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港一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所说,统统证明我一直在队伍里。”
队伍里的众人也点点头,吴港对于之前的事却是对答如流,从这里他们看不出任何破绽。
除了竹寿,只见竹寿缓缓凑到了吴港背后,只在吴港后背一点,吴港腿一麻,竟然跪了下去。
吴港疯狂大吼起来:“你干什么!我都说了,我就是真正的吴港!你们有什么资格控制我!你们这是谋杀,。谋杀!”
竹寿退开几步,冷漠地看着吴港,眼神瞥向月宇。
月宇点点头,继续道:“很抱歉,如果我们杀了人,的确可以算是谋杀,但是。。如果我们杀了一个不是人的人,怎么能称得上谋杀呢。”
吴港一呆,反应过来道:“你TM才不是人呢!”
那疯狂的神色,眼中又带了一丝委屈。
一旁仔细观察的山猫道:“月宇。。”
月宇摇头,道:“你别管,先听我说。”
山猫点点头,便是不再作声。
月宇道:“你最大的破绽,就是你说,你知道达瓦什么时候离开。如果是真正的吴港,他不可能知道。”
吴港大声嚷嚷起来:“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月宇道:“我当然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与你一个帐篷的瘦叔知道。”
吴港一愣,扭头看向了一脸漠然的竹寿。
月宇继续道:“以瘦叔的超人意识,不可能不会察觉一个凡人是否醒来,甚至达瓦进你们帐篷偷东西,瘦叔也知道,只是没有阻止罢了。至于为什么没阻止,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时的瘦叔竟然没察觉到你醒来?你认为以你的身手,可能吗?恐怕,就是山猫,也做不到吧。”
山猫沉吟了一会,摇头道:“我承认,我做不到。”
月宇笑了笑,盯着吴港的眼睛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或者,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吴港所知道的东西,也知道吴港不知道的东西,呵呵,我知道我这么说很离谱,但事实确实如此。”
“哈哈哈。。”吴港突然笑了,笑得那么讽刺。
他对月宇道:“你以为这是科幻小说吗?你真把我当成了妖怪?那我为什么还要混在你们身边,不早点杀了你们?”
月宇道:“还记得在隧道的鬼影么?那里也有一个吴港。。这冰里也有一个吴港,虽然不清楚,到底哪个是真的,但是假吴港,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取代吴港的位置。”
吴港继续冷笑,道:“怎么,你的推理很精彩,也很离谱,但是我确实是吴港,陪你们上山的吴港。”说着,看向众人道:“难道你们就因为他的推理,杀了一个有血有肉的队友么?说不得,冰里头那个妖怪,正等着你们把我杀死。”
听得吴港这么一说,众人不禁都回头看了看那冰里的人。
他依然闭着眼睛,他确实是吴港。
他的神情那么温柔,眉头不再像往常一样紧锁。
众人再看看眼前的吴港,一脸阴沉,脸色中透着焦急。
月宇道:“你说这么多,我还是要杀了你。”
说着,抽出了那把三棱军刺。
杀人用凡刃,杀鬼用法刃。
在月宇眼里,吴港是一个不是人的人。
他很像吴港,而他唯一的破绽,就是太完美了。完美地过了头,反而露出了无数破绽。
月宇抽出了三棱军刺,慢慢走向了吴港。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一个队友,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吴港终于慌了,他挣扎着用手爬行起来,月宇疾步便走到他身前。
吴港如同杀猪一般尖叫了起来,吴港叫嚷道:“你不能杀我,杀人是犯法的!你们把我骗到卡瓦格博,就是为了把我杀了?你们不能恩将仇报!”
月宇顿了顿,扭头问竹寿道:“瘦叔,你感觉他是真是假?”
竹寿闭目,道:“假的。”他对自己的感观很自信,他的瞎眼师傅从小训练他,他在百米之外可以听出树上落了几只小鸟,可以感受到四周苍蝇翅膀震动的频率,他可以听出队伍杂乱的脚步声中掺杂的陌生脚步声。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一个人是否熟睡的均匀呼吸声?
那夜,他清楚地记得,吴港是熟睡的。
月宇又问山猫道:“你感觉呢?”
山猫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你的推理很精彩,快要照的上老爷子。”在这里,他还小小的拍了远在千里的老爷子一个马屁。
月宇问疯子道:“你呢?”
疯子笑道:“要我
说,把他弄死就知道了。”疯子的思维就是简单。
月宇问赵露道:“你感觉呢?”
赵露踌躇道:“他是有破绽。可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呀。。我感觉在没弄清楚之前。。不应该乱来。。”
月宇又将眼光投向了跃跃欲试的胡三和王吉。
胡三道:“杀!胖爷早看他不对劲了。”胡三和月宇亲自经历了吴港失踪事件。
王吉道:“我觉得你推理的有道理。要不,就杀一下试试?”
恩,王吉这个词用得好,杀一下试试。
听得众人的意见,吴港的脸色越加发黑。
吴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赵露道:“他们都疯了!我明明是个人啊!他们竟然要杀我,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赵露看着吴港那歇斯底里的呼喊,踌躇不决。
“呼。。”月宇叹了一口气,握了握手里的军刺。
道:“吴港啊,吴港。你真的越来越不想吴港了。确实,你现在的模样,让人感到可怜,让我感到不忍心。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你真的还是吴港么?”
吴港停止了嘶吼,眼睛瞪大,呆住了。
他沙哑道:“什么?”
月宇道:“你忘记了,你来卡瓦格博的初衷。”
月宇转身,看着冰封里的阿灵,道:“你来这里,是为了阿灵,为了她,你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你的生命。
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跟一只求饶的狗有什么区别!阿灵就在你眼前,你的尊严呢?你的骨气呢?你的爱呢?如果你真的是吴港,你对不起阿灵。
幸亏,你真的不是吴港。”
吴港呆呆地看着冰壁,喃喃道:“阿灵,吴港。。那我是谁?”
月宇继续道:“从一进冰洞,你的懦弱,你的退缩,都一再的向我强调,你已经不是那个在珠峰上挺身而出的吴港教练了。再见,我不容许这队伍里,有任何威胁产生。”
手中军刺一动,便捅向了吴港的咽喉。
吴港看着捅来的军刺,没有闪避。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冰壁里的人,也看着冰壁上投射出的人影。
里面的“他”呆呆地看着他。
吴港喃喃道:“我不是吴港,那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恩?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