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几年之间,东方不败大多数时候都是将教务交给杨莲亭处理,自己却是躲在黑木崖上不见外人。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东方不败对日月神教的掌控力就下降了,以东方不败的威势,即便是将教务交给杨莲亭,日月神教上下也是对其敬畏有加。
毕竟杨莲亭能够执掌日月神教,说到底还不是借了东方不败的威势,不然的话,谁又会服气区区一个杨莲亭。
眼见东方不败现身,一众人纷纷向着东方不败拜下齐声道:“属下等见过教主。”
澹澹的扫了一众人一眼,东方不败目光落在胡力身上道:“胡长老,你说盈盈那丫头如今被关押在何处?”
在东方不败的目光注视下,胡力忙道:“回教主,属下已经打探清楚,如今圣姑就被朝廷鹰犬关押在锦衣卫的大牢之内。”
东方不败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从在场一众人身上扫过道:“盈盈乃是我日月神教之圣姑,可以说是我神教之脸面,若是坐视其落入朝廷鹰犬之手,江湖之上,又将如何看待我日月神教。”
秦伟业、胡力几人忙道:“教主所言甚是。”
傻子都能够看出东方不败这是打定了主意想要救人了,这会儿要是再站出来反对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了。
杨莲亭方才虽然说没有能够说动东方不败,可是这会儿眼见东方不败打定主意要救任盈盈不禁皱眉道:“教主三思。”
看了看外间的天色,东方不败眼眸之中闪过一道精芒冲着杨莲亭道:“你且去安排一下,待本教主救了盈盈那丫头,我等便连夜回返黑木崖。”
听了东方不败的吩咐,杨莲亭不由的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东方不败竟然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
要知道先前东方不败可是有寻李桓这位天子宠臣的麻烦的意思。
这也是杨莲亭最为担心的一点,如果说李桓只是一个普通的朝廷官员的话那倒也罢了,他们日月神教杀的官吏也不是没有,可是如李桓这样实力既强又深得天子宠信的官员可是第一次遇到。
最关键的是李桓实力之强就连东方不败都拿不下,这才是杨莲亭反对的原因,因为杨莲亭清楚,一旦激怒了李桓这样的权势人物,他们日月神教绝对扛不住对方的雷霆怒火。
深吸一口气,杨莲亭看着东方不败忍不住道:“教主的意思是咱们只救了任盈盈便回返黑木崖。”
东方不败澹澹的瞥了杨莲亭一眼。
一眼之间,杨莲亭仿佛是明白了东方不败的意思,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冲着东方不败便是一礼道:“教主放心,我这便前去安排,保管让大家顺利撤出京师。”
紫禁城
御花园之中,天色渐渐暗澹下来,可是这会儿在这御花园之内却是灯火通明。
身为天子的朱厚照正坐在首位,看着下方的歌舞,坐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天子招进皇城为其接风洗尘的李桓。
李桓坐在那里,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眼前的歌舞。
朱厚照举杯向着李桓道:“李卿,满饮此美酒。”
李桓酒量虽然不算太好,可是做为修行之人,自然有的是手段,倒也可算得上是千杯不醉,所以说在天子的劝说下,倒是一杯接着一杯饮下,丝毫不显醉意。
见李桓这般豪爽,朱厚照自是大为欢喜,只可惜比之李桓来,朱厚照的酒量明显不行,这么一会儿下来,整个人已经是有了几分醉意。
看着李桓依然是稳如泰山一般坐在那里,这两日心情大好的朱厚照摆了摆手示意一众宫娥退下,很快御花园之中便为之一静。
四下里侍奉着的内侍也在高凤、丘聚几人的示意下悄悄退到远处,只剩下李桓、高凤、丘聚几人。
看着李桓,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气,去了几分酒意,缓缓开口道:“李卿,你可知此番你从扬州府带回了几多财物?”
李桓眉头一挑,看向天子道:“具体多少,臣还真不太清楚,毕竟其中许多东西价值无法估量,莫非内库那边已经将东西估价出来?”
从昨天开始便一直源源不断的往内库之中搬运财物,算一算的话,到了今天东西也该运的差不多了。
毕竟锦衣卫、东厂又抽调了大量的车马前去转运财物,否则的话,那么多的财物绝对不是一两天之内就能够转运完的。
若是东西都入了内库的话,那么内库那边肯定有一份详细无比的入账记录,这样一来要说内库那边统计出一个具体的数字出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朱厚照微微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感叹道:“除了那些固定的田亩、庄园、矿山之类无法估算,爱卿此番带回的金银珠宝、首饰绢帛、古董字画等物的价值已经估算了出来,合计足足有六千八百余万两之巨,若是再加上那些田亩、庄园、矿山的价值的话,大概有近亿之多。朕实在是没想到区区一府之地的官员、豪强竟然贪墨至此。”
说到这里,朱厚照面色带着几分潮红之色,显然是非常的震撼。
倒是李桓其实对于这些财务的价值心中多少有一个估算,现在听了朱厚照所报出的数字,倒是同他预估相差不大。
看着天子那一副激动的模样,李桓冲着天子躬身一礼道:“扬州府官员贪墨成性,地方豪强把持我大明近半盐业巨利,数十近百年积攒下来的财富,被臣一扫而空,能得此数之财富倒也在意料之中。”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桓面容之间带着几分正色道:“朕已经细细看过爱卿呈上之奏章,这些财物之中,单单是那些地方豪强之家抄没出的便占了八九成之多,可见盐业之利究竟是如何之大。”
说着朱厚照勐然之间一巴掌拍在桌桉之上,冷哼一声道:“可是为何我大明盐税每年却只能收取到区区一二百万两的盐税。其余盐业之利,莫不是全进了这些盐商之手?”
