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坟,早已千疮百孔,连棺材都是被挖了出来,其中尸体被啃咬的面目全非。
坟旁边,遍布着黄鼠狼的足迹。
他的娘救了爷爷一命,却是连死后都不得安生。
从此之后,爷爷就变得疑神疑鬼,到了晚上,连屋子都不敢出。
口中经常念叨:“黄大仙赎罪。。赎罪。。”
后来没有几年生下我爹之后,便是郁郁而终。
讲罢,张福生也是长叹一声。
这故事讲得三兄弟也是一阵胆寒,不仅向着两旁山沟看了看。
农家世世代代生在这里,死则土葬。土路之旁,遍布着大大小小不少坟包。
张福生也是莞尔一笑,道:“那些个黄大仙虽不讲理,却只是想整整人罢了,只要不故意惹到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想当年,他们也就是想吓吓我爷爷,没想到我爷爷竟然一铁锹,掀了人家的窝。。”
安老大哈哈一笑,道:“所谓因果报应,皆是如此。”
说着龙行虎步,向着记忆中下车之地,疾行了过去,众人也都是赶紧跟上。
来到他们下车的地方,已是深夜。
大路上没有一辆车,就算是白天,也只是一天两趟客车而已。
他们每人带了一支村里的普通大手电。可普通手电射程太近,照明足以,但是用来看地形,就差了许多。
安老大示意众人停住,卸下布包从中拿出两片奇异的树叶。
捏在手中喃喃几句,按在双目之上。“开!”
只见那安老大眼中似乎一闪。
盯着西方一处看了半晌。
一挥手:“跟我来!”说着翻身下了地。
三人心中一喜,赶紧扛东西跟着老大向西走去。
沿着路旁小溪走了不久。安老大便示意众人停下。
“给我照照四周。”
众人皆是拿着手电胡乱晃了起来。
老大仔细看了看地势,从老二手中接过洛阳铲。
竖直向下插了进去。直到洛阳铲无法插入。老大手一旋,缓缓拔出。
蹲下来嗅了嗅洛阳铲带上来的泥土。
“就是这里了!”
三人闻言皆是一喜。
“开挖,小心点!老三在上面放风,放绳子。”
老大一声令下,三
人便是轮着打起了盗洞。
安老大歇息之时,死死盯着张福生。
只见张福生摆了一个怪异的姿势,腰微微下躬,以腰代臂,每一次出铲,都是带起大片泥土。那速度,比之安老大都要快上一分。
安老大眼睛微微转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终于,盗洞触到了墓砖。
这墓砖虽堆彻紧密,却没有像王侯堆子一般浇灌铁水。安老大只是拿铁铲敲了敲,便是知了根底。
倒是张福生已经按耐不住,道:“大哥,咱们动手吧?”
安老大却是停下了铲子,扭身看着张福生,道:“说罢,你到底什么来历。”安老二也是戒备地看着张福生,手上洛阳铲微微抬起。
张福生闻言一惊,却是笑道:“大哥,我家你都去过,我不就是个文物贩子嘛!”
安老大将头凑到张福生耳边,轻声道:“听着,你对我们撒谎,我知道。我要保证我的兄弟们安全,如果你再不老实说,我只能当你另有诡心了。下场。。”
张福生还欲狡辩,安老大一洛阳铲便是劈了过来。
张福生忙向左一闪,死死盯着安老大:“我好心供你们吃喝,给你们踩点。你们怎么如此对我!”
安老大冷笑一声,道:“真当老子看不出来么?发丘后人!”
一眼既出,连老二都是愣了一下。
安老大继续道:“不瞒你说,我那死鬼师傅,便是搬山道人后代。对于这盗墓后裔,了若指掌。你的一举一动,都暴露了你的身份。”
张福生低着头,道:“发丘中郎将发丘一绝,却不通寻龙点穴之术,至于为什么对你隐瞒,我也有我的难言之隐。若是大哥不信我,我这就离去。”
安老大盯了张福生很久,出声道:“一起进去,东西人头分。但是,你别想着跟我耍花招。”
张福生只是点点头,默不出声。
安老大向上喊了一声:“老三,看好绳子!”
安老三不下土,只在上面看绳子。有了绳子,他们才能爬上数米的深坑。而这,也是老大老二商量好的。
自己二人随张福生下墓,自然不会怕了他。如果真让张福生守绳,若是拿了宝物,翻脸将绳子割断,兄弟三人也就只能做这李白的陪葬了。
只听上面老三应了一声。
安老大掩上口
鼻,便小心敲开了墓砖。
一股墓穴特有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皆是闭息以待。
待得这尸气稍散,安老大便是率身进了墓室。
当然,还不忘点上一根蜡烛。
这种习惯倒不是应鬼吹灯一类的传说,而是为了检测空气。蜡烛一灭,证明墓室空气稀薄,需要撤退。
点好蜡烛,身后二人也是进了墓室。墓室很小,只有约莫一人高,五六平米。
与王侯之墓,相差甚远。
墓室四周写着墓主人墓志。
安老大端详一会,便可知确实是李白无疑了。他注意到,上写:“太白奇病,暴毙。”
墓室角落,放着两个几近腐烂的箱子。
正中,立着一方石棺。
这便是李白墓唯一奇异之处。唐朝墓葬多为棺木,除了皇帝亲王,没有使用棺醇的平民,也可以说是没有资格使用棺醇。
李白一生不得重用,自己饥寒交迫,病死于当涂。可谓是不得重用,清贫一生。
即使是其祖叔,当涂县令李阳冰为其修建墓室,也不可能有胆子造这石棺。
想着,安老大突然想起张福生所说,这李阳冰下葬李白之时,曾为其棺浇灌铁水,似乎那棺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张福生上前,带上手套。细细检查了一遍石棺,果然被铁水浇死。
安老大没有多想,示意二人速速清理墓宝。
三人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里面是满满一箱铜钱,多为普通的开元通宝,还有几个银锭。看得安老大是颇为不屑。
看来这李阳冰虽为县令,也并不是富有之人。这一箱古钱虽能卖些钱,但也是极为有限。
“大哥,快来看!”
老二兴奋的声音传来。
安老大连忙跑了过去,只见老二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箱子内用羊皮包住,安老大上前,小心拨开羊皮,发现里面有酒壶两只,酒杯四对。
酒壶之下,压着几本古籍。
安老大心中一阵惊喜。
缓缓拿起古籍,借着微光,安老大可以看到上写“太白诗集,赠族叔。”
古籍原本装订的线已经散了,安老大只能缓缓将其收好,放进包裹。
正想翻看第二本古籍,却听背后张福生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