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输液的药水里含着有助睡眠的药物。
刚刚输完第一瓶老人便说自己困了想睡觉。
无落看了看手里的粥，老人已经喝了大半碗，这才笑着道：“好，躺下来吧。”
宋晗眼睁睁的看着无落扶着老人躺在病床上，不解的拽了拽无落的衣摆。
说好的要帮他问话呢？
“别急。”无落头也不回的轻声道。
闻声，宋晗乖乖的缩回手坐到了对面的病床上。
老人住的这间是四人病房，只有斜对面住着一位病人，这会儿不在，好像是去做检查了。
因此，此时的病房里只有老人、宋晗和无落三人。
扶着老人躺好后，无落才看向宋晗轻声道：“去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行吧。”宋晗点点头，把手机调成了录音模式后递给了无落：“靠你了。”
“放心。”无落脸上始终挂着标志性的笑意。
宋晗心头一暖，转身出了病房帮他们关上了门。
老人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无落将手机放在枕头边，柔声道：“大爷，现在您把身体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
无落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老人真的挪了挪身子。
无落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出声道：“放松……放松……现在，把你的心灵想象成一台扫描仪。慢慢的，从头扫描到脚，你的心灵扫描到哪里，哪里就放松下来。”
老人紧皱的脸慢慢舒展开，嘴角也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你的内心非常平静，你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远离了世俗。从现在起，你只能听到我的声音，其他外界的杂音都干扰不到你。”
仿佛是为了回应无落一般，老人突然轻微的点了下头。
“现在告诉我，你最后一天去上班的时候见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见了两个检修工人。”老人双眼紧闭，喃喃出声：“他们说是来定期检修监控的，让我开门。”
“于是你就给他们开门了吗？”
“是！”老人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恐惧，声音发颤道：“他们刚进来就把我推到，还给我打了一针东西，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眼见老人情绪有些激动，无落急忙出声安慰。
还好，安慰奏效了，老人稳住了心神继续道：“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无落抿了抿嘴角，有些失望。
老人的这点信息量似乎帮不上宋晗。
眼珠一转，无落又柔声问道：“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两个人长什么样？”
一片白茫茫中，大爷感觉自己似乎漂浮在空中。
听到询问声后下意识低头看去。
熟悉的小屋里，有两个人一把将老人推倒在床上，然后在老人的脖子上扎了一针。
老人猛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画面一转，老人感觉自己又躺在了床上，微微睁眼，就看见有两个人正在自己屋里翻找着什么。
在翻动的过程中，其中一人的帽子还掉了下来。
藏在帽子里的长发瞬间滑落了出来。
“女人。”大爷突然呢喃道：“是女人……”
“老大！”宋晗激动的一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大吼出声。
音还未落，脑袋突然挨了个爆栗。
方乾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宋晗：“你看看几点了，能不能小点声？清甜睡觉呢！”
宋晗委屈巴巴的揉了揉头顶，目光扫向了沙发上枕着厉钦大腿睡得正香的阮清甜，不禁勾唇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抱大腿吗？老大，我也想抱！”
厉钦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宋晗嘎巴嘎巴嘴，连忙摆手道：“不抱了不抱了，都给清甜留着还不行吗！”
厉钦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将手里的纸条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钢镚儿留下来的这张纸上的图案和面具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可研究了这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是字，不是符号也不是密码，到底是什么呢？
一只手揉了揉眉心缓解疲惫，厉钦头也不抬的压低音量道：“是不是门卫大爷那边有什么进展了？”
“BINGO！”宋晗得意的笑着，将手机掏出来递给了厉钦：“里面有老爷子的录音。老爷子那天确实是被那两个假的检修工人袭击的，而且老爷子还认出来，其中一个检修工人是个女人！”
“女人？”方乾颇感诧异。
“没错，是女人，头发长的都过腰了。”宋晗随口说道。
厉钦忽而眯了眯双眼：“你的意思是说，门卫大爷并没有看见那人的长相，只是看见了头发？”
宋晗默默的点了点头：“男人不会留那么长的头发吧？”
“那可不一定。”方乾抿嘴轻声道。
“把楼前监控再调出来。”厉钦小声说道，动作轻柔的将清甜的头抬了起来放在了抱枕上，又帮她掖了掖衣角，这才起身走到电脑旁。
方乾已经将监控画面定格在两个检修工人走到公路上的时候。
“倒退一点。”
“好。”方乾应了一声，将进度条往回拉了拉。
男人和女人除了身体外形上的差别之外，走路姿态也大不相同。
先前厉钦就觉得这两个人走路姿势很奇怪，尤其是在男人中来说，这两个人的身高未免太矮了，初步估计还不到一米七，工作服穿在他们身上都是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就像是初中生一样。
就算济安安全监测中心的丘姐跟他们两个真的有关系，厉钦也不相信她会胆子大到雇佣童工。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倒是解决了。
他们是女人，那就说的通了。
厉钦的声音沉了沉：“调查薛长东的社会关系，尤其是私生活方面。”
“明白。”方乾应了一声，随即将两张电话单子拿了出来：“老大，你看看这两张电话单子，一张是钢镚儿的，一张是薛长东的。在他们遇害一个小时后都有同一个号码的通话记录，但通话时长不一样。”
“卧槽，鬼来电啊？”宋晗脱口而出，却同时受到了厉钦和方乾的冷眼。
宋晗赶紧闭嘴，耷拉着脑袋不出声了。
厉钦眉头紧皱，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顾少宁尸检时说过的一句话‘颈动脉破裂加上肝脏破裂，死者被砍伤后用不上三分钟便会失血过多死亡’。
两分零三秒，难道指的是……薛长东的死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