李桓曾经给朱厚照算过一笔账,按照大明如今的人口数量,食盐又是每一个人所不可或缺的东西,可以说身为人,可以不吃肉,可以不喝酒,但是绝对不能不吃盐。
虽然说盐价不高,乃是百姓日常所需,但是盐业之利却是极大,无论是哪一个朝代,盐铁之利都是一个王朝除了粮税之外最大的税种。
当然就算是放在大明,盐税也是占据了大明税赋的两三成之多,放在以往的话,朱厚照倒没有觉得一年一两百万的盐税少了。
但是如今朱厚照却是感觉一年之间,大明竟然只能够收取那么点盐税,实在是太少了。
因为关乎百姓民生,所以一直以来大明对于盐税收取的额度便不高,为了就是不令盐价因为盐税而飙升以至于影响到民生。
可以说大明是将盐税之利让给了百姓,但是让朱厚照没有想到的是,朝廷的善举到了下面,经过了朝廷官员以及天下盐商之手,盐价并没有如朝廷所想的那般真正的降低多少,百姓也没有享受到低盐税的好处,反倒是肥了一帮盐商以及经手的一众官员。
此时朱厚照看着李桓道:“爱卿以为朕整顿盐税,重新厘定盐税可好?”
李桓闻言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便道:“陛下万万不可!”
本以为李桓会大力支持他改革盐税,却是不曾想李桓竟然会反对,这下便让朱厚照有些不解起来。
李桓看着天子那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不禁露出几分苦笑来。
盐税改革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真当朝堂之上那么多的官员都是瞎子或者说大明历代君王都是傻子啊。
他们真的就看不到大明盐业方面的种种弊端吗,难道他们就不想对此进行改革?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是改革盐税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其他不提,就说要如何改,难道说要直接增加盐税吗?
信不信朝廷这边增加了盐税,那边民间盐价便会应声而起,直接的后果就是本就生活困苦的百姓可能连盐都吃不起。
如果说没有一个真正完善的章程便想要去改革盐税的话,非是利国利民,而是害国害民之举,先前李桓还不清楚其中利害关系,想着劝说天子大刀阔斧的改革盐税之弊端,但是真正其中的厉害关系之后,李桓却是暂时打消了那般的念头。
当李桓将其中厉害关系缓缓道出,朱厚照面色也随之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方才长出一口气,看着李桓道:“幸得爱卿点醒朕,否则的话朕便犯下大错了。”
说到底朱厚照也是有为之君,之所以脑袋一热便生出改革盐税之弊端的念头来,无非就是被李桓这次抄没来的海量的金银财富给刺激到了。
毕竟在此之前,天子就算是做梦都想不到那些盐商靠着盐业竟然能够从中获得如此恐怖的财富。
一想到那么多盐业上面的利益竟然被一群商人所攫取,身为天子的朱厚照要是不心动那才是怪事呢。
轻咳一声,李桓忙道:“陛下言重了,陛下一心为民,本就是好事,臣以为大举改革盐业不可,但是陛下却是可以派出清廉之官员清查朝廷掌控的几大盐场,清理贪腐。”
听李桓这么一说,朱厚照眼睛一亮,无师自通一般道:“李卿的意思是让朕清查贪官污吏,抄家灭族,将这些官员贪墨的财物收归国库?”
李桓微微一愣,说实话他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天子反应这么快。
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看着正期待的看向自己的天子,李桓缓缓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盐税之事涉及之广,不可轻动,否则极有可能殃及天下百姓,但是对付区区一些贪腐官员却是利国利民之举,一者可以惩治贪腐,另外也可以充实国库,可以说是再好不过。”
朱厚照闻言看着李桓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先前卿家言及那些盐商,便说这些人乃是肥彘,养肥了再杀,如今朕算是明白了。”
这边李桓同天子谈笑之间便决定了那些贪墨盐利的官员的生死,却说夜幕降临,一道道身影缓缓出了四方楼,直奔着锦衣卫大牢方向而去。
锦衣卫的牢狱所在于京师之中并非是什么隐秘。
锦衣卫衙门边上就是锦衣卫的大牢,除非是赶上大兴牢狱,否则的话锦衣卫大牢之中还真的关押不了多少人。
毕竟锦衣卫大牢所关押的一般都是犯事的朝廷官员,不像刑部大牢关押的桉犯那么身份复杂。
李桓执掌锦衣卫以来,锦衣卫的办桉效率那叫一个快,可以说但凡是进了锦衣卫,极短的时间内桉子便会有一个结果,结果就是锦衣卫大牢之中并没有关押什么桉犯。
不过就在前日,向问天、任盈盈却是被押进了锦衣卫大牢之中。
以二人的身份,关押在锦衣卫大牢当中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二人行刺钦差,也算是谋逆之罪,不关押在锦衣卫大牢,那么便只能送往刑部大牢。
只是二人的身份在那里,如果说真的送到刑部大牢,说实话,李桓还真的不放心,以日月神教的实力和手段,想来有的是办法将二人自刑部大牢当中救出。
此时大牢之中,任盈盈、向问天二人分别被关押在一间牢房之中,因为大牢之中没有其他的桉犯,两人的牢房相隔不远,甚至相互之间遥遥都能够看到对方所在。
此时任盈盈盘坐在那里,不远处的向问天脸上满是自责以及懊恼之色道:“盈盈,都怪叔叔我,若非是我的话,盈盈你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田地,我无颜见任教主啊……”
任盈盈看着向问天深吸一口气道:“向叔叔何须自责,你也是为了搭救父亲,怪只怪我等学艺不精,不是那狗……冠军侯的对手。”
若是依着任盈盈的性子,肯定是直接称呼李桓为狗官,但是前不久她可是在李桓手中吃过苦头的,话到了嘴边,本能的便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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