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脸色黑的可怕，掏出皮夹抽出了一沓钱，将车窗放下了一条缝隙，将钱直接扔了出去。
趁着小车司机捡钱的空档，方乾一脚油门将车开出老远。
“你疯了！”阮清甜伸长了脖子回头看着小车司机捡钱，肉疼的出声道：“那一沓钱起码得有两三千，你有钱赞助赞助我不行吗？我还欠厉队好几千呢！”
方乾面无表情的继续开车，似乎几千块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的确，几千块钱跟他现在的心情相比，确实不算什么。
阮清甜和宋晗不禁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方乾终于老实的不再出声。
宋晗憋得要死，他对内奸的事儿一无所知，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见方乾这么反常终究是没敢出声。
阮清甜偏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想……
暗堂拳击馆。
擂台上，厉钦和钢镚儿已经戴好了护具和拳击手套。
两人相对而站，冰冷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谁都没有出声，谁也没有先动手。
直到裁判敲响了锣，钢镚儿举起双拳，大叫一声扑了上来。
厉钦微微偏头，钢镚儿的拳头擦着厉钦的脸颊而过。
那一拳钢镚儿卯足了劲儿，厉钦都能感受到他的拳风，眼角微眯，猛然抬拳还击。
钢镚儿反应迅速，在厉钦挥拳的同时快速后退避开，脚跟刚刚站稳，便挥拳再度上前。
每一次，每一拳，钢镚儿都用尽了全力。
厉钦也没再像从前那样点到即止、手下留情。
两人招招狠戾，颇有一种要致对方于死地的意思。
拳击馆的教练大多认识两人，眼见擂台上火药味儿十足，一教练悄悄走到裁判身边小声问道：“他们两个怎么了？状态好像不对。”
“不知道。”裁判显然也被两人的气势吓到了：“他们两个今天一来我就感觉不对劲儿……艾，住手！”
裁判突然大叫一声，扔下手锤惊慌的朝擂台跑去，教练这才反应过来，也急忙冲了过去。
擂台上，厉钦和钢镚儿同时重重挥拳击中了对方的太阳穴，又同时抬脚踹中了对方的心口窝。
随着两声巨响，两人仰面摔躺在擂台上。
“噗……咳咳。”钢镚儿歪着脑袋，教练刚帮他把头上护具摘下便咳出了一口血。
厉钦喘着粗气坐了起来，不用裁判帮忙，直接用牙咬开了拳击手套，随即摘下头上护具摆在了擂台上。
厉钦的嘴角同样被打裂了，但相比眼角乌青，咳血的钢镚儿来说，伤势要轻的多。
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盯着被教练扶起来的钢镚儿，厉钦缓步走到跟他平行的位置站定，声音冷若冰霜：“再见面，我会亲手抓你。”
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厉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拳击馆。
钢镚儿，我的兄弟……别让我失望！
就在厉钦走出大门的一瞬间，钢镚儿猛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钢镚儿。”教练担忧的叫了一声，和裁判两人试图再将他扶起来。
钢镚儿却是摆摆手，眼眶发红，声音轻颤道：“别管我，让我自己待会儿。”
村镇辖区派出所，一位上了年纪的民警拿着份人员资料推门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道：“六年前我们的确有个民警突然失踪了。”
阮清甜接过资料，老民警叹了口气继续出声道：“他叫尚子安，我们都叫他老尚，他失踪那天晚上正好轮到他值班，第二天早上我们同事来接班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资料上显示尚子安身高一米七三，失踪时四十三岁。
身高、年龄、性别全部跟在榆林街发现的尸骨吻合。
“有这位民警的血液样本吗？”阮清甜出声问道。
“有，你们等等。”老民警说着转身到一旁锁着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份样本递给了阮清甜：“我们每年都会给民警做两次免费体检，尚子安失踪以后，领导担心这血液样本日后用得上，特意让我们保存起来的。”
“太好了。”阮清甜忍不住裂嘴笑了笑。
方乾却依旧冷着脸，沉声问道：“那尚子安失踪以后，他家里人没来找过吗？”
“来过。”老民警点了点头道：“刚失踪那段时间，他养子每天都来找。”
“养子？”宋晗诧异出声。
“是养子。”老民警闻声看向宋晗，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说起来，这老尚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年轻的时候在垃圾堆里捡了个孩子，为了那个孩子，他未婚妻跟他分了手，他就一辈子没结婚。”
“那您知道他养子现在在哪儿吗？”宋晗紧跟着问道。
“不知道。”老民警摇摇头：“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那孩子了。”
“谢谢您了。”
转完所有派出所回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宋晗坐在后车座上打瞌睡，方乾脸色阴沉，专注的开着车。
阮清甜回头看了宋晗一眼，又翻了翻手里的一摞资料，轻声道：“眼下看，只有这位叫尚子安的民警跟尸骨的形态最为符合。”
“嗯。”方乾轻应了一声。
“尚子安？”阮清甜忽然皱起了眉头轻声道：“我记得钢镚儿也姓尚吧？”
闻言，方乾猛然眯起了眼睛，没再出声。
法证科。
厉钦从拳击馆出来不久就接到了康姐的电话，说是痕检科在榆林街仓房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很可能跟最近特勤组调查的几起命案有关。
厉钦顾不上整理自己便直接返回了刑警总队。
看见厉钦嘴角开裂，眉眼也有伤口的模样，顶着黑眼圈的康姐忍不住诧异出声道：“你这是怎么弄得？跟人打架了？”
“没什么。”厉钦冷冷出声，对于拳击馆的事儿，他不想再提。
见厉钦脸色不佳，康姐也没再追问，手上戴着白手套递给了厉钦两样东西。
正如厉钦所想，是他们先前一直在找的账本和U盘。
“这个账本上记了几个人名，很巧，正好是你们组最近调查的几起命案的受害人。”康姐轻声说道。
厉钦翻开账本，账本的第一页被撕掉了。
从痕迹上看，应该正是他们之前在婴儿骸骨上发现的那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