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羽国。
“禀报殿下,”按照苏栎命令四处搜查苏珩踪迹的侍卫纷纷回来禀报:“并无十一皇子的踪迹。”
“九哥,”二十三皇子苏淳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苏珩居所,犹豫地开口:“我们没有父皇的搜查令,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看着苏栎愈加阴沉的面色,苏淳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我的意思是,九哥威武。”
苏栎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苏淳赶紧跟上。
没走几步,拖着微胖身躯的小胖子苏淳猛然停住脚步,差点儿撞到他前面突然停下来的苏栎。
叮当一声脆响,置于桌子上的一个花瓶被匆匆而过的苏栎无意间撞落,瓷片四溅。
而那一片的碎瓷片当中,一个小巧的、被油布包着且拿绳子捆严实了的东西,出现在苏栎眼前。
苏淳未曾站稳,余光由瞥见碎瓷飞溅,吓得往旁边一跳:“什么玩意儿,吓死我了!”
苏栎一瞥,立马便有人从碎瓷片中拾起那东西,拆开了外面的包装,将里面的东西双手奉上。
苏淳伸着脖子,好奇地凑了过去:“就苏珩这破烂之处,竟也有藏匿物品,也不知道是什么珍奇地玩意儿,值得他这般费力去藏。”
侍卫的掌心内,躺着一个小小的盒子,摸着像是廉价的木料制成,似乎是因为曾经沾染过潮气,四处霉点斑斑。
更加恐怖地是,盒子地边缘还起了毛边,盒子地锁孔内也生着铜绿色的锈。
“这盒子也太恶心了吧,”苏淳惊恐又嫌恶地缩回了脖子,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啧啧出声:“这苏珩果真寒酸,屋内没一样好东西也就罢了,就连藏起来的都是这般的破烂玩意儿,当真是给我们皇族丢脸。”
侍卫在苏栎的目光示意下试着要打开木盒,只奈何这木盒外面的锁锈的厉害,即便是侍卫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法打开。
侍卫冷汗森森地跪下,正要请罪,苏栎慢慢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对着眼前的侍卫一劈!
白光掠过,晃了几人的眼。
没有刀如肉体的声音,倒是有什么声音咔嗒一响,咕噜噜地滚落至地。
苏淳颤颤巍巍地拿开蒙住眼睛的手,看到地上呈敞开状的木盒,方才松了口气,抚着心口道:“九......九哥,好剑法!您可吓死我了!”
苏淳这般嘀咕着,心底却是疑惑,宫中皆传他这九哥不学无术,难当重任,九哥何时有了这般精妙的剑法,竟可以直接从侍卫手中劈开那只有掌心大的盒子外面的锁,并且不伤及侍卫半分。
破烂木盒当中似乎还掉出了一个更小布包,里面的东西棱角分明,触感坚硬,苏栎看完里面所包裹的东西之后,面色剧变,拿着东西的手微微颤抖,似是手中的东西有千斤重。
苏淳惊疑之余,余光忽而瞥见不远处似乎有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有些模糊,仔细一看却像是女人的身影,一个......没有脚的女人。
白影悠悠飘在空中,面色凄白,发丝散乱,嘴角一片殷红,似笑非笑。
无论哪个鬼故事当中几乎都会出现的标准女鬼形象。
年纪不过八岁的小胖子想起平日里从某些明知他怕鬼还非要给他讲鬼故事的兄弟姐妹们所说之灵异怪事,加之这宫中多年来积累的种种古怪传言,心里顿时凉了七八分。
苏淳看向苏栎和诸位侍卫,他们都围着从那破烂木盒当中所落出的东西看,除了面色诡异的苏栎,其它侍卫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现场气氛紧绷,苏淳见兄长神情古怪,暂时也不敢打扰,心道自己方才所见或许是幻觉。
自我安慰许久之后,苏淳深吸一口气,终于勉强地鼓足了勇气,双手紧握成拳,身躯微微颤抖,慢慢地朝着之前白影出现的方向看去。
白影还在。
准确来说,白影是还在,却不在之前的那个位置了。
不过是苏淳转头一瞬的功夫,那白影已然悠悠飘近。
虽然不至于近的要出现在苏淳的面前,却已快贴到了苏淳前方仔细看着手中事物的苏栎背上。
小胖子觉得自己的裤裆似乎湿了,然而他此刻也注意不到这些,周围莫名飘过的森森凉风吹得他寒毛倒立,只得弱弱地喊了声:“九哥......”
苏淳的声音不大,殿内也并无声音,在此同时,苏栎迅速将手中事物包回原来的模样,塞进怀中,声音冷厉:“今日之事,谁都不准再提!”
苏淳噎了一下。
“是!”侍卫们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这空荡荡的居所。
苏栎的心思全然在怀中的东西之上,当即便转身带头离开,几个健步便消失在了转角处。
女鬼已然不见,被落下的苏淳不敢再私自停留,此刻他顾不得湿漉漉的裤裆和顺着裤腿流下落到脚边的黄色液体,哭嚎着飞奔而去。
当晚,二十三皇子已经八岁却还尿裤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羽国皇宫,成了诸多兄弟姐妹的笑料。
虽然白天出了点儿小变故,夜晚的皇宫一如既往,欢笑歌舞声络绎不绝,锦衣玉食的公主皇子们也一如往常,把酒言欢言笑晏晏,在这金碧辉煌之所肆意嬉闹。
一派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然而,这万般浮华,这锦绣前程,都不过是漂浮于暗河之中的幻象而已。
“一群痴儿,”苏瑶立于暗处,听着昔日兄弟姐妹们的笑声,摇了摇头:“死到临头却还不自知。”
“他们自然不能与你相比,”林皇后悄然出现,如幽灵一般:“今日剑法练习的如何?”
“回母亲的话,”苏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女儿竭尽全力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
“好,”林皇后一伸手,旁边的侍卫立即抽出腰间配件奉上:“那我便考考你的身手。”
话音未落,林皇后一剑劈朝着女儿劈来,手下并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