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姝立马朝萧厉珏看去,一脸的警惕,“他说什么了?殿下,不管他说什么,都绝对没安好心,您可千万别信他的!”
两人说着话时,正好走到东宫正门。
正要携手而进时,从门内,突然走出一个身穿天青撒花长裙,面容静美的女子。
看到萧厉珏,立时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厉珏眸中募地冷色滑过,扫了眼旁边的东宫太监总管。
那总管顿时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女子发现,忙柔声说道,“殿下莫要责怪李公公,是小女坚持要进来的。”
萧厉珏意义不明地扫了那女子一眼,“这东宫,何时成了你们可随意出入的地方了?”
语气里的冷漠,就跟刺刀似的,一下一下往人身上扎,毫不留情。
迟静姝好奇地看着那女子,果然见她面色微微发白。
可随后,又浮起一抹轻弱的笑,柔声柔气地说道,“殿下恕罪。小女如今掌管着殿下的西殿,得知昨夜殿下带回一女子,甚至还近身伺候殿下到了今晨,便想着,殿下当是极其喜爱的。故而特意赶来,见一见这位妹妹,好问一问妹妹的喜好,在西殿给她安排一个住处。”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头。
迟静姝这才注意到,这女子的眼瞳竟然有一层淡淡的红棕色,似乎……并非青云国人?
正愣着神,那女子已经朝迟静姝笑来,“看来就是这位妹妹了,如此国色,难怪竟能得了殿下如此欢喜了。”
视线,似是不经意地在萧厉珏与迟静姝交握的双手上扫了下。
迟静姝倏而回神,眉头不易察觉地拧了下——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
接着那人又笑道,“我叫顾念绝,乃是东宫西殿的掌殿女官,从今以后与妹妹就是一家人了,妹妹……”
说着,要去拉迟静姝与萧厉珏握在一起的手。
却听身旁的萧厉珏忽然冷冷开口,“不用费心,她跟你们不同,不必住西殿。”
顾念绝的手,一下顿在了半空。
柔美的眸子里,浮起一丝不可置信,旋即,像是被伤到了一般,含着委屈与不解地看向萧厉珏。
“殿下这是在责怪小女自作主张?素来伺候您的妹妹们进宫,都是要住西殿的……”
这可怜模样儿,迟静姝看得都有些新奇。
不想,更让她意外的是,本以为会不耐发火的萧厉珏,居然压着不耐,又说了一句,“她的事,自有本宫安排。无需你插手,下去吧!”
说完,便拉着迟静姝朝内殿走去。
顾念绝站在原处,低下头去。
迟静姝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女子当真是风中娇弱的一株桃花,被无情摧残过后,可怜死了。
啧啧。
转过身去,靠到萧厉珏身旁,问:“殿下,那是谁呀?”
萧厉珏瞥了她一眼,原本心情颇好的眼神,此时也覆了一层冷霜。
迟静姝撇嘴,又问:“殿下的宫里,有很多女孩子么?”
这一回,萧厉珏倒是应了,“问这个做甚?”
迟静姝笑道,“外头都说殿下贪恋美色,男女不忌,都喜欢带到宫中。”
一边说,一边看萧厉珏的脸沉了几分。
偏还不怕死地继续说道,“可我待了一上午,就瞧见方才那一个美人儿了。莫不是都藏起来了?哎呀!”
刚说完,被萧厉珏捏住脸蛋,“本宫瞧着你是愈发胆大包天了,连本宫都调侃上了,嗯?”
迟静姝去推他的手,“我就说着玩嘛!好痛呀!殿下,松松手呀!”
“哼。”
萧厉珏冷哼一声,甩开她,率先进了内殿。
迟静姝笑了一声,又回过头,果然见那女子还站在原地,一双眼,朝这边看过来。
四目交接,片刻后。
迟静姝挑起一边唇角——露出一个挑衅又张扬至极的笑容。
然后,大摇大摆地跟着进了内殿。
站在那儿的顾念绝,忽地攥紧手指!
眼底一丝嫉意倏然暴涌!
旁边,东宫总管李公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赔笑走过来,“念绝姑娘,这人您也看到了,就请回西殿吧?莫要让老奴难做了……”
顾念绝笑了笑,再抬头时,脸上丝毫端倪不见。
朝李公公手里塞了个荷包,柔声笑道,“叫公公受惊吓了,都是念绝的不是。这点心意,公公莫要推辞,买些茶吃。”
李公公心里感叹,当真是个事无巨细的好姑娘,可殿下怎么就偏偏看中那么个徒有美色的小丫头呢?
客客气气地将人送了出去。
内殿。
萧厉珏坐在临窗的茶几边,吃着小太监送上来的茶。
迟静姝搬了个矮杌子坐在他跟前,双手撑着下巴,抬头看他,“殿下,萧云和到底跟您说了什么呀?”
萧厉珏掀了掀茶叶,扫了她一眼,“没规矩。”
这是斥她直呼萧云和的名讳。
可分明一副‘吾心甚悦’的模样嘛!
迟静姝拽了拽他的袖子。
萧厉珏又瞥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故作亲近,却还藏不住小心翼翼的模样。
心头骤然恶趣挑起,勾了勾唇,又喝了一口茶,才慢吞吞地说道,“他来求本宫放过你。”
“啊?”
迟静姝一脸的猝不及防,“他脑子坏掉了?!”
“……”
萧厉珏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想要上扬,垂眸,死死压住,依旧不轻不重地说道,“他说,他心里只有你一个,叫本宫成全你们。如何,你可是想本宫成全你们?”
说着,朝迟静姝睨去。
不料,这小丫头却一下蹦起来,一脸恶心嫌恶的模样,大声道,“萧云和你这个王八蛋,这是存心想害死我是不是!殿下,他故意的,您千万别信他呀!”
“哦?”
面上虽无多大情绪,可声音里已经止不住地晕了一层笑意,“本宫瞧着他对九儿却是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呢。”
“我……”呸!
迟静姝很想学翠莲的模样,狠狠啐那衣冠禽兽一脸,可在太子殿下面前,可真不能这样放浪形骸。
强忍着满心的怒气,抓着袖子恨声道,“他有真心实意?一只狗都比他有心多了!殿下不知,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