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的话。很大程度确实是戏服的问题。
冉阳为难道：“可是之前借的衣服在表演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就还回去了啊。现在要是再借也来不及。Z世代那边是希望我们尽快录制一个DEMO给到他们。这样可以在他们应用上线那天的圣诞节活动期间，拿到一个不错的推荐资源。”
当然实在不行的话。
也只能先去当时的成衣坊再去租一次衣服了。
只是这么做，肯定会错过网站的推荐位。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我这边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谢屿鹿说，“以前我跟的组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邀请到总编剧大佬来客串某个角色的配音，结果怎么录都录不好。虽然我们行业里有个说法，说编剧是书房里的影帝，但也就只能停留在书房里面了吧。有很多具有强烈个人风格的优秀编剧，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意外地害羞腼腆。何川同学看来也是这类。”
她说到这里，向冉阳耳语几句，后者虽然满脸疑惑。
但还是依言照做，从自己的小包里取出了几瓶颜色各异的指甲油。
“声优这个职业跟演员还不太一样。”
谢屿鹿露出狡黠的笑容，“没有服装组道具组的支撑，凭空入戏是比较困难的，所以为了帮助新人消除怯场紧张的情绪，通常都会玩一个小游戏。”
她举起左右两瓶黑色和银色的指甲油。
摇晃着说：“就是手指戏。”
“手指戏？”
见众人不解，谢屿鹿继续说明道：“简单来说，就是在每个配音演员的指甲上，涂上代表你扮演的人物特征的指甲油，最后大家用手指代表自己，来进行台词交流，这就像你在给自己的手指配音一样。”
“好主意诶，”
冉阳点点头，“有了手指作为媒介，就没有凭空念白台词的那种尴尬感觉了。”
她伸出两只手指，倒放在桌面上。
跳了一曲手指舞。
“这样确实可以放松很多。其他人的想法呢？”
李义正作为硬汉直男，对给手指涂指甲油稍微有点抗拒，刚准备出声说句话。
就听到许乐“好耶”的回答。
于是广播社团五位核心成员分成了两组。
冉阳带走了李义正跟许乐。
谢屿鹿自然是跟何川一起。
由两位女生各带一组，去打扮自己和各组男生的指甲。
何川就看到谢屿鹿坐在自己的面前。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课桌。
课桌的那边，是谢屿鹿有点调皮的眼神。
她轻轻敲了下桌子：“手呢？还等什么？伸过来呀。”
“我自己来就好。”
“你还会涂指甲油的吗，”谢屿鹿半信半疑把小瓶递过去。
何川拧开瓶盖，当即就被瓶盖上的小刷子卡了一下。他试着用左手蘸了蘸指甲油往右手手指上涂抹，结果抖得厉害，很狼狈地弄得手上到处都是。
“看看。第一步就做错了，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谢屿鹿眯着眼睛笑，抓过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你的手还挺好看的。”
何川的手确实在男生中算是纤细的了。
因为平时不怎么运动，多半时候都在图书馆里读书，他的手上几乎没有什么伤，而且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手背光滑，手指纤细，骨节清晰。
要说有什么异常之处。
那就是被她捏住的手心，正在逐渐地冒汗，变得湿润起来。
谢屿鹿从冉阳的美妆用品中选了纯黑色的指甲油。
先用纸巾轻轻擦去何川指甲上的油脂。
再涂上底油。
接下来用小刷子顺着一个方向把指甲油涂抹均匀。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甲尖端传来。
他从未想过这种地方也会有触感，或许这就是所谓十指连心的说法。她对手指的碰触虽不强烈，但是很快就能传达到内心中来。
“痒吗？”
“还……还好。”
“那怎么一直在往后缩，”
谢屿鹿握得更紧，“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她头也不抬地说。
何川先是在看自己的手。随即目光被谢屿鹿低头认真的表情吸引过去。
涂完食指和中指之后。谢屿鹿鼓起小嘴在他指甲上慢慢吹了几口气。
又拎起他的手，对着灯光看了看指甲油干燥的程度。
最后拍了拍何川的手背：“好了，你看看吧。”
指甲上的涂色厚薄均匀，没有一丝空隙，像是上过釉色的瓷器。
她放下手里的纯黑指甲油。
在剩下的瓶瓶罐罐中选择了一瓶豆沙色的指甲油拧开，打算也给自己涂上。
何川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她的。
忽然出声道：“要不我来帮你涂吧。刚才我看了一遍，应该已经学会一些了。”
“没关系，”
谢屿鹿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不禁失笑道，“我自己涂起来不麻烦，很快的。”
“但是我想帮你涂。”
或许是对何川的坚持稍稍感到意外。
谢屿鹿“诶”了一声。
何川继续道：“我意思是，如果把各自的手指当成演员的话，拍摄之前的让它们进行必要的交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紧张感。”
“是吗。听起来怎么更像是你在用花言巧语骗女孩子小手呢。”
谢屿鹿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何川涂抹指甲油的动作笨拙却认真，他用了几乎是谢屿鹿三五倍的时间，才完成食指与中指两只手指的涂抹。
“觉得有意思嘛？”
谢屿鹿用尾指戳了戳何川的手心，后者木讷地点了点头。
“有意思的话，就帮我把两只手都涂完吧。”
她把另一只手也放到桌面上，像初生之际张牙舞爪的小兽般在何川面前晃了晃。
“女生只涂两个指甲，总有种轻浮的暗示。”
何川虽然不明白谢屿鹿在说什么。
但还是认真涂完了两只手的所有十只手指。
看着她平放在桌上的手，以及指甲盖上暗红的色块，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好像自己付诸的心思。
会作为学姐身体表面的一部分短暂存在。
冉阳从教室的角落走过来。
“我们这边三个人都已经涂好了，你们可以开始录制了吗？”
“嗯好了。”
何川站起身，坐在谢屿鹿旁边，两个人的手都回到了桌子下面。
仍旧牵着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