察室的门刚刚关上,方乾便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打了起来。
五分钟后,女孩儿的个人资料便呈现在显示器上。
“查到了。”方乾沉声道:“她叫邵梓舒,今年二十四岁,是刚毕业的医学院学生。”
顿了顿,方乾突然瞪大双眼低呼出声:“她是个孤儿,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她上大学的钱是怡庭资助的?”
新鲜了!
一个需要被资助的企业竟然会去资助一名孤儿,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但单从资料上看女孩儿的身份背景很简单。
要不是亲眼看见井三被打晕,另两名警员受伤,他们真没办法将资料中的善良小护士与玻璃后的那个杀手看成是同一个人。
“我去会会她。”阮清甜转身推开门进了审讯室。
听见声响,邵梓舒与警员同时朝阮清甜看去。
阮清甜抿了抿嘴角看向警员:“师兄,让我跟她谈谈。”
“好!”警员如蒙大赦,忙点头起身让位。
邵梓舒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什么都问不出来,他早就不耐烦了。
阮清甜将邵梓舒身后的警员也请了出去,此时审讯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方乾担忧的看着阮清甜,忍不住出声道:“老大,清甜一个人没问题吧?”
这个邵梓舒不简单,宋晗生怕阮清甜吃亏。
厉钦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他相信清甜这么做一定是心里有数。
见阮清甜迟迟不出声,邵梓舒反倒是耐不住性子冷哼出声:“被你们抓住我认了,这次算我栽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阮清甜被她的话逗笑,轻摇着头道:“你当你在这儿眼宫廷剧呢?你放心,我们既不杀你也不刮你。”
邵梓舒闻言,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难道你们还会放了我?”
“只要你老实交代问题,你迟早会重获自由。”阮清甜双臂还胸,缓步走到邵梓舒跟前,俯视着她那张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小脸儿:“为了一个外人,把你和你男朋友的命都搭进去,不值得吧?”
邵梓舒眸底的神色倏然变得阴冷:“你什么意思?”
“郑学是你男朋友吧?”阮清甜嘲讽出声:“你利用他的职位之便私见丁鸣,给了他黑名片还催眠他,让他乖乖把自己像烤猪一样绑好扔进火炉,不得不说,你杀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这件事跟他没关系。”邵梓舒咬牙,恶狠狠的出声道:“是我逼他帮我的,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哦?”阮清甜勾唇浅笑,顺口袋拿出了一个小号物证袋,里面装着一张精致的黑名片:“可是我们在郑学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了这张名片,你还说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