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具尸体还没有腐烂得太过分的情况下,如果恰好遇到一些魔法的影响,会变成丧尸爬出坟墓,丧尸完全没有生前的意识,只会本能地对一切活物发起攻击。因此生活在北方的民族为了让死者得到真正的安宁,大多都养成了火葬的习俗。而在温暖湿热的南方,由于尸体腐烂较快,人们依然保持着土葬的习惯,即使真的出现了丧尸,也不如一条野狗危险,农民们拿锄头和草叉打倒在地架柴烧了行,它们的威胁主要是通过腐烂的躯体传播疫病,如果被丧尸抓伤或者咬到,一定要仔细清理伤口避免感染。——《费诺大陆百科全书·不死生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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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德尔跟着帕洛斯跑回大厅,看到而那些本来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的士兵正疯狂地围攻罗勒和肯特。
为了减轻负重,圣殿骑士们这趟都没有带上盾牌,只带了长剑,他们的剑比一般的单手剑更长,剑柄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双手持握,肯特现在却只能一手拿着剑,一手紧紧地抱着一个刻满了暗红色符文的球体,抵挡得颇为辛苦,帕洛斯见状立刻冲过去替他挡开了一把长矛。
现在的情况异常诡异,大厅中的吊灯左右摇晃着,蜡烛的火苗已经重新开始燃烧,晃动的光影映照着大厅中混乱的场面,三个圣殿骑士被一群士兵围攻着,虽然在铠甲的保护下暂时没受什么伤,却根本无法突围。
士兵们进攻得很疯狂,即使被刺中或者砍到也不会退缩,周围那些没有武器的贵族们更是什么体面和风度都不要了,连抱着孩子的也把挣扎乱动的孩子丢在一边,扑上去爪撕牙咬,浑然不顾这样的攻击对于穿着全身铠的圣殿骑士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罗勒大喊:“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死了吗?”
“他们确实死了!”埃文德尔推倒了一个灯柱挡住了几个扑向他的贵族,“他们已经是丧尸了,用驱邪圣言对付他们,快!”
圣殿骑士们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们见过的丧尸都是僵硬*的尸体甚至骷髅,还没见过这种像活人一样的,甚至被砍到的伤口还会流血。
帕洛斯第一个开始念诵驱邪圣言,想不到果然有效,周围的丧尸有的软软地倒了下去,有的还挣扎着抱着他的胫甲啃咬,帕洛斯一脚踢开了抱住他的亡灵,把不能施法的埃文德尔拉到身后护住。
“走,快走,离开这儿!”埃文德尔推着他。
他们靠着驱邪圣言才在密集的丧尸中杀开了一条血路,狼狈地逃出大厅,在他们身后,那些因为驱邪圣言而倒下的丧尸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在他们进来的那个地方,埃文德尔又一次念出了那句古代语。
三个人瞬间回到了废墟的雕像前,他们惊魂未定地喘着气,那些和活人无异的丧尸比一般的不死生物更让人毛骨悚然,甚至衬托得周围尖叫的幽灵都显得可起来。
罗勒喘着粗气问:“……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们带走生命之球打破了魔力的平衡,导致时间魔法失效了。”埃文德尔其实也不确定是哪边的原因造成的,不过他只字未提自己拿到的东西。
肯特紧紧抱着生命之球,脸色苍白得像张纸一样,帕洛斯发现他走路时瘸得更严重了:“肯特,你的脚疼得厉害吗?”
“现在也没有办法停下来让我慢慢养伤,先上去再说。”肯特将生命之球放在准备好的袋子里,一瘸一拐地挣扎着往回走去。
埃文德尔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从包里拿出一双鹿皮手套戴上,遮住了手背上符文形状的灼伤痕迹。
帕洛斯很快把关注的目光转移到了法师身上,而且居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您还带了手套?”
