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过，刁琛突然打了个冷颤，惊恐出声：“你说什么？”
厉钦并没有重复刚说的话，而是目光凌厉的冷声问道：“大前天，也就是九月二十号的晚上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那天下午我上完最后一节生物课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她病了，我就坐晚上五点四十的公交回家照顾我妈了，第二天一早才回来，我是跟校长请了假的。”
闻言，常林江连忙出声附和道：“对，没错，那天小刁确实跟我请假了。”
厉钦将目光又移回到刁琛身上：“你几点下课？”
“四点四十。”刁琛满色毫无波澜的回道。
“几点离开学校去坐车的？”
“五点半，当时食堂正好开饭，应该很多人都看见我离开学校了。”
“是啊，我也看见了。”常林江又附和了一声。
阮清甜站在厉钦身旁，薄唇微抿，看了一眼刁琛的皮鞋后突然问道：“刁老师，冒昧问一句，您是有洁癖吗？”
“啊~其实也不算洁癖，就是有点轻微的强迫症。”
刁琛始终表现的很平静，没有一丁点异样，可不知道为什么，阮清甜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门卫大爷的孙子、孙女儿正抱着一台老式收音机玩耍，看见阮清甜走了过来，两个孩子竟主动迎了上去。
“姐姐你看，爷爷的收音机。”小男孩儿献宝似的把收音机递给了阮清甜。
阮清甜新奇的接了过来：“哇塞，这年头居然还有收音机？我还以为这东西早就被淘汰了。”
闻声走过来的门卫大爷笑笑道：“哈哈，你们年轻人喜欢玩儿手机，我们老年人还是比较钟爱这些老古董的。”
听见‘老古董’三个字，阮清甜连忙将收音机递给了大爷。
艾玛，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值不值钱，万一让她不小心碰坏了，她可赔不起。
“您每天没事儿的时候就听这个吗？”阮清甜随口问道。
大爷轻摇了摇头：“白天基本没空，孩子太多得看着，万一有孩子偷溜出去出事儿就麻烦了。我也就是晚上等学生宿舍熄灯了听一会儿就睡觉了。”
阮清甜笑着点头‘哦’了一声。
厉钦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忽而轻声问道：“学生宿舍几点熄灯？”
“通常是八点半，周五因为第二天就放假了，所以时间会延长到九点。”
不等门卫大爷出声，常林江抢先说道。
“你们说的……郭老师是被谋杀的，是真的吗？”跟在几人身后的刁琛突然出声问道。
厉钦和阮清甜、方乾脚步均是一顿，同时回头看向刁琛。
“我、我只是想知道如果郭老师真是被谋杀的，那为什么会在我的宿舍里？”
“我们也正在调查原因。”方乾冷声回应。
阮清甜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刁老师，我们在您宿舍床下发现了一袋子猫的尸体残骸，您知道是哪儿来的吗？”
“什么猫的尸体残骸？我不知道。”刁琛镇定的目光突然闪烁了两下。
阮清甜微眯了眯双眼，不动声色的又看向了常林江：“常校长，你们教师宿舍楼里是不是没装监控？”
刚才在上楼的时候她特意观察了一下，整栋楼一个探头都没有。
闻言，常林江面带愧色的低下了头，讪笑道：“对，两栋学生住的宿舍楼里都装了，本来想着教师都是成年人，大家也都有隐私，所以就……”
“所以就为了省下那几百块钱？”阮清甜声音不禁冷冽了几分：“如果有监控，那个叫平晓芳的小女孩儿也不会出事了吧？”
常林江脸唰的红了，低着头不再吭声。
阮清甜狠瞪了常林江一眼，又扫了刁琛一眼，这才跟在厉钦和方乾的身后朝大门外走去。
车上，阮清甜和厉钦异口同声道：“刁琛有问题。”
音落，两人略显诧异的相视一笑。
方乾坐在车后座，嘴角微扬：“你们两个还真是有默契。”
“当然啦。”阮清甜得意道：“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不但思想相近，连长相都会越来越像。”
“别。”方乾连忙出声：“咱们组里有一个老大就足够了。”
阮清甜笑着扭头朝窗外看去。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街边摆了很多卖月饼的小摊，人来人往很热闹。
可在这样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平晓芳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郭阳的父母又会是什么心情？
厉钦也看了眼车窗外，突然出声道：“平晓芳和郭阳的父母怎么样了？”
“都回家了，不过平晓芳父母放了话，说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绝对不会让郭阳父母好过。”
“派人看着郭阳父母，他们不能出事。”
“明白。”方乾点头应了一声，拿出手机给局里拨了通电话。
快到刑警总队大门口时，车载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厉钦瞄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孙姨’两个字。
阮清甜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凝固，仰天长叹：“哎！”
“怎么了？”方乾不解出声问道。
“孙姨因为孙柔的事算是彻底恨上我了。”
这两天一直在忙活育才小学的案子，她和厉钦已经两天没回家了，阮清甜差点都把孙姨针对她这茬给忘了。
厉钦伸手揉了揉阮清甜的头顶，冲她宠溺一笑，这才划下了接听键：“孙姨？”
“小厉啊，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一会儿跟小唐要出去买月饼，你想吃什么陷的？”
“都行。”厉钦回应着，看了一眼后视镜将车拐进了刑警队大院。
孙姨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小柔以前最喜欢吃五仁馅的月饼了，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怎么样，明天能不能吃到月饼。”
厉钦正在倒车的动作一顿，猛然将刹车踩到底停在原地，脸色凝重了几分。
阮清甜也微低着头沉默不语，只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之前因为孙姨的针对而对她产生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说到底，她不过是位失去宝贝女儿的可怜母亲罢了。
厉钦薄唇微抿，原来小柔喜欢吃五仁馅的月饼，他还一直以为她喜欢吃的是莲蓉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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