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之后,气温就冷下来了。
萨拉利的很多地方都披上了雪白的新装,艾萨克·布莱恩,这位三色教廷的圣子,来到萨拉利,也快一年了。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真多啊,艾萨克捧着一杯红茶,看着远方的雪景。萨拉利的街道构造在这个时候一览无遗,这个时候萨拉利的地下将会成为最热闹的地方。地面基本上没有人会行走。百年来的精心经营和规划,令整体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在下雪的时候,有些人会出来玩,打雪仗,小情侣们则会走在大学的街头共享一条围巾,互相取暖。兴致好一些的,则会邀上三两好友来到高楼的窗户边,煮上一壶酒,焚上一炉香,看窗外白雪皑皑,屋内琴音缭绕。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时间过得飞快,有时候聊到兴头上,直到夜半钟声响起才相互告别。
可那些闲情雅致对于艾萨克来说,都是他们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回想起昔日初入学院,与威尔逊和单心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挺开心的。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当初极好的朋友竟然会产生如此大的隔阂。
圣者终将孤独。
房间门被推开,一名身披铠甲的配舰侍卫站在门口,说:“圣子殿下,月轮国塔拉特家族次女求见。”
“乔治,我说过很多次,只需要在正式的场合叫我圣子。私底下,叫我艾萨克就行。”
乔治对着艾萨克点头道:“明白了,圣子殿下。”
“真是旧习难改。”艾萨克摇摇头,说:“让她进来吧。”
乔治·救赎慢慢退出去,一会之后,艾萨克感受到身后飘来一阵幽香。是奥斯汀·塔拉特。单心的朋友。
今天他穿着和服,艾萨克总觉得她那些衣服的样式挺像浴袍。
“好久不见,奥斯汀。”
“好久不见,艾萨克。”
两个人的交谈就从简短的话开始了,奥斯汀说着自己的家乡,冬天里要做些什么,会与萨拉利有些什么不同。而艾萨克也说着教廷每到东天要做什么。
“所有人的人都要在冬至的时候聚在一起,赞美三色之神,如果是这一天被进行洗礼的孩子,将会得到特别的优待。因为他是幸运的。通常,所有的人在回家之前都会享受到优质的一餐,肉蛋奶都有,还有一点酒,作为御寒的特别礼物。”两个人外表上聊得非常开心,但是总给人一种不太对的感觉。
两个人仿佛都在临场做戏,但是在这只有他们的房间内,这戏是做给谁看?是对方吗?
一个想要接近,一个只想应付,明明心知肚明,却像是强迫自己一般非要这样,一定要将场聊天继续下去。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和你聊得非常高兴。”
“慢走,欢迎再来。”
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松了口气,圣子心中记着数,正好两个小时,从进来到出去,一秒不差。这个习惯,艾萨克之前从未有过,因为在和自己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时间都会过得特别快。
“终究是逢场作戏。”在看见奥斯汀的马车离开之后,艾萨克看着天空喃喃道。“这就是教父们说的,凡人,都是虚伪的吗?”
乔治·救赎在送走奥斯汀之后推门进来,他手中拿着一封信。
“圣子殿下,教廷的信件来了。”
艾萨克整理一下仪容接过信来,信封上是三色条形的纹饰,鎏金字体写着,教皇于冬至前寄往萨拉利三色教廷圣子艾萨克布莱恩。
剥开火漆,艾萨克看着信件中的内容。
大概是说自己为蓝衣主教的死感到哀痛,没想到蓝衣主教进入东部之后便遭遇如此厄运。也希望圣子能够万分小心,与信件同行的还有一个包裹。
艾萨克抬头看向乔治,对方拿出一个挺大的包裹。
放桌子上拆开来一看,艾萨克笑了,他感到十分高兴。是祈祷仪式的用具,白银十字架,三色教廷的经典。还有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玩具,其中有块铜质的手工怀表,拿出来的时候还在转着。这个东西是艾萨克小时候用的计时用具,由于作为圣子能够休息的时间很少,他那个时候每天都希望时针快点走到下午六点,因为从六点到八点是他看书的时间,那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
“这个包裹什么时候到的?”艾萨克看着滴答滴答走的秒针问道。
“就在刚才,一个邮差送来的。”乔治回答道。
“乔治。教廷的对于这种神职人员的包裹都会派可靠的人护送,可为什么到我住所前的是个邮差?”艾萨克看着怀表上的秒针,正在飞快的转动,短短几秒钟就快到了下午四点。
“哦,不!”乔治冲上前将包裹抓住飞快的扔出去,一大团火球在阳台外爆开,剧烈的冲击将两人一并掀翻在地。
“圣子殿下,你还好吗?”爆炸的巨响让乔治的脑袋里嗡嗡做响,几乎无法站稳,他拼命抵抗着这种感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确保圣子的安全。
而握在艾萨克手中的怀表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大,乔治顿时明白事情并没有结束,他赶忙从艾萨克的手中夺过这快怀表,正准备扔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六点。
滴滴滴滴……
轰!
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好像有很多人跑进了房间,恍惚中,艾萨克看见自己在被医生送上马车,身体很沉,无法抑制的睡意让他迅速陷入病态的沉睡中。
“快,电击器!”
“圣子需要输血!快去找能用的血液来!”
“心脏快停了!我的天,圣子,撑住啊!”
撑住啊!艾萨克身体都被电得一震。
“不够,加大电击量!”
在逐渐停止的呼吸之中,艾萨克并没有看见自己的一生,而是自己坐在阳台前的时候,那些在雪地中行走的路人。有个人曾下意识的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很快便离开了。
现在他从自己的记忆中死死的记住了那个人的样子,他知道,那个人,肯定与这件事有关。
他的身边,还有个人在抢救,是乔治,他的半截手臂都被炸没了,由于身处第二次的爆炸中心,他几乎被炸得面目全非。更加不幸的是,他还有意识,他残存的手死死抓着医生的袖子,说:“我的血……救圣子……”
艾萨克看见乔治变成这样,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
噗通,噗通,噗通!
医生用听诊器听着艾萨克的心跳,发现在他的心跳正在加强。
“有心跳了,有心跳了,快上呼吸器!你们怎么还没上呼吸器!”
PS:圣子篇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