“当然。”埃文德尔神情自然地说,“我可不想等会儿攀岩的时候磨破手指。”
“难道您打算自己爬?”帕洛斯担心法师的左手使不上力气,往下爬或许还不那么吃力,往上爬的话只怕会很困难,而且现在他在驱邪圣言的范围之内,没办法施法,提议说:“要不让我背您吧。”
其实才说完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冒失,可没想到法师居然没有拒绝:“好啊,那拜托你了。”
既然对方愿意背他,埃文德尔也乐得不用勉强,因为他确实爬不上去,不仅是因为他的左手使不上力气,还有刚才秘法之轮被刻入他的皮肤时带来的剧痛,令他的手指到现在都还有些颤抖。
肯特也同样爬不上去,他的体力已经不比当年,扭伤的脚更是痛得钻心,已经完全使不上劲,所以最后变成了罗勒背着肯特爬在上面,帕洛斯背着埃文德尔跟着的局面。
帕洛斯知道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分心,可是法师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耳边,让帕洛斯的脸颊温度又有了升高的趋势。
他只能用理智不断地制止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反正只要离开了地底迷宫,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这些不应该有的罪恶念头只会成为他心底尘封的秘密。
他现在更为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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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抓着绳索爬上了悬崖,周围的雾气渐渐淡了下去,只要再往上爬一段,到灰矮人挖好石阶的地段了,帕洛斯松了口气,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罗勒却慢了下来,好像有些体力不支了。
趴在他背上的肯特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力不从心,说:“你要是累了先歇一会儿,让帕洛斯先上去,带绳子下来拉你,不要勉强。”
罗勒停下来喘了口气,突然一咬牙:“不用!”
他脚用力一蹬,身体往上一窜,试图去够一条离得有点远的岩缝。
他够到了,却没有抓住,结果是脚下一滑,整个人连带着背上的肯特一起失去了重心往下落去。
帕洛斯已经离他很近了,眼看着两人掉下来,情急之下也忘了他们腰上是用绳子连在一起的,本能地伸出右手一捞,抓住了肯特的盔甲上的肩带。
但是他的左手本来只是勉强勾住了一条比较浅的石缝,要负担两个人的重量已经有点勉强,更何况是四个人的重量还加上下坠的冲力,这一抓之下他不仅没能抓住肯特和罗勒,连自己的手指也滑脱了,带着埃文德尔一起往下落去。
埃文德尔本来还在走神地想着夏尔玛对他说的那些话,一个不留神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四个人抓成一团往下落,火把全都熄灭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幽灵的尖叫,圣殿骑士们的惊呼,以及娜塔莉惊慌的唧唧声。
他大喊:“快停止驱邪圣言,你们想摔死吗?赶紧停止!”
说话间他们已经下落了不知道多少距离,白塔城和裂口处的幽灵们被远远地甩在了上方,圣殿骑士们后知后觉地停止了驱邪圣言,法师立刻对自己施展了缓落术。
平时本来可以让他变得像羽毛一般轻盈的缓落术,在他身上还挂了三个全副武装的圣殿骑士的情况下显然不够用,他们只是下落的速度减慢了些。
法师现在是想要解开腰上绑着的安全绳也太迟了,他还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对策,四个人一起落入了水中。
他们已经落到大裂隙的最底部,幸亏大裂隙底部早已被地下水灌满了,也幸亏缓落术还是起到了一定的减速作用,他们才没有摔死,法师第一个冒出水面,他狼狈地游上岸,愤愤地解开了腰间的绳子。
火把已经在下落的过程中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埃文德尔放了一个光源术,蓝色的冷光照亮了这个完全黑暗的地底空间。
水面上翻腾着波纹,圣殿骑士们由于全身甲的重量根本游不起来,像一块石头一样往水底沉去,好在大裂隙的底部是一个v字型的斜坡,他们沉下去没有多深碰到了斜坡上的岩石,赶紧憋着气抓着石头爬了上来。
最后一个露出水面的肯特是被另外两个圣殿骑士抓着绳子拉上来的,他几近虚脱地吐着水,挣扎着往岸边爬,法师突然叫起来:“小心!”
谁都来不及有所反应,漆黑的水面突然拱起一个大浪,一条白色的大鲶鱼突兀地冒出来,张开比头还大的大嘴,一口将肯特吞了下去。
帕洛斯大惊失色,伸手去拔腰间的长剑,可那鲶鱼一转身一甩尾往深水处潜去,巨大的力道牵动了三个圣殿骑士腰上捆在一起的绳子,一下子把帕洛斯和罗勒都带倒在地。
鲶鱼在水中力大无穷,而圣殿骑士们连游都游不起来,如果被拖下水去,他们三个都完蛋了。帕洛斯双手拼命扒拉着试图抓住些什么来固定自己,转头看到埃文德尔正在施法。
肯特已经被整个吞下去,只剩下两只手还在鲶鱼嘴边拼命挣动着,鲶鱼刚刚意识到这金属味的猎物是它不能消化的,正要吐出来的时候,法师的咒语完成了,鲶鱼的尾巴包括大半个身体突然被一坨巨大的冰块冻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