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充满了疑惑,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恐惧。
这恐惧是源于王芸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为什么草会变成这个样子?从修者的角度看,原因是有很多的。
我一时之间也分析不出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冷不丁的却听见沈景云回头问我:“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我吓了一跳,有些忿忿的看了沈景云一眼,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冷,从我走进这个巷子,靠近这片空地,我就感觉很冷。”
沈景云点点头,说道:“你的灵觉一向出色,所以我必须问问你,才能肯定我大致判断的方向对不对。”
说话间,沈景云蹲了下来,拨弄开那些杂草,抓起了一把杂草下的泥土,仔细的观察起来。
我非常讨厌沈景云这种习惯,说话含含糊糊只说一半,到底是什么他也不说清楚,我不想万事都听沈景云是怎么判断的,我也要有自己的判断。所以,我也蹲了下来,抓起了一把杂草下的泥土,仔细观察起来,想有什么发现。
我手中的泥土,乍一看去感觉有些诡异,它不是正常泥土的颜色,而是泛着一些灰白,怎么说呢?就有点接近于白色沙滩的灰白,但又不是完全相同,毕竟银色沙滩的沙子给人的感觉还是很美的,这泥土可没有任何美感,给人感觉泛白的地方是一种说不出的惨白。
这颜色代表着什么?我皱起了眉头,心里划过了一个念头,是爷爷曾经对我说的一番话。作为修者,应该有比普通人更大的宽容心,和仁善。
我当然不反对一个修者该有更高的做人底线,因为我始终相信一句话,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但我还是很好奇的问爷爷,为什么有这样的说法?爷爷就我这个问题,说了一番让我印象深刻的话。
因为修者更能感觉到万事万物的生机,这种生机代表着万事万物都有其独特的生命。作为人有一点幸运,是万物之灵,有了智慧,便就要更加的尊重各种生命的形态,感恩自己的这一点灵气。
所以,仁善和宽容便是对天地最好的回馈。
这番话的重点是爷爷在教我,作为修者应有的态度,而我忽然想起它,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爷爷说过,万事万物都有其独特的生命形态。
这种像生命力被吞噬了般的惨白,只会让我想起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这片土地都在逐渐的失去生命力。
这个想法让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我也算面对过很多死亡,但到底都是干净利落的。在这种阴冷的环境里,逐渐失去生命的可怕,才让人感觉到心里崩溃。
如果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可能受不了这种压抑,会想逃避,就像之前有那么一瞬间,我不再想调查王芸的一切,想逃开她这个人的感觉。
幸好这里有沈景云在,给了我很大的安心感,所以这一瞬间,我抬头看向了沈景云,想求得一点内心的安然。
而沈景云这个男人,却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还在看着手中的泥土若有所思。
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感觉到恐惧?
我不禁看了沈景云一眼,说道:“你研究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时候,沈景云才扔掉了手里的泥土,随意的拍了拍手,说道:“很是奇怪啊。”
“是啊。”我下意识的就接口说道:“怎么会连这里的土地都逐渐失去生命力呢?”
沈景云猛地一愣,看着我说道:“晓霜,刚才你说什么?”
我以为沈景云是和我相同的想法,原来并不是啊?我只能说道:“生命力啊,你没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有一种恹恹的,缺乏生命力,活的很勉强的感觉吗?就包括这片土地。”
沈景云看着我,一下惊喜的笑了,忍不住过来狠狠地抱了我一下,激动的说道:“对,就是这个。果然,在天份上,你比我还出色,至少在灵觉上是这样的。刚才我就是觉得奇怪,还在想到底是因为这里的阴气太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导致土地都变成了这个模样,你一下却提醒了我一个关键点。想这种诡异的事情,是很少发生的。”
可我却没有沈景云这份惊喜,像发现了什么大事一般,我的心思全在沈景云怀抱的温暖之中,就连现在他也没有放开我,还在紧紧地抱着我。
那熟悉的味道,那让人想沉沦的安然,还是一般的模样,可是想起赫连诚的好,他对我的请求......我还是轻轻的推了沈景云一下。
沈景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但还是很快就放开了我。
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对我说道:“晓霜,我们在这院子里研究也找不到什么线索。时间有限,我们进屋去看看吧。”
说话间,沈景云已经率先走向了这栋屋子的大门,我也赶紧跟了上去,刚才的尴尬算是化解了。
出人意料的是,王芸这栋屋子的大门,挂着一个无比精妙的锁,这锁样子有些古老,不是现代人惯用的那种防盗门的锁。
难道这种锁用来锁门,会比防盗门的效果更好吗?
