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连夜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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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朱高炽率领的大军,经过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河间府。

“天色已经渐晚,我们就在河间府休息一晚,明个一早回京吧。”朱高炽看了一眼远处河间府那已经有些模糊的城墙,缓缓说道。

“也好,一路舟车劳顿,休息一晚,明个以一副饱满的精神状态回京复命。”身后马背上的王正点点头。

军队安营扎寨的时候,肖尘悄悄来到了朱高炽的身边:“殿下,要不,我先回京去?”

朱高炽一怔,想要问为什么。

突然想起,在琉球的时候,肖尘和自己说起的他的身世,再想到张景天目前的处境,打消了劝说的念头。

抬起右手,在肖尘的肩头轻拍了两下:“嗯。不过,回去之后不要太激进,不要冲撞父皇,注意安全。”

肖尘尴尬的笑了起来:“皇上乃是主宰大明王朝的皇帝,我又怎么敢冲撞他。”

“知道你心急,去吧,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记着,等我回来。”

“嗯。”

京城,厂公林尚礼正坐在东厂大厅里正在翻阅随堂太监们送回来的资料。

肖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门口。

无意中抬头,看见静静站立门口的肖尘,林尚礼先是一怔,随即高兴的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回来的?还不快进来?进来,进来。”

站起身子,冲着肖尘,林尚礼脸上堆满了笑容,就是一个劲的招手。

“刚刚回来。”肖尘笑着说道,“属下还想着,以一种什么方式给厂公大人一个惊喜呢,这还没想好,就被大人发现了。”

“你回来就是惊喜,哪用得着什么刻意的方式。听说琉球那边大军推进很是顺利,快说说,你们是如何推进的。”

看着肖尘落座,将桌上的资料往边上一拨,林尚礼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前期我大明军队,凭借着火药箭矢的强大威力,一路碾压,拿下了山南地域。中山王闻风,主动出城投降。而后面的北山地域,东厂提前杀了他们的北山王和各路守军头领。”肖尘笑呵呵的说道。

“杀了各路守军头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一定是困难重重。按你这么说,此次东征琉球,东厂也是功不可没。回头我一定要禀明皇上,给此去琉球的所有东厂人员封功嘉赏。”

看了看空落落的门口,林尚礼似乎才想起,整个东厂,就回来肖尘一人。

“杜少勤呢?太子以及大将军,都还没有回来?”

“太子以及大军,已经到了河间府。属下让杜少勤留在太子身边负责太子安危,一个人先回来了。”肖尘道。

林尚礼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右手扶着桌面缓缓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着急张景天的处境,可到了目前这种状态,我也是无能为力。”

“厂公大人,张老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说起张老,肖尘那里还有什么闲坐的心情,也急忙站了起来,一脸焦急的看向林尚礼。

“皇上调动了兴州右屯卫,抚宁卫两个卫所,将张景天围困在刘家口附近的山林里二十多天。虽然命令五军营随时待命,可一直并未动手。皇上说要给你安排重要的事情去做,就是让你亲自去缉拿张景天。”

看着林尚礼,肖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早料到,皇上说的重要的事情,一定就是缉拿张老。

可从林尚礼的口中证实了这一点,他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你打算如何去做?”林尚礼回头,静静的看着肖尘,等候着他的答案。

“身为大明朝之人,我理应忠于皇上。可张老他们,毕竟是我现在的‘家人’。最为主要的是,父亲乃是蒙冤而死,张老他们也是跟着一并受冤。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为难,不知道如何去做。”

看着林尚礼,肖尘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道如何抉择。

“照目前这个情况看来,你的身世还真的不能公开。可若是不公开的话,你又有什么理由去解救张景天一行?这个事,一直让我头大。揣摩圣意这么多年,这次我真的没有办法将此事化解。”

看着肖尘,林尚礼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知道肖尘是忠诚的,也知道张景天他们都是被冤枉的。可在大明王朝,皇上就是天,就是主宰。

皇上认定的事情,谁也无力去改变。

哪怕是错的,也得当做对的去做。

“我想好了,我要进宫去。我要和皇上讲明这一切。”肖尘抬起头,双眼中已经充满了决然。

“不可,千万不可。”林尚礼急忙阻拦,“现在表明身份,死的就不是张景天一人了,你也得跟着一起死。”

“死就死吧。我做不到为了复仇挑起战争,置天下百姓于不顾,我同样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被迫害,而无动于衷。”

“孩子,你可想好了。”看着肖尘那倔强的模样,林尚礼口中的称呼,已经悄悄变化。

“想好了。若是眼睁睁看着张老处于困境,自己缩头缩脑,继续隐瞒身世,我肖尘不配为人。”

抱起双拳,肖尘朝着林尚礼恭敬的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直看着肖尘的背影消失,林尚礼才双眼失神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无助过。

皇宫里,虽然已经忙活了一天,可御书房里面,也依旧是灯火通明。

手里拿着朱砂笔,案几上铺开着一道奏折,坐在龙椅上,明成祖一丝不苟的忙活着。

“皇上,您忙活了一天,批阅完这道奏折,稍微的休息一会。”端着一碗热茶,王小四缓缓走了进来。

“嗯。”用朱砂笔在奏折上批阅了几个文字,明成祖合起奏折放在了边上。

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按照行程,太子明个应该就回京了吧?”

“回皇上,殿下的信使已经进京。说大军在河间府略做休息,明个一早便会回京。”王小四躬身说道。

“这是太子第一次领兵出征,凯旋而归对他在朝中的人气,也将增加不少。有了实际的作战经验,朕将大明交于他手中,便不用再担心我大明被他国侵扰。”

脸上带着笑意,明成祖又抿了一口热茶。

“虎父无犬子,皇上一生能征善战,太子殿下虽是初次出征,凯旋归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说小四,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几乎都快赶上小林子了。”瞅着王小四,明成祖哈哈大笑了起来。

“奴才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好好好,朕就当你说的都是大实话。”明成祖很是受用的点点头,“这次东征,我大明的火药箭矢立下奇功,可大宁都司王正的得力指挥,也是踏平琉球的重要原因,尤其是东厂,在紫衣校尉的带领下,深入敌军,斩杀敌军头领,更是功不可没。明个他们回京,朕要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重赏他们。”

正说着,王小四瞥见门口的值守太监朝着自己招了招手。

缓缓走了过去。

不大功夫,又走了回来:“皇上,紫衣校尉求见。”

“肖尘?他怎么回来了了?朕正想问问琉球的事情,让他进来。”明成祖一脸兴奋的道。

走进房门,肖尘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明成祖的面前,跪地便拜。

“臣紫衣校尉肖尘,参见皇上。”

“一路舟车劳顿,起来起来。”明成祖笑呵呵的道。

“谢皇上。”肖尘缓缓站起。

“太子不是让大军在河间府休整么,你怎么先回来了?是不是想要给朕来送捷报?”

“皇上,臣是来给皇上请罪的。”

“噗通”一声,肖尘再次跪倒在地。

请罪?

非但明成祖眉头紧皱,就连一旁的王小四,也是一脸的紧张。

莫非,太子在琉球战场上,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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