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8月18
范大富又进去了,他活该。
俗话说得好,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不要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力量。
他以强某*罪和故意伤害罪进去的,这个罪名会让他在里面呆个十来年的,这一下我也就摆脱了他无休止的纠缠。
镇上风情万种的范寡妇,范大富对其垂涎很久了,可惜的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梦。范寡妇虽然滥情,但却是打心眼里瞧不上范大富。
范寡妇最近跟镇东头的有妇之夫范强打得火热,镇上爱嚼舌头的人多的是,从来不缺是非。
范大富中了圈套,趁着酒意半夜爬了范寡妇的床。
黑灯瞎火的,范寡妇以为爬床的是范强。
后来爬床的范强一看寡妇床上躺着别的男人,妒火中烧,三个人不要脸的打成了一团,结局就是这么刺激。
说实话,这几个月以来,我过的是身心俱疲的日子。
那个讨债的没日没夜的哭,范大富又没日没夜的威胁我。我在家与范大富之间疲于奔命。说实话,想死的心都有。
这下好了,总算都解决了。
2000年2月12日
苏凯又旧事重提,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就让人内心相当烦躁。他每次都是在饭桌上谈事情,真让人窝火。
他用征求的眼神瞅着我问:“小北今年已经六岁了,咱们是不是将她给接回来?”
我没吭声,但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这个孩子始终是我内心的一道疤,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2000年7月7日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苏北,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女儿。当下定决心接纳她的时候,我发现我做不到。
当苏北用她那一双跟范大富一样的眼睛瞅着我的时候,我内心就充满了厌恶。
…………………………
日记写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一切。
其实原不原谅范丽,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自己选择不如意的人生,却要叫我来买单,对我实在是不公平。
后面的日记,我草草的翻看了一番。
千篇一律写的是她纠结的,无病呻吟的心理活动,一方面想要对我好一点,一方面又做不到。
尤其当我成为了一个叛逆少女的时候。
她日记中有一句话总结得相当到位。
她说:“苏北,每每看到你见到我就像看到仇人的样子,让我想对你好一点都做不到。”
她到死也没有打算跟我和解。
最后一篇日记写道: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南南问过我很多次,问我有什么话要对苏北说吗?
我其实没有,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说得不好听一点,我在逃避,我不怕死,但我缺少见她的勇气。
每每有想见她的念头的时候,我就想起她那一双满含敌意的眼神。
算了吧!这是我自找的,也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不奢求她会原谅我。
我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的母亲,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是对我最好的救赎。
范丽的日记本,我原封不动地放回了纸箱子里头,包括那条裙子,还有那一双红鞋子。
它们从来就没有属于过我,现在就更不需要。
箱子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它在我的视线里总会让我想起那些年混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