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雯文曾被多次催眠,甚至连记忆都已混乱,这种情况并不是长时间远离催眠者就能好转的。
无落紧蹙着眉头看着楼下街边密集的人流。
“蒋雯文眼下的情况就像是颗定时炸弹,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到时候她身边的人可能都会遭殃。”
阮清甜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你能帮帮她吗?你不也是怡庭最好的心理治疗师吗?”
“没用的。”无落的声音里充斥着失落:“莫小安传递给她的思想已经在她心底根深蒂固,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想再接触她的心底都会被排斥,如果强迫治疗,只会逼蒋雯文更早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她刚才叫我姐姐,她说她想见她爸爸。”阮清甜还是不甘心。
“我怀疑这是莫小安的陷阱。”无落毫不迟疑的出声道。
“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蒋雯文的思想已经被莫小安控制了。”
阮清甜倏尔瞪大了双眼,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想见蒋国良的其实是莫小安?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不知不觉间,阮清甜已经走到了马路边。
两个还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一边玩儿着手机吃鸡游戏,一边从阮清甜面前走过。
突然,其中一个中学生怒骂出声:“艹!我倒了!后面来人了你没看见啊!赶紧开枪打啊!”
另一个中学生匆忙的一顿操作,但还是打输了,黑着脸,抬手给了旁边同伴一拳:“都怪你,对面都死了三了,你非赶尽杀绝,咱们要是直接走能被人摸屁股吗!”
“你懂什么?不把他同伴杀光了,万一偷摸回来报仇什么办?”
阮清甜脑子里突然一阵灵光闪过。
赶尽杀绝?
报仇?
董鸣的案子,吴美佳吴伦达姐弟俩被抓入狱后先后服老鼠药身亡。
范继仁的案子,徐梦薇撞墙身亡。
姜世龙、习丽、姜兰兰一家三口遇害案,毕杰躲藏数日后,跳楼身亡。
梁建丰的案子,孙柔受宋叶彤蛊惑,枪杀乔元伟。
张立强一家五口灭门案,江万宇被张亚和钢镚儿从看守所掳走,江万宇被催眠坠楼身亡。
郭阳遇害案,刁琛……
阮清甜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匆忙出声道:“无落,我先挂了。”
不等无落出声,阮清甜便急忙挂断电话转身又跑回了看守所。
育才小学的案子结了之后,他们便将材料和嫌疑人都转送到了法院,紧跟着姜国飞出事他们便再也没关注过这个案子。
看着值班人员正在帮她查找刁琛的资料,阮清甜一颗心紧张的扑通扑通乱跳。
五分钟后,值班人员挂断电话,面无表情的看向阮清甜道:“查到了,他被关在西郊监狱……”
“谢谢。”
阮清甜感激的道了声谢,转身刚要走,值班人员却再次出声道:“不过半个月前,他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
阮清甜脚步猛地顿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着值班人员。
刁琛果然也死了……
而钢镚儿和张亚在刺杀丁鸣失败后,也先后遇害。
难道张亚背后那个组织的目的,就是要把所有有关的人赶尽杀绝吗?
那莫小安让蒋雯文见蒋国良的目的又是什么?
同归于尽?
为了不让蒋国良日后另生事端?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猛然紧握成拳。
这才是莫小安迟迟不开口的原因。
她在等,等一个赶尽杀绝的机会!
等一下!
阮清甜猛然抬起了头。
如果隐藏在背后的人要让所有人都死……那幸存者呢?
急忙掏出手机拨打了厉钦的电话,但还不等接通,阮清甜又想到了什么按下了挂断键。
孙柔后天出殡,这两天孙姨的情绪一定处于崩溃的边缘,除了厉钦,没人能给她安慰了。
思考了片刻,阮清甜果断又拨给了方乾。
另一面,方乾和宋晗刚开车到怡庭慈善机构的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清甜?”
“丁鸣和樊前辈有危险!”阮清甜也不墨迹,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主题的急切出声道:“莫小安真正的目的是想杀害蒋国良和蒋雯文,他们想赶尽杀绝,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方乾面色微变:“你见了蒋雯文?”
“是!”阮清甜拍了拍司机师傅的肩膀:“去经侦单位宿舍楼。”
她必须赶在莫小安行动之前找到证据。
“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
“出什么事儿了?”见方乾变了脸色,宋晗担心的问道。
“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医院保护樊前辈,我去监狱找丁鸣!”
“什么?”宋晗诧异出声,下意识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怡庭:“那怡庭不查了?”
方乾眯了眯双眼,一脚踩下了油门,冷声道:“人命更重要!”
刚进市区,方乾将车停在路边后毫不犹豫的将宋晗踹下了车:“你自己打车去医院,让外勤部的人过去支援你,速度要快!”
宋晗揉着被踹疼的大腿根儿,哀怨的瞪了方乾一眼:“知道了!”
音落,也不敢耽搁的上了路边的出租车。
方乾则猛然掉头赶往西郊监狱。
市医院。
樊永明半倚在床头看着手里的报告复印件。
焦然坐在一旁给他削苹果,十一岁的樊宇则乖巧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写作业。
焦然面带微笑的看了儿子一眼,才将目光落到樊永明身上,语气略带埋怨道:“你身体还没好,就不能先不操心工作上的事儿吗?支队长都说让你安心养病了。”
“这是老薛临终前最后的遗愿,我跟支队长都想帮他完成。”樊永明放下报告,微笑的看着妻子:“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放心吧,为了你和孩子们,我肯定好好珍惜我这条小命。”
焦然这才满意的点头,将苹果递到了他嘴边:“吃吧,可甜了。”
樊永明美滋滋的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出声问道:“对了,你这几天一直守在医院,学校那边能行吗?”
“没事儿。”焦然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打了个结拎了起来:“我让别的任课老师帮我带几天,你自己在医院我不放心。”
正说着,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端着两瓶输液药水走了进来:“樊永明,输液了。”
焦然下意识看了一眼腕表,脱口而出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平时不都是下午才输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