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水看了眼刘安逸,只当那小子是安慰四宝,随口说说。
没想到,一个时辰以后,丑二就领着装了一车石头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前。
哗啦啦倒了一地的石头。
大小、颜色、形状,简直应有尽有。
这下,可把四宝高兴坏了。
坐在台阶上,翻找起来。
看到四宝开心了,刘安逸笑着找三水去了。
他长这么大,昨儿头一回,被他老爹夸了一番。
今儿,就是来给三水报喜的。
而门口的丑一和丑二,看着小奶团子,在石头堆里翻找。
回想到昨儿,自家大公子为小奶团子一家,张落宅子,就挣了几百两。
两人当即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半个时辰后,刘安逸不出所料的又被撵出了医馆。
不过,今天大公子被撵出来,一点不难过。
还高兴的和四宝一起,翻了好一会儿石头。
陪四宝玩到筋疲力尽,坐在地上大喘着气道:“宝儿,明天阿哥再给你送石头来。”
四宝一高兴,还同意刘安逸摸了摸她的头发。
刘安逸稀罕得摸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医馆。
……
次日一早,永来镇上,一个惊天消息,飞散到镇上每个角落。
大量的人群,涌向永来镇护城河边。
一时间,城门口沿河两岸站满了人。
有人小声说:“昨天看到刘家捞石头,往济世堂送,就猜到肯定有事!”
“天了!河里居然有这么多金银!”
“李家人是咋知道河里有这些的?”
“嘿!这个我知道,听说,昨儿个,李家那小女娃娃,落河里了。她大哥就下去救,没想,不会水!就硬站在河底下,把女娃托出水面。我猜,那时候指定是在底下看到了什么。”
旁边一众人,纷纷点头。
那人又说:“你们还不知道吧?之前闹怪病时,刘家大公子,买了催家宅子,转手就挣了三百两。今儿你看看,刘家替李家小女娃捞石,捞起这些金银来。啧啧啧,到底是运气好呢?还是李家知道啥呢?”
不大会儿功夫,督抚就领着人来了。
在官兵加与打捞之后,河底几乎被翻了个遍。
最后,还捞出一只箱子。
里面,竟还有银票无数。
银票上和金银上的小印,竟都是上一任永来镇督抚的!
迷底至此揭开。
原来,上任督抚因贪腐被押送京都。
后有京官带兵到镇上,抄没督抚家产。
没想,那督抚家,竟是一平如洗。
别说金银,就连值钱点的物件,都没有的。
不过,与朝中贪腐大官有私下来往属实。
又因贪腐之罪不成立,最终没判其一家死罪,只发配去了极寒之地。
如今金、银、银票、器皿,皆打捞入案。
新任督抚,将价值千万的罪证,呈上京都。
顿时,刘家大公子竟成了永来镇的笑话。
“真傻。知道有金银,也不背着点,悄悄打捞。这下好了,毛都没捞着一根。”
“刘家算什么傻?那李家才是来搞笑的!要是我,悄摸着下去捡。甭管能捡多少,随便捡捡,都能有钱人呢吧!”
“哈哈哈哈。”
连同济世堂和李家人一同,成了镇上人们茶余饭后的逗趣。
不过好在有王婆子娘俩之事在先,他们也不敢当着面奚落。
就在永镇内外所有人,都忙着谈论河里的金银时。
李家人除了照顾地里粮食,都在忙着找脸上三条疤痕的女子。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李大石问遍了山上下地的人,总算在山顶一个隐秘的山洞里,找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女子。
摸到女子滚烫的额头,李大石直接将人抗回了济世堂。
这一路上,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有人好奇,那是谁家女儿。
更有指责李家没有教养,众目睽睽之下与女子有肌肤之亲。
“三水!吴叔!叔!三弟!”打老远,李大石就连吼带叫的嗓个不停。
门口玩石头的四宝,丢了怀里的‘蛋蛋’也跑进医馆帮忙。
吴孝远这日,外出不在。
李三水让大哥将人安置在诊间内。
一番察看道:“看样子已经持续烧了多日。大哥,你去打水烧水。幺妹去请大婶过来,帮她将湿衣裳换掉。”
赵大婶帮忙换了衣裳后,三水为其施针。
旁边李大石,以温水为女子敷头。
其间,女子恍惚有过抬眼皮的动作。
拔针的李三水,出声安抚:“你还没死。放心吧。”
女子惊讶之余,再次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三日,白日里,由三水和赵大婶在医馆照顾着。
夜里,都是从山上忙活回来的李大石,细心照料。
王氏原本想亲自照顾。
奈何大石死活不让。
非说那是他的救命恩人。
于是,王氏也不争了。
……
五日后。
“你醒了?”
李三水头也没回,收拾着手里的银针。
床上,女子虚脱的睁开眼。
入眼的背影,高挑修长,墨色长发轻束。
“烧退了,再养上两日,你就能下床了。有什么需要的,喊大婶子帮着就行。”
女子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抱着小奶娃的妇人。
收拾妥当,李三水径直离开了诊间。
“这、是哪?”
她记得,那日救了那兄妹后,她高烧就更严重了。
以至,回到山洞,便沉沉睡去。
记忆里,方才那名男子,她好像是在梦里见过。
“你还记得,你在河里救了的人吗?那是我家大石和四宝,真是谢谢你了。”
“是他将我带来这的?这是哪?”
赵大婶点头。
“我姓赵,姑娘你呢?”
“林。林楚楚。”
“真好听。喔!这是济世堂。”赵大婶回到。
林楚楚看向遮挡诊间的帘子。
“刚才给你扎针的,是三水。是大石的弟弟,四宝的三哥。也是这家医馆的学徒。”
看到林楚楚脸上惊讶的表情,赵大婶连忙解释:“你别看他是学徒。医术已经很厉害了!他的医术,你放心好啦。”
“谢谢。”
林楚楚闭上了眼。
她以为死了!解脱了!
没想到,自己依旧没能死掉。
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留在这个世上。
爷奶没了,爹娘没了,兄长弟弟都没了。
就连不满三岁的妹妹,也离她而去。
她一个人活着,为了什么?
当天,李大石回来听说人醒了,高兴的不知道该把手放哪里。
久久徘徊在诊间门口,举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