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已经是这几天来第二次引起阮清甜的注意了。
第一次是在乐家孤儿院，八本小说独独少了那一本。
今天，尹丽洁居然告诉她，育才小说发生的性侵案和命案，都和《血夜》中的某段情节惊人的相似。
看尹丽洁进了家门，阮清甜又和负责保护她的警员交代了两句，这才坐着来时的出租车返回局里。
翻了翻手机，某宝的物流信息显示《血夜》今天早上七点已经到了卞城市，只是还没派件。
“师傅，去快递公司。”
川流不息的公路上，出租车突然掉头朝相反方向快速驶去。
局长办公室，郭局一张老脸冷若冰霜，但这一次，他却出奇的没有摔东西咆哮，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厉钦冷声问道：“案件有进展了吗？”
“有。”厉钦目光毫不闪躲的回看着郭局：“如果不出我所料，明天就可以结案。”
现在就等着宋晗和方乾那边的消息了。
郭局闻言，脸色这才有稍许的松动，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厉钦呐，我希望你明白，案件重审我跟你身上都担着责任，如果破不了案，你跟我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
“明白。”
“行，那就出去吧，抓紧时间。”
厉钦微微点头，转身刚要走，郭局却再次突然出声：“对了，案件细节外泄的事……”
闻言，厉钦双眼微眯，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狠厉。
“我心中有数。”
“那就好。”郭局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回办公室的路上，厉钦接到了宋晗打回来的电话。
“老大，我跟钢镚儿已经把育才小学附近所有的夜宵摊位都转了一遍，但所有摊主都说，案发当晚并没有见过死者。”
“这么肯定？”厉钦淡淡出声，脚步微顿。
透过楼道的窗口，能看见门口卖煎饼的大姨还没收摊，几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一人拿着一个煎饼，嬉笑打闹着走远。
“因为郭阳经常光顾周边的小摊，每次都是只要十个肉串两瓶啤酒，多一点东西都不肯点，抠的要命，因此摊主对他的印象都很深，都很肯定，案发当晚，郭阳并没有去过，更不可能买小龙虾这么贵的东西。”
“外带呢？”厉钦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
“什么？”宋晗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厉钦目光深沉的看着逐渐消失在街角的女学生：“你们再去问问摊主，案发当晚，有没有一位名叫刁琛的老师去买过小龙虾，外带。”
“刁琛是谁？”宋晗疑惑出声问道。
“312的原主人。”
宋晗顿时恍然大悟，重重点头应道：“我明白了。”
“厉钦！你个王八蛋！”刚刚挂断电话，楼道尽头忽然传来怒吼声。
厉钦眉头微皱看向声源处，只见顾少宁穿着防护服，怒气冲冲的朝他大步靠了过来。
满是血污的防护服上散发着阵阵恶臭，有苍蝇不停的围着他嗡嗡乱叫。
见状，走廊里的其他同事忙朝后退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
艾玛，顾医生这是要‘馊’的节奏啊！
在顾少宁距离自己还有两米远时，厉钦终于忍无可忍的冰冷出声：“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把你顺窗户扔出去。”
顾少宁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口，二楼，摔下去倒是摔不死，但万一伤着骨头也够他受的了。
脚步猛然顿在原地，顾少宁抬起同样满是血污的手指着厉钦的鼻尖，双眼喷火道：“你丫是人吗？我是法医！我不是兽医！你丫给我整一袋子猫尸放在我的解刨台上算怎么回事儿？”
闻言，厉钦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将顾少宁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后轻声道：“看样子你当兽医当的还不错，猫尸都检查完了？”
顾少宁阴沉着脸：“是检查完了，不过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想知道结果！”
天知道，当他看见摆在解刨台上的是一堆猫尸的时候，他杀了厉钦的心都有。
徐苗小跑着赶了过来，同样满是血污的一双小爪子紧抓着顾少宁的胳膊：“师傅，冷静，冷静点！郭局交代过，让咱们全力配合厉队的。”
“你特么的哪头的？”顾少宁甩开徐苗，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厉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师徒俩，轻声道：“我怀疑那些猫尸跟郭阳的死有关。”
顾少宁正在甩徐苗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厉钦。
厉钦继续出声道：“那袋子猫尸是在郭阳遇害现场发现的，虽然腐烂严重，但我总觉得猫被开膛的手法似乎很专业，所以想请你帮我确认一下。”
厉钦特意用了‘请’字，这让顾少宁心里舒坦了不少。
傲娇的微微扬起下巴道：“算你有眼光，这种事当然还是需要我们这些专业人员。”
徐苗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终于放开了顾少宁后退了两步。
果然，他家师傅还是吃这一套。
厉钦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你说的没错，猫被开膛的手法确实很专业，刀口平整，内脏虽然都被掏出了体外，但都没有损伤。”
“死因呢？”
“咔擦！”顾少宁比划了一个拧动瓶盖的姿势，沉声道：“猫脖颈的骨头都被拧碎了。”
厉钦眼底的神色低沉了几分，两秒后突然出声道：“猫尸你帮我处理了吧。”
音落，厉钦转身大步离开，只剩下顾少宁站在原地气的蹦高：“厉钦！你大爷的！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上次因为阮清甜在旁边，他没开口问厉钦有女朋友的事，本想借着这次机会问个明白，他倒好，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快递公司，阮清甜刚拿到自己的包裹就迫不及待的拆了封。
第一眼瞄上《血液》的封面，阮清甜只觉得特别熟悉。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这封面上的槐树林竟然和弯武新村村口的槐树林一模一样。
巧合吗？
“育才小学女童惨被校内老师性侵猥亵案曝光后，已有多达上百位学生家长带着自家孩子来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表明，除了受害的平姓女童外，还有数名女童都被发现了处女膜有破裂出血现象”
挂在墙角的电视里突然传来午间新闻的声音，阮清甜正翻动着书的手微微一顿，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