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的喘着气,浑身上下湿漉漉和轻微的痛感让我感觉到刚才做的那个梦是真的!
一把掀开了被子,整个床上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而我的手臂上,腿上和脸上全是刚才在河水上被刮破了皮肤留下来的伤口!
梦是真的,有东西入我梦里了!
“小土。”
我正看的入神,窗户外面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叫声!
我翻身下床,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
在目光触及到许朗哥家门口的时候,我瞬间瞪大了双眼,想也没想,朝着楼下跑过去!
到门口的时候,我将放在桌子上的黄布袋背在身上,着急的拉开了铺子的大门,朝着许朗哥的家门前跑!
当我跑到许朗哥家门口的时候,那站在月光底下正笑眯眯看着我的,除了许朗哥还有谁?
我心里仿佛千百种思绪在不断的来回交缠交缠,然后断开。
我甚至是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为许朗哥开脱,也找不出任何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
“小土。”
就在我想开口喊他的时候,许朗哥笑着开口先喊住了我。
看着他熟悉温柔的笑脸,我愣了一下,不过一秒,我就看见许朗哥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狰狞!
我警惕的将右脚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掐指随时准备出手。
“小土,走,走,离,离开这里!”
许朗哥狰狞的看着我,他张开的嘴巴里面依稀可见红色的液体,那是血的颜色!
“许朗哥。”我颤抖着声音轻声喊了一句。
许朗哥却一个劲儿朝我摇头!露出来的表情在告诉我,那才是真正的许朗哥!
参宝和师傅都说过,两魂一体,现在的许朗哥体内还有一个凡生在不断和他抢着身体的支配权!
我从包里掏出了红绳,打算等下冲上去将他绑起来!
可我脚下的步子还未动,另外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了过来!
“后土!”
这声音完全没有刚才许朗哥的口气!
凡生在慢慢的控制许朗哥的身体!
我双手抓着红绳,想着没想,双目一睁,直接将红绳对着他打过去!
“哗!”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红绳!此刻,他狰狞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正常,越来越冷静。
我知道,凡生要从许朗哥的身体里出来了。
我手腕使劲儿往后一拉,红绳被死死的被我拉住!
凡生手里拽着我的红绳,眼里没有了任何的温度。
“如果不想他死,就放手!”
他双眼跟鹰一样,死死的盯着我。
我脚下的步子往后撤了半步,手里仍旧没有松开红绳!
他见我没有任何的反应,上半身一动,脚尖一点地,直接将我的红绳拉断在了半空中!
我快速收手从包里掏出铁剑,踏着七星罡步对着他就刺过去!
他头一低,已经来不及闪躲,双手直接握住了我的铁剑,前腿往前一打,手中一用力,顶着我的铁剑就开始朝我逼过来!
我右手按住左手,掐着大力决,使劲儿往前一顶!
凡生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在我顶剑的那一刻,他忽然收手,身子往前一跳,霎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惊呼,转头看过去,哪里还有凡生的身影!
整个巷子里只有一道皎白的月色从天上射下来!
我将铁剑收起来,打量着火瓦巷的四周,凡生就跟没来过一样,居然什么气息都没有了!
我想追踪也怕是什么也追不了了。
吐了一口气,朝着铺子里面去,整个人也没了睡意。
凡生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火瓦巷?
还有我做的那个梦?是什么意思?
衡水河被填起来的那口井里难不成真的有龙?
可如果真的有龙怎么会还在井里?
没了睡意,我拿着香给祖师爷上香,点完后就坐在祖师爷的蒲团前想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点香的时候火大了,香头燃烧的特别厉害,声音呲啪呲啪的很快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我抬头看过去,随着呲啪呲啪声的变小,三支香头居然烧成了小天真!
所谓的小天真,是中间香头高于两端香头,这种在看香中为神降。
意思就是会有神的到来。
我看着祖师爷面前的香,默默的抬手掐断,然后重新点燃了三支,这才转身回了卧室。
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请过神上身,所以不知道神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按照我的猜测,祖师爷给我的香头,是想告诉我,那个神极有可能就是龙,神龙亦为神。
打开灯,将床上的被子全部都换掉,去卫生间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给小腿换了纱布这才重新躺到了床上。
躺下后,我想到了在我梦里呼唤我的那个声音,那不是祖巫妖的,是另外一个不同于祖巫妖的声音。
又是谁呢?
还有那条龙,在那个声音逐渐靠近我的时候,它帮了我...
如果真是这样,龙为什么要找我?那个在我后面的人又是谁?
