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幽暗的夜空中,繁星闪烁,那样的寂静,那样的凝重。和煦的晚风,终于在傍晚十分,给干燥的初夏带来了一丝的清凉。
忙碌一天的人们,晚饭后或三或俩的,一边聊着天,一边悠哉悠哉的在街道两边散着步。
此时,虽已是夜幕降临,而繁华的闹市区内,街上仍旧是一片喧嚣,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最为热闹的就是那条满是宾馆饭店的商业区了。
豪华的轿车,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喝的脸像猴屁股似的老总们,成了这条街上最亮的一道夜景。
一家中档酒店的外置音箱中,正轻传一曲悲伤的歌:
“***残
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
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
成双……”
这时,酒店的玻璃门,被慢悠悠的旋转开来,一个男人,晃晃悠悠,半跌半撞的吃力的挪了出来。
男人先是在门口站定,睁着那双惺忪的眼睛,抬头望向夜空,片刻之后,抬起双手,用力的揉揉眼睛,自顾自的嘴里叨唠着:“是深夜了吗?怎么这么多的星星呢?”
男人再望向周遭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是满脸的幸福表情,再看从酒店中出来的酒足饭饱的男女,满脸的兴高采烈,不由得悲从中来:“唉……!想我魏何,也曾这般春风得意,谁知道一着失手,落得如此下场,现在后悔已迟,晚了,一切都晚了……!”
魏何一边自言自语的唠叨着,一边开始摇晃着身子,走下酒店门口的台阶,他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半晌,最后掏出一盒被揉搓的皱巴巴的香烟,将里面的最后一支烟叼在嘴上,随手丢掉了空烟盒,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点燃了香烟,猛地深吸了一口。
迎面走来两个打扮妖艳的丰腴女子,见一个男人痴痴地望着她们,彼此耳语了两句,发出一阵放浪的笑声。
在跟魏何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还挑逗似的用肩膀拱了一下魏何,他被这女子一碰,身体一晃,脚底下一个不稳,差点就坐到地上。
两个明显不是正经人的艳丽女子嘻笑着走过去了,魏何看着她们款款摇摆的臀部,悲凄地一笑:“下贱女人!都一样的,全都一样的,全都是薄情寡意的女人,我的雪儿还不是一样?见我如今倾家荡产,连你都离我而去了……!哈哈,股票!股票!那哪里是一张股权凭证啊,那是通向天堂或者地狱的船票!”
魏何有些歇斯底里,眼角和嘴角微微抽搐起来。只有二十四岁的他,工作事业可谓一帆风顺,从财经大学毕业后,他进了一家银行,仅仅三年时间就成为中间业务部副经理。还有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朋友。
由于他的职业方便了解和掌握股票行情,再加上年轻人的冒险精神,他在初试身手小有斩获后立即加大了筹码,不但投入了自已的全部积蓄,还向亲朋好友借了不少钱,全都投进了股市。
天有不测风云,冒险逐利犹如虎口夺食,他在频繁的买卖中不断割肉,追涨杀跌,到如今全部财产已经缩水到不足全部投入的百分之三十,赔的惨不忍睹,已是负债累累!
就在他最为艰难的时刻,用心交往半年,已经谈婚论嫁的女友,见他大势已去,也挎着一个肥头大耳的暴发户的胳膊,对他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便施施然地离去了。
现在,一想起自已所处的窘境,魏何就心尖颤抖,他的后半生已是一片灰暗,只能在不断的偿债中生活了。还有什么希望?还有什么光明?
买醉,似乎是他暂时抛开烦恼的唯一办法,现在他真的醉了,醉的一塌糊涂,可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疼?
魏何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宝马从远处划着S线,风驰电掣地驶来。
车子从他的身边刷地一下驶了过去,驶过的刹那,魏何听到车窗里传来一阵女子的浪笑,紧接着一件黏乎乎的东西糊在了脸上。
“嗯?”魏何醉眼朦胧地从脸上揭下那件东西,凑到眼前一看,路灯下看的清楚,居然是一只刚刚用过的***。
“我操!”魏何勃然大怒,踉跄着追赶那辆车,奋力地把手里的东西甩过去:“不要脸的狗杂种!”
车子飞快,早就驶出好远,魏何追了两步,一脚踏在块香蕉皮上,仰面一个跟头摔在地上,后脑勺正磕在一块小石上,他顿时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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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呀!”有人拼命摇着他的肩膀,摇的他头痛欲裂。
魏何猛地张开眼睛,又是一串国骂出口:“我日他大爷的,这对狗男女……嗄?”
魏何只骂了半句就张口结舌地傻在那儿,眼前是一副他无法想象的场面,那些人象是古代的官兵和匪兵,举着各式的刀枪剑戟正厮杀在一起。
那残酷的砍杀场面和他看过的电影电视里的画面完全不同,那是血淋淋的现实。
官兵们正在追着穿着各式服装的匪兵人马,一个服饰明显是个将领的官兵手中提着一柄长把砍刀,健步如飞地追杀着匪兵,“杀!”他一声大吼,长刀横空,一颗大好人头飞上半空,腔子里喷出一股热血。
那将领狞笑一声,又复举步向前追去,后边早有一个士兵飞快地跟上来,刀刃轻快地一掠,割下了那人头的一只耳朵,往手中铁针上一串,铁针后是粗长的一截线,上边已串了一串人耳朵。
远处官兵后军中传出一阵阵战鼓声,近前官兵和土匪战的不可开交,看起来土匪似乎已经吃了败仗,无论是人数还是士气都明显不如官兵,最糟糕的是,魏何发现他站的地方就是土匪的一边,那岂不是说自已也是……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魏何惊慌地大叫。“噗!”当面便是一口鲜红的液体,淋的他成了鬼脸,魏何愕然瞪大眼睛,就见一张呲牙咧嘴的丑脸向他扑了过来。
“鬼呀!”魏何一声大叫,紧接着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穿草鞋的大脚,一脚将那张鬼脸踹开,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去。
魏何愕然看去,只见那人背上插着三四支利箭,看那样子至少深入半尺,他衣着破旧,满脸泥土,有一支利箭从他脖子侧面射穿了他的颈子,箭尖上尤自滴着鲜血。
旁边那只大脚收了回去,一个粗犷的络腮胡子大汉欢喜地抱住他道:“大哥!大当家,你终于醒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