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赵蓓就红了眼睛,一脸为难又无奈地朝李词说道,“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姐姐,我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二夫人,怎地这样害我??”
李词叹气,也没劝她,只看向迟静姝,“你家中让你来求赵蓓?”
迟静姝一脸疑惑地点头,“是啊!父亲和二夫人都说赵小姐在家中最是受宠,让我跟七姐姐还有五姐姐来求一求门路的??”
她没说完,李词忽然问:“迟敏敏和迟芸儿呢?”
迟静姝眨了眨眼,完全一副无知小女孩的模样,仔细地给她解释,“五姐姐??身子不适,没来。七姐姐刚刚跟我换了车后,就落在后头了。我让下人去问,也没找到人,以为她先到了,就赶紧赶过来??”
赵蓓在旁边听着,隐隐觉得不对——按照计划,此时应该是迟静姝被掳走了才是。可她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迟芸儿却不见了。
她看向迟静姝。
却从那张净玉精致的脸蛋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就听李词道,“这怎么听着这么怪呢?感觉就像是故意用蓓儿妹妹做引子,引你们出门似的。”
迟静姝睁大眼,“啊?”
又天真又无邪的样子。
李词有些无奈,戳她的脑袋,“你是不是傻?待会跟我一起回去!”按照她的猜想,这来路若是没出事,那回去的路上,估计得闹出点动静。
她现在看这个迟静姝还挺顺眼的,帮一把也不过顺手。
迟静姝抿了抿唇。
又看向赵蓓,眼神了充满了真挚,“赵姐姐,您真的不能帮一帮我父亲么?他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听二夫人的安排,让我们来找您。您要是能帮忙,父亲与二夫人,以及我们家中,一定会万分感激您的!”
话里话外的,一定要让赵蓓知晓,这事是徐媛安排的,出了事牵扯到赵蓓了,她也只能去恨徐媛去。
赵蓓自然也察觉到了,苦涩地笑了笑,“九小姐有所不知,我??”
李词在旁边摇头,打断她的话,“你哪里知晓,她在家中,有时候连个丫鬟都使唤不动,指望她去她祖父跟前求情?赶紧省省吧!”
在李词说话的时候,迟静姝紧紧地盯着赵蓓的脸。
果然,发现了那一瞬即逝的暗恨与不满。
暗暗一笑。
又做出一副无措的样子,担心地看向赵蓓,“啊?是这样的啊?对不起呀,赵姐姐,我失言了。那??就不勉强您了,我回去后告诉父亲,再另想法子吧!”
赵蓓僵硬地干笑了两声。
看了看迟静姝,忽而问道,“对了,九小姐,你可认识陈怡么?”
迟静姝一怔,陈怡?
朝赵蓓看去,“是青山城的陈怡姐姐?赵姐姐晓得她?”
赵蓓看她神色,暗暗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头,“之前偶然见过,聊了几句。听她提起你。对了,方才还见她到了西厢那边去了,听说她跟太??”
“哐!”
突然,就听外头一阵喧哗。
三人都是一惊,连忙走到临着走廊的窗户边朝外看去。
就见一行穿着制服带刀的人,冲进了酒楼内,嚷嚷着喊,“五城兵马司捉拿逃犯,一个都不许出去!搜!”
五城兵马司!
徐媛的那个表哥便是五城兵马司的司长!
是发现掳走的人不是她了,特意追踪过来的?
迟静姝下意识蹙眉,掏出手帕,遮住了面容。
没注意到,旁边的赵蓓,朝她看过来。
李词皱眉道,“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不知这观水小邬是什么地方么?敢这么闹腾,就不怕太子殿下知晓了,直接砍了他们?”
结果说完一回头,就见迟静姝遮住了脸。
她有些愣,“你干嘛呢?”
迟静姝朝她笑了笑,“他们抓逃犯,这样大的动静,想必不会善罢甘休。咱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好让他们随意看了去吧?”
李词一想,立时点头,“你说得对!”
连忙也要找个东西遮一遮脸。
突然,旁边的赵蓓,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猛地往前摔倒,竟一下推开了几人所站的原本不过开了条缝隙的窗户!
“哎呀!”
一声惊叫,也瞬间引来刚刚上楼的十几个官兵的注意!
李词顿时满面怒色,“赵蓓!你是不是疯了!”
赵蓓脸色发白地抱住胳膊,连忙退回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快,快往里躲一躲,他们过来了!”
李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率先就要朝里头走。
“哐!”
包厢的门,却被人一下砸开。
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站在外头,吼道,“追查逃犯,里面的人,都出来!”
李词气急,转身就骂,“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我们都是堂堂正正的闺阁小姐,怎么会是逃犯!要追查滚去别的地方查去!冒犯了我们,叫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拎着画像站在门口的那人叫汪强,是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小队长,显然也有些被震慑到了。
可还不等退缩,身后一个叫李胜子的低声道,“老大,做好了这桩事,司长必然有重赏。再说,之前的那个小妞都已经被弟兄们??那样了,您再不抓住真正的那个,将功折罪,只怕司长不会轻易放过您啊!”
汪强眼睛一瞪,立时又凶悍起来。
“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进去抓人了!”
李词见他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气得浑身发抖。
还想抗拒,旁边的赵蓓却轻声道,“姐姐,不吃眼前亏。咱们也不是什么逃犯,索性让他们看一眼,也就罢了。免得闹出更大的动静,坏了清誉。”
李词咬牙,自然知晓,若是被这些兵痞子拉扯,还不知会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留言。那样于她的闺誉上,只会受损更重!
咬了咬牙,朝赵蓓瞪眼,“都怪你!待会再找你!”
赵蓓咬唇,有点委屈的模样,却不敢说话。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扫向旁边的迟静姝。
然而,隔着帕子,也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只那一双眼,莫名森意浓厚,叫人竟隐隐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