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晚上，我看见袭击你的人了。”艾芹突然浑身颤抖的轻声道。
阮清甜微眯了眯双眼，忙出声道：“是谁？”
“我不知道。”艾芹的声音里透漏着恐惧：“我只看见是个戴面具的男人，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康姐的语气依旧凌厉。
“他有枪！”艾芹指了指自己的右腰：“就在这儿，他开门出来的时候衣服被风吹开，我正好看见。”
阮清甜猛然扭头看向单面玻璃，宋晗也激动的站了起来，眯着眼打量着艾芹。
戴着面具的持枪男人？
难道就是那个引诱方乾枪杀张亚，又砍剁张亚尸体偷走手机，袭击了顾少宁和徐苗的人？
阮清甜本想从艾芹这儿得到更多线索，但艾芹知道的就这么多。
她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甚至连面具上的花纹都看不清。
方乾突然推开观察室的门，拧眉沉声道：“叫清甜出来，给老大打电话，有线索了！”
宋晗先前的注意力都在阮清甜这边，根本没听刘德昌说了什么，见方乾这么激动的模样，宋晗连忙点头，伸手按下面前的麦克风开关：“清甜，你先出来一下。”
刘德昌和艾芹暂时被分别关进了留置室。
方乾和阮清甜回到办公室，厉钦也刚好赶到。
不过一天没见，厉钦脸上的疲态更加明显，胡渣子都长出来了。
阮清甜心疼的蹙了蹙眉头，没有出声，只是走过去握住了厉钦的手。
软绵绵的触感，让厉钦浑身微微一颤，扭头看向阮清甜，伸手揉了揉她乌黑的脑顶。
嘴角的微笑是无声的安慰。
“老大，你这会儿过来，孙姨一个人在家没事儿吧？”方乾面色凝重的轻声问道。
“没事，唐心陪着她，开完会我就赶回去。”
厉钦说着放开了阮清甜的手，走到办公桌边坐下打开了电脑。
阮清甜目光不由得沉了沉。
显示器里是先前刘德昌和艾芹的审讯过程。
见厉钦没有继续要提孙柔的事儿的意思，方乾才沉声道：“据艾芹所说，袭击了清甜，偷走报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先前引诱我们枪杀了张亚，并在后来偷走张亚手机的人。”
“刘德昌也看见那个人了？”厉钦冷声反问道。
“是！”方乾点点头：“清甜遇袭时，他正好起床上厕所，刚打开门就看见清甜晕倒了，他没敢出来，直到那个人删除了系统里的报告离开后，他才出来。”
“靠，这家伙怎么这么窝囊？是不是男人？”宋晗愤懑不平的低吼出声。
“是男人就不会诱女干自己多位后辈，还拍裸照威胁了吧？”方乾声音冷了几分：“他手机里的照片我已经都删除了，不过我还是拷贝了一份，打算问过本人的意见之后再处理。”
宋晗突然贼兮兮的靠了过来，贱笑着问道：“方乾，你审讯的时候跟刘德昌说，他要是不肯交代你就把那些裸照爆出去，真的假的？”
音落，厉钦和阮清甜同时拧眉看向方乾。
方乾微眯着眼，抬起手，毫不留情的送了宋晗一个爆栗：“你当我是跟你一样的脑残？吓唬吓唬他罢了。”
“靠！”宋晗捂着自己的脑门，疼的眼冒泪花：“我不就是好奇问问吗，你至于下黑手吗！”
“以后这种弱智问题就不要再问了OK？”方乾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就算是为了破案，我也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
“对了。”方乾扭过头又看向厉钦：“被宋晗一搅和我差点忘了，刘德昌交代，他在面具男的口袋里也看到了那张黑名片。”
阮清甜和宋晗面色皆是一沉。
又跟那个叫‘BOSS’的人有关吗？
后半夜三点四十分，为了证实刘德昌和艾芹没有说谎，厉钦和方乾联手花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将市医院的监控画面全部还原。
只能说刘德昌白花了一万块钱请黑客，对方只是帮他做了个假画面替换，并没有将原数据销毁。
反倒阴差阳错证明了他的清白。
厉钦微皱着眉头，晃了晃发酸的脖颈冷声道：“把人转送到辖区派出所吧，让他们联系几个被害人提起公诉。”
“明白！”方乾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阮清甜蹙眉盯着监控画面，突然轻声嘀咕道：“这个人似乎对医院监控的位置了若指掌。”
除了楼道正对着办公室门口的监控外，再也没有一个监控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们甚至连他离开的路线都找不到。
宋晗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眉心拧成了川字：“他会不会就是医院里的人？”
“几率不大。”不等阮清甜出声，厉钦沉声反驳了宋晗的猜测。
“若是医院里的人，认识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太冒险了。”
阮清甜认同的点点头：“我觉得他在行动前应该多次踩过点。”
“还有一个可能。”厉钦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扫了宋晗一眼后定格在阮清甜身上：“医院里有他的眼线。”
不管是哪种可能，他们现在手头上除了那张可能代表某个组织的黑名片外，没有一点可追查的线索。
本来以为刘德昌和艾芹会是撬开莫小安嘴巴的突破口，可没想到一切不过是源自刘德昌的私心。
宋晗先回家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厉钦和阮清甜。
眼看着厉钦穿上外套准备离开，阮清甜踌躇的站在原地，迟迟没有伸手去拿外套。
“孙柔她……走的时候很痛苦吗？”
虽然她没有被感染，但她也上网查过艾滋病的有关资料。
感染了艾滋病的人，一开始只是像普通感冒一样发烧、咳嗽……但随着病情加重，症状也会越来越多。
厉钦系扣子的手一顿。
‘厉哥，如果有下辈子……我不要、不要再爱上你’
“她哭了。”厉钦微垂着眸子，声音低沉：“终是我对不住她。”
阮清甜心头一颤，眼眶泛红，也低下了头：“是我对不起她……”
“跟你无关。”厉钦忽而扭头一把将阮清甜揽进怀里，下颚抵在她小巧的头顶，透过窗口看着外面浩瀚的星空。
不知道哪一颗是孙柔变幻的呢？
“先爱上你的是我，跟你无关。”
所以，孙柔恨他一个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