我在心里念叨着,却看沈景云拿起了那把锁,若有所思的样子,而锁后是一扇巨大的铁门,如果不开锁的话,用蛮力是不好打开这扇门的。
那应该怎么办?叫个开锁公司来?那是显然不可能的。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和沈景云算是比较接近的接触,是小黑屋的冒险。那个时候,他轻易的用一根铁丝就打开了锁住天台的锁,难道这把锁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我刚想问,沈景云已经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个精巧折叠小皮袋,就是我上次见过的那个皮袋,一摊开来,里面是各种长短粗细不一的金色细丝或者细针。
沈景云皱着眉头,开始挑选起工具,一边挑一边不时的拿起那把锁看一眼,然后沉思。
我站在旁边,心想这沈景云到底是个修者,还是个小偷?怎么会有如此专业的工具?看看他身上背的包,我不由得恶趣味的想着,这样真的好吗?背着一个BV的编织包,里面装着一套*,别人看见了是应该想这个开锁公司的员工逼格高,还是这个小偷有品位?
想着,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可沈景云并不知道我的心思,他已经选好了几件工具,开始皱着眉头认真的开锁。
只见他的动作很快,插入一根细丝以后,倾听了一下锁的动静,便又快速的插入一根细丝,就这样,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不停地倾听着锁的动静,飞快的插入细丝,转眼间,他就已经插入了十几根细丝在锁孔之中。
我心想,也是这细丝够细,否则怎么插的进去这么多?
这话应该很外行,我本来想对沈景云开一句玩笑的,却看他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在又插入了三根细丝之后,那锁终于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终于被沈景云打开了。
我惊喜的对沈景云说道:“没想到你在做小偷上的天赋这么棒!”
沈景云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也没争辩什么,取下了锁中的那些细丝,然后推开门走进了屋中。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沈景云已经是满头大汗,眼中也透着一些疲惫,我也不好意思再调侃他,只是问了一句:“开这个锁很辛苦吗?”
沈景云对我说道:“不会轻松的,这种密锁到如今已经失传了,它是华夏古时制锁的巅峰之作。”
“当然,它不是最厉害的那几种锁,否则以我现在的能力,也绝无可能打开。就像这把锁,我也是赌个运气,打开的很勉强。因为曾经教我开锁的师父曾模糊的对我说过这种锁的开锁原理,只是他生平也没开过几把这种锁,所以他也不能总结大量的经验,很详细的教我什么。只能说这真的是运气好。”
沈景云口中的师父,是那个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老道吗?他还会这些?但听沈景云的语气,又不像是他,搞不清楚沈景云曾经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师父。
更大的疑惑是......我抬头问道沈景云:“你说这种锁已经失传了?那王芸怎么会有这种锁啊?”
沈景云好笑的看了我一眼:“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把锁不是当代的,它是古董。”
“啊?古董,那它很值钱吗?”
“你就钻钱眼儿里去了,不过,这把锁是古董,倒是一个很大的线索,多少能证明王芸真的和那个地方有关系。”
“什么地方?”我赶紧追问道。
沈景云认真的看着我,说道:“还记得那个石刻吗?如果不出意外,它应该和这把锁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石刻?”我心中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
石刻和锁出自同一个地方?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若是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按照最基本的判断,也就是说,它们都来自于地下的古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