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本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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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掂量一回,觉得对方说得也有道理。

去赌场的初衷本就是为了寻人打探消息,眼前这些既都是赌场的人,问问倒也无妨。

至于坊主让他们跟来究竟存了什么目的,且行且看吧。总不能因着未经证实的猜疑,便将救人的机会给错过了。

遂将失踪事件简略道出。

对方听后,面露讶然:"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落尘听他这么问,颇觉奇怪。

自己只说人丢了,并没提及别的,对方这句问话接得未免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况,他几个的穿着打扮明显与城中大多数人有别,应该早就看出是不是此地人士了吧?

红泥更是脱口便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这里果然有人行事不善,专挑外来面孔下手?"

"不是,不是。"对方连连摆手,道,"我的意思,会不会是他们自行离开了?"

这倒像是解释了因何会有之前那一问。

然而,落尘却又发现,尽管他对红泥的质问回应得很快,但在说话前,曾有过两次唇齿微张干动嘴巴不出声的小动作。那一瞬间的迟滞,看起来很像欲言又止。不由让人感到越发怪异。

想要探究一二,却听红泥朝那人啐道:"本大仙又不是瞎子,那么一大群人打身边越过,焉能丝毫不知?况,连个招呼也没打,绝无可能是自己走了!"

几乎就在同时,又听魖怪阴恻恻地插了一句:"不是这里的人,便能轻松出城?"

这回没见那人迟滞,但却直接忽略了红泥和魖怪的质疑,兀自跳转话题朝落尘问道:"可能确定,人大概是在哪里不见的?"

鉴于跳转的内容透露出了援助意味,落尘暂时放弃了深究疑惑,回道:"因对环境不熟,只怕口头说不明白,但是实地位置倒还认得。"

对方闻言点头:"嗯,那便先带我们过去瞧瞧。"

落尘三个遂带着这群赌场"馈赠",往事发地点去了。

到了地方,先前说话的那位环顾四周打量了几回,却对落尘摇头道:"人不是在这里丢的。"

"?"何以如此肯定?

落尘再起疑惑。

一路同行离开王宫回到街上,他和红泥、魖怪三个都没发现众人具体是何时何地不见的,这人凭什么料定这里就不是确切的失踪地点?

那人却没有多做解释,话锋一转,追加了一句:"此刻不便行事,晚上再说吧。"

红泥闻言瞠目:"你逗本大仙呢!"指指日头,嗤道,"这地方能有昼夜之分?"

约莫是被红泥噎了几回心下不适,又一个赌坊"馈赠"开了口,朝这边反唇相讥道:"倘若实在信不过我等,大可给坊主将人送还回去!"

落尘轻轻扯了一下红泥。

真要能将人送还回去,方才也不必带出赌场了。

先前说话的那人也拉了一下同伴以示阻止口舌之争,然后转脸朝落尘几个解释道:"此地又名日不落城,故而只观天色无分昼夜,但是城中作息还是自有规律的。少时等到街上行人散去,店家打了烊,再做什么总能免些麻烦不是?"

"可不是么,没了众目睽睽,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红泥被人呛声也觉不大痛快,闻言讥讽一句还了回去。

反唇相讥的那位立刻也作嘴不饶人:"若非坊主有令,你当谁爱上赶着伺候你还是怎的?现下有求于人的难道是我们?!"

"闭嘴!"领头的那人当即呵斥出声,"你若实在不甘心,那便自己回去禀明坊主,莫要拖累着大家一起担了违逆之过!"

约莫葆江果然有几分驭下威慑力,刺儿头随即偃旗息鼓。

落尘这头也和魖怪连忙规劝了红泥几句。

红泥朝那头忿忿瞪了一眼,亦不再生事。

信不信得过,并非由人扯嗓喊上几句便能立时改观的。

落尘虽然自己没有直言质疑,但也并不认为红泥少有虚与委蛇便是错,不过是觉得,眼下别无他法,少不得只能听凭对方一时而已。

于是安抚完红泥,便应了那人晚上行事的提议。

心下暗忖,左右自己警醒些,防着什么调虎离山的伎俩,别再同红泥和魖怪走散了便是。

一行人遂作原地休息。

彼此无话,始终沉默难免觉得气氛尴尬。

一直领头发话的那位,眼见两边一副泾渭分明的架势,酝酿酝酿情绪,朝落尘问道:"我能不能同你单独说几句话?"

红泥扭脸关注,魖怪隐隐面起不善。

落尘才刚给自己做完心理预警,哪里又肯丢下同伴跟他到一旁去?闻言便直接回道:"你有话便在这儿说,不用避讳什么。"

那人静默片刻,濡濡唇道:"我们是坊主的人。"

红泥翻了个白眼。

还当有什么高级机密呢,等了半天竟是句废话!

白眼翻完,又听对方冒出一句:"原定跟来的应是大东主的人,被坊主临时换掉了。"

诶?有事!

红泥忍住了第二个白眼,追问道:"坊主我们见了,大东主又系何人?"

对方却没理他,自顾自朝落尘道:"多话不宜,我只替坊主转达一句,我等跟来是为庇佑而非图谋,还请莫要曲解了坊主一片好意。"

别啊!这才被你调起胃口,怎么就"多话不宜"了呢?

红泥顶着八卦眼往前凑了两步:"本大仙问你话呢,这大东主究竟何人?听你话里的意思,莫非赌场背后另有主子,且还同你家坊主面和心不和?"

落尘亦道:"我与你家坊主并非旧识,更是不曾见过那位大东主,何故有此一句?"难道在赌场里的一番作态,果然惹恼了人家?

孰料,那人兀自说完便没了下文,任凭这边如何追问,不是缄默不提,就是旁顾言他。

奉命行事,所知有限。有限的所知中,又觉坊主既未同人明说,必有因由。若有可能,他也不想此刻多嘴,只是眼见两边别别扭扭着,觉得不去点上一句实在不利同行。

眼见追问不出什么,落尘和红泥这头遂也只能悻悻然罢了手。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分明仍是夕照模样,那人却道一句时辰到了,唤了众人起身,竟引着落尘三个沿途逆行,又朝宫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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