我闭着双眼,脑子渐渐放空了。
可能真的是累着了,没会儿困意袭来,很快我就睡过去了。
后半夜什么也没发生,连梦都没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宅在铺子里没有出去过,火瓦巷里也鲜少有人来,冯婶子倒还在,看到我在家的时候还很意外。
和我闲聊了两句后,我才知道,火瓦巷里的人搬的差不多了,就因为之前李叔家的儿子回魂还有杨婶子家发生火灾,以及那一次和胡杨斗法...
很多人都怕,即便是我师傅还在,他们也很害怕,觉得这里很晦气,所以事情结束后匆匆的都搬走了,留下的也只有一些无处可去,或是老弱病残的人。
冯婶子没走是因为冯雀的爸爸没回来,还没商量好。
等到冯雀的爸爸回来,冯婶子一家也该商量着啥时候走了。
她说完,还心疼的拉着我:“妮儿啊,听冯婶子一句劝,以后能不做这行就别做了,婶子不是说嫌弃或是看不起,婶子只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做这个,以后不好找婆家的。你不能以后也靠这个过活的。”
我没说话,目送着冯婶子离开后,这才重新坐到了柜台前。
我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结婚,因为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奢侈了。
无奈的摇摇头我将手机拿起来看消息。
青玄师兄几个人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有时候给他和元生师兄发消息,两个人隔了两三天才回我消息,我都没问出来什么,消息就中断了。
沈南栀倒是准时准点给我发语音,但是每次都说一半,就说自己有事,回头找我。
我又给容扶文和郭老去消息,容扶文也是一天回复不了一条,根本就不用看他的聊天框。
郭老好一些,开口就是一些心灵鸡汤,而且老年人的聊天模式和我有严重的代沟,聊不了几句。
给师公师伯他们发视频,刚开始他们还接,可后来每个人都在拒绝我的视频请求,就跟约好了一样,只给我回消息。
最后只有师公和道成师兄接了我的视频邀请。
我问师公师伯他们为什么不接视频,师公就说师伯他们忙着给师兄们上课,真的没空。
我也兴致缺缺,只盼望着寒假快点来,赶紧回道观看到师傅和师兄们。
青玄师兄他们寒假会先我一步回去,不同我一起。
梁飞轩已经和我说好了,会送我去上清道观。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我发现,师伯师兄他们都很忙,就我一个人最闲。
刘诚几乎隔个一两天来铺子一次,不过不是为了其他的,而是为了给我做饭。
我小时候在村子里一直都是憨傻的到处跑,家里从来不用我干活,他们觉得我碍手碍脚,都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来到火瓦巷跟在师傅身边后,我的衣食住行吃喝都是安排好的,包括后来杨婶子和李叔他们不在了,这饭菜也都是师兄们着手包了。
所以我对厨房是一窍不通。
刚开始在家的几天我都是点的外卖。
后来刘诚来了,看我吃外卖,就凶我,说我长个子,青春期,吃外卖影响发育,然后强行拉着我下厨房,说什么,女孩子厨房可以不进,但是不能不会做饭!
就这样在他的各种语言和行为影响下,我学会了煮粥!还学会了炒鸡蛋!更牛的是,我学会了如何正确煮米饭!
刘诚临走的时候还担心我饿死,所以在冰箱和厨房里面塞了很多的即食产品,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也因为不放心我,所以他几乎隔个一两天就来一次,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我也很哭笑不得,但是我确实活的好好的,而且他没来的时候我还学会了炒菜,卖相虽然差了一点,但是这味道吧,就还行。
刘诚第一次吃到我炒的菜时,边吃边说:你可千万别告诉青玄他们你会炒菜做饭。
我就问为啥?
他说:“我怕你以后天天在厨房里炒菜。”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决定,以后不能暴露我这方面的天赋,我不想天天炒菜做饭。
送走了刘局,我就刷手机,等消息。
师傅的消息期间来过一次,只有短短的五个字:安好,道观见。
他能给我回信息,就说明没事了,我松口气的同时,也开始准备着接下来的期末考试。
日子过得很快也很无聊,每天除了看书复习就是看书复习。
本来可以早点回学校,可是我身上的伤口和腿上的伤没好,所以干脆就在家多养了一段时间。
朱琼怕我学习跟不上,每堂课都会很准时给我打视频电话,然后让徐悦将手机放在我的课桌上,让我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学校也能上课的感觉。
最离谱的是,我人都不在,那些老师还要通过手机屏幕对我进行隔空提问!
我每次都很想说,其实,我看不太清楚黑板,但是看老师们这么主动又这么关心我,我只能硬着头皮说:老师,不好意思,我有点看不清黑板,可以再重复一遍这个问题吗?
同样的话术,几乎一天我要说三到四遍!
每次我都很切实的体会到,上网课的不容易...
终于,在期末考试前的一个星期,我结束了悲催的网课生涯。
而腿上的伤还身上的伤也全部都好的差不多了,隐隐约约只能看见结疤留下来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