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鹗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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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炽阴放行,三人一猫心里也嘀咕。道是土地对那琵琶少年存有忌惮,已属纳罕,没想到这炽阴大神也是一副既敬且畏的样子,还甘于给他外头驻守把关...那人,究竟什么来头?

落尘几个对那"弹棉花的"心有好奇,未知卖鬼少年同行在侧,也正时不时地对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

少年正是三人一猫要找的屈轶,只是,该说的没说,该问的没问,却稀里糊涂结伴捉起了妖怪。

屈轶卖鬼,三人一猫隐踪随行,他自然是不知道的。然而面店里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及至流沙再遇,那一句"淘气孩子"不过一时情急,心里并无可能以为凡俗孩童有本事现身在那种地方。

并肩斗战蛇怪,观行止,以为落尘几个不过道家弟子,后来问出槐江山才别有感知。前些日子受到点化,说是他的机缘在那槐江山。

屈轶并不曾去过槐江山,一应所想不过仅凭臆测。如今见着落尘几个和炽阴之神的对答,心中又起异样。

而在几人身后,炽阴也是心有所思,暗道:"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惹恼了那位祖宗,他非得到处宣扬这锺山乃风水宝地,到处都是龙脉凤穴不可。呃,我可不想身前背后爬满了尸虫。"竟似还打了个冷战。

此刻在那锺山深处,让炽阴心生忌惮,落尘一行满怀好奇的人,正媚态横生地侧卧在一方磐石上。身下铺了极为华丽的云毯,修长的指尖轻轻剔着一朵形似天婴草的鬼骨之花,一派闲适之态。

土地与三位女子分侍在他左右。

三位女子同为年轻貌美之人,穿衣打扮并气质却又各不相同。

一青一白一红。青衣者沉稳自持,面容冷肃;白衣者英姿飒爽,暗含慧黠;红衣者,虽比前两人略显少嫩娇媚,神态也稍稍有些松散随性,但是眼中隐射而出的光芒,可见也非憨顽之辈。

除此,下位还有从属数人,形态各异,不作细表。

在这一众主从前方丈余处,玄光环绕,困着一只大鹗,黑纹白首,赤喙虎爪,满面恶态与不甘。在其脚下,还躺着一只鵕鸟,肚腹朝天,两爪蜷曲,半死不活的模样。

琵琶少年直到将手中的鬼骨之花一点点剔成齑粉,方才眼皮也不抬地幽幽开了口:"阿钦,我说的话,你到底想明白了没有?"

大鹗闻言讥笑,从喉底挤出一丝晦涩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回道:"我看是你不曾想明白!我告诉你,他就快回来了!你知道吗?他就快回来了!"

随之渐露张狂,发出一串有气无力又似极为畅快的怪笑,只是,那笑声仿若压抑许久后的一朝释放,听着未免让人感觉悲怆。

琵琶少年唇角一勾,意味不明。

微微抬起目光眄视了它一眼,哼笑道:"千百年过去了,这话你们也说了不下千百遍,我这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你觉得,他若当真能够回来,我是该当满心惶恐,还是——该当宴飨欢庆?"

大鹗闻言又呵呵怪笑了几声,讥讽道:"你是该当抓紧了时机好好享受!否则——"只怕时日无多,以后再没有机会这样安逸悠闲!

主子归来,必要清算恩怨,那样大的冤仇,非毁天灭地不能释怀。届时,何人能够置身事外?谁又能够独善其身?且都自求多福吧!

想起许多往昔旧事,无计平息胸中怨恨,不由朝他迁怒切齿道,"说来,当年之事可也有你一功呢!"

"哦?你是这么以为的?"琵琶少年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梢,又弹出一朵鬼骨之花继续剔弄,叹道,"你们这样死忠于他,倒也令人动容。只是,你们当真了解他么?他要的,可一定就是你们这样的忠诚之法?"

大鹗没料到他会这么反问一句,有些怔愣,随即又恢复冷嘲之态,回道:"我们倘若行事不为他喜,不过是白挨两句骂罢了。你呢,当真半点儿顾虑也没有?"

"顾虑什么?我同他不过数面之缘,既算不得知交好友,也算不上恩怨宿敌。他若永世不能回来,我无喜;他若果真重返,我亦无忧。不过一个无关之人罢了。便是提及当年之事——,他心里也当明白,我虽出手,却非因为天庭里那起子道貌岸然的家伙,而是有人犯了我的忌!"

落尘几个靠近锺山腹地,察觉果然有人,便屏息凝神悄然摸了过来。关于天妖的一段对话没有听到,只看见玄光阴气以为果然有妖,各自摆好了架势准备一战。

摸到附近,正见琵琶少年抬起视线盯着大鹗冷笑:"就似近日这般,有人犯了我的忌!他们也好,你们也罢,谁让本尊不得安宁,谁便是犯了大忌!本尊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暇的时候寻些乐子,其他的事情同我无关,你可懂?"

语毕,发现异样,朝身边女子低语笑道,"好像有朋友来了。"眼见女子要动,又不落痕迹地止住。

落尘几个不知就里,只看见他先是目射寒芒地和个妖物说话,然后又低眉笑得两靥生花,如同冰火双饮,齐齐打了个寒颤。

再看那边妖物,见它一阵放肆大笑,朝琵琶少年讥讽道:"你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的安宁?你就不觉得,自己也叫人给戏弄了?没有因,何来果?没有他人失德在前,何来我等愤起在后?又何来你那一亩三分地上被牵连着失了安宁?!"

落尘几个正为大鹗如此张狂的态度感到可悲,就见琵琶少年面色一沉,冷声道:"莫要东拉西扯!我只问你,近日之事,究竟是不是饕餮幕后指使?专门挑那心起贪念之人下手,实在很像他的行事风格..."

听到这里,落尘几个不由一凛。继而去扫视全场,辨认大鹗的同伙。未料竟在人堆里发现了鹑鸟。只是她这会儿没了城隍庙里的狼狈,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衣,混在琵琶少年的手下中。

三人一猫一个激动,小柳儿便被挤出了岩石隙缝,骨碌碌滚到了明处。

琵琶少年眼见假装无视不成了,意味不明地笑叹了一句:"看来,本尊又要没有心思办正事了。"然后吩咐了土地去落尘几个的藏匿处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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