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县衙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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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染见了这阵仗,本能一个哆嗦躲到落尘身后,疑惑道:"这人界怎的也同鬼差一般架势?鬼差要拿离体的死人魂魄,他们这是要拿谁?"

落尘犹疑道:"好像——,这是冲着我们来的?"

红泥也问落尘:"待会儿他们若是无礼,我们怎么办?英招不让动用仙法,倘若——,我们打是不打?"这一拨可不是昨晚那只。

"便是不用法术,你也还是仙,凡胎肉躯经得起你打么?且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莫染此回倒是提醒在了头里,道:"不能动用仙法,又不能和他们对打,我们跑就是了。"

红泥点头:"嗯,遁走的主意是不错,不过,几个神仙被区区人类吓得抱头鼠窜,你是打算让整个天庭乃至三界都笑话死我们么?还有那屈轶的下落——,走了再回来?"

莫染嘟囔道:"这会儿提前说话又不落好!"

红泥闻言连忙拍拍其背安抚道:"没说你不好,是我们遇上的事儿不太好。"

落尘暗道,确实不大好。

只见那些衙役轰隆隆脚步震天地直奔眼前,吓得周围乡民纷纷闪躲。鸟兽一散后,又有许多人大着胆子留了下来围观。眼见比白日里散财时还受瞩目,一眨眼就被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打头的衙役将人群轰了轰,留下一条道。随后,一个面容冷肃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二十五六年纪,似乎是这群衙役的头目。

那捕头沉着一张脸走至近前,看见三人一猫后有些怔愣。似是不曾想到他们如此好样貌又如此年少。停滞不过片刻,随即便面无表情地朝落尘几个问道:"你们昨夜可曾在福来客栈投宿?"

落尘点点头。

那人再问:"可曾给过店家小二一块金子?"

红泥点点头。

对方又问:"那,城隍庙里的尸棺,可是你们藏在那儿的?"

几人虽觉话中意味不对,但也都是事实,只好再次点点头。

此回,那人没再问话,直接大手一挥,对众衙役吩咐道:"带走!"

"慢着!拿人总得给个缘由,为什么要抓我们?"

那人看看落尘,依旧面无表情道:"在下也不想为难人,所以才多话了几句。只是牵涉命案,几位既然不曾否认有所关联,是非曲折,还是待到公堂上对大老爷辩说吧!"

红泥向落尘挑了挑眉,以眼色相询道:怎么办?到底是打、是定,还是跑?

落尘回看他一眼,动了动眼珠:先跟着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再见机行事。

红泥会意,对那捕头道:"跟你们走可以,但是不用锁上我们。若是我们为非作歹了,也不会等着你们过来问话拿人。没个做了坏事一点儿也不想法子推脱,一问便认的,是不是?"

那人道:"在下开口询问就是为免误人。只是,你们自己当面点头认下,在下也只好秉公办事了。"

红泥拖过莫染和小柳儿,追问:"这两个也要锁么?"

那人看看娇弱的小姑娘,又看看圆着眼睛扮无辜的小柳儿,再看看落尘和红泥,斟酌后道:"如若不曾害人,坦坦荡荡去公堂上说个明白也就没事了。在下可以以礼相待,还望几位不要横生枝节。"

几人点头应下。

那人遂命手下收了枷锁,又道:"此事案中有案,差池不得。在下与这群兄弟具有家小,还望几位看在妇孺老幼的份上,莫要陷我等于尴尬境地。"

然后便让衙役围押着离开了街市。

落尘几个原是打算离开人多的地方,然后施个法术遁走的。可惜被那捕头末了的一通话勾起了犹豫。

一路出了小镇,又走了一段乡野土路,那人果然君子,说不为难,真就是带着他们默然赶路。

红泥走得不耐,又朝落尘动起了眉眼:真的就这么跟着他们傻走?

落尘回道:"不是都答应他们了么?我们半途走了,他们回去不好交待。"

"我们又不是犯人,他们拿着真正的犯人才算是交待。"红泥嘀咕。

"他说案中有案,我们又岂能糊里糊涂一走了之?虽是人界事,但是,天庭尝有保下界安宁之责。"落尘心道,昨晚偶遇那鹑鸟鬼鬼祟祟现身小镇,谁知同她有无关联?查明了也好回禀神尊和天帝。

红泥脑袋一垂,叹气道:"听你的吧。"谁让他也不想背黑锅,更不想在凡人面前跌份用逃的。不如先去听听故事。

县衙距离小镇不过二十多里,一路疾行,也没有多久便到了。

疑犯押解到场,那捕头入内通禀了一番,县老爷随即坐堂升帐。

刑仗杵地唱了一通威武,县太爷惊堂木一拍,有人喝道:"跪下!"

红泥闻言下巴一落,当即就要跳脚。

落尘扯扯他,然后使了障眼法。这回可没人再提那神尊不许动用仙法的事了。

县老爷对着跪在地上的三仙替身问道:"下跪何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他的话音未落,"红泥"便抢人一步,道:"红泥,落尘,莫染。此地西去七十里路,恒水南岸赵老爷家。"

"恒水南岸赵家?"县老爷嘀咕一句,搜寻记忆不得,板着脸喝斥道,"老实回话!"

落尘和莫染也正疑惑地看向红泥。

红泥摊摊手:"不让随便蒙人,总不能照直说我们是槐江山上的仙家吧?再吓死一个两个的。"

落尘点点头。照直了说没准就听不出案情如何了。

就见堂上那"红泥"朝县太爷回道:"都是实话。我们三人原是一家,本宗姓李,自幼失养,赖以恒水南岸的赵家老爷照拂。赵家老爷受过我家恩惠,所以收留。县老爷如若不信,使人一问便知。"

"去查!"

落尘又看红泥。

"本大仙没有胡诌,那恒水南岸的确住着一个姓赵的孤老头子。原是隐世修道之人,也曾得过英招神尊的点化,槐江山上的果子也不曾少吃,听说受过恩惠的李家便能明白过来。没准儿不提这桩也能凭着他那古怪脾气打发了官差。"

县老爷又问道:"昨夜,你三人可曾在泰槐镇落脚投宿?"

三个替身点点头。

一旁的笔吏抬头喝道:"开口回话!"

落尘三个连忙回神,替身便又张了口:"是。"

县老爷又问:"你们可是驾着一辆捆着尸棺的马车,于子夜将近时分先去了泰槐镇西头的鸿运客栈,然后又于丑时初到了镇东的福来客栈?其间,你们还将那辆马车并上头的尸棺藏在了城隍庙里?"

"是。不对,不是藏,是暂时停放..."

"承认就行。来人呐,给我打!"

啊?!(⊙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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