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轩辕澈还来不及去看瑾萱。得知白雪不在厢房,便寻了个小厮问了白雪的去处,先去找白雪了。
白雪站在湖边,手里攥着一个绣荷包,正是瑾萱说道的“丢出去都不会有人捡”的又老又旧的绣荷包。
白雪一贯会调和自己的情绪,轻易不会让别人察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看着手里的荷包,她面上的悲伤,一下子便能被看破。
“白雪。”身后有人唤她。
白雪怔了怔,不动声色的将荷包放回袖口里,尔后转身看向来人,“王爷。”
“白雪,有一件事,本王想亲自听你说明。”轩辕澈走近她,说道。
“王爷请说。”白雪说道。
“南越七王爷楚御枫,为何会对你穷追不舍?”轩辕澈问道,“白雪,你若不告诉本王实话,本王是帮不了你的。”
“什么都瞒不过王爷”,听他这么一说,白雪便知隐瞒不住了,坦白道,“王爷,正是你所听到的消息。南越七王爷对我纠缠不清,是因为我有一颗可以治极寒之症的药,他想要那颗药。”
“所以呢?”轩辕澈继续问,“你为何不给他?”
“王爷,你知道南越七王妃,她出身在哪个官家吗?”白雪反问道。
“大理寺卿”,轩辕澈顿了顿,说道,“不过,多年前因涉嫌贪污,被判死刑了。”
“王爷,没有一个女子甘愿在艺坊里度过一生”,白雪说道,“我也曾是出身清白的女儿家,家中有父母双亲,有兄弟姐妹。虽然家中并不富裕,但是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并不比富贵人家过得不好。但是突然有一天,家里突然出现了变故。我的父亲在街上摆摊的时候,与一个男子发生了口角。那男子不分青红皂白,竟活活将我父亲打死。”
轩辕澈皱了皱眉,静待她接下来的话。
“后来我母亲告到了衙门,为我父亲伸冤。证据确凿,也将那个男子入狱了。但是到了大理寺后,他们却反口说我母亲诬告,将我母亲赶出了大理寺,还将那个男子释放了。我们一家人不过是平民百姓,无可奈何,只得放弃为我父亲讨回公道。后来我母亲上街,那个男子将我母亲认了出来,还指使他手下的人将我母亲打得不成人样。那人还告诉我母亲,原来他之所以不被入狱,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当地的富豪,贿赂了当时的大理寺卿,也就是当今南越七王妃的父亲。”
白雪忍住了要掉下来的泪水,继续说道,“父亲死了之后,家中一直都是靠母亲维持生活。母亲受了伤,家里又没有银子给母亲看病。母亲每日强撑去摆摊赚钱,后来,有人看见母亲倒在了回家的那条巷子,母亲就这么离我们而去了。那年又刚好爆发饥荒,我的哥哥,还有我未满五岁的弟弟,便活活饿死在了那一次饥荒。”
说到这里时,白雪的身体已经忍不住颤抖。
“所以,你因为南越七王妃是当时受人贿赂的大理寺卿的女儿,才躲着楚御枫,不给他解药?”轩辕澈说道。
“是”,白雪咬牙道,“我若是给他解药,便对不起我枉死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哥哥,我的弟弟。我们一家人,原本很快乐,很幸福,却因为狗官的自私,罔顾法纪,害的我们一家家破人亡。”
听完了白雪的故事,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以如今的形势,只要白雪给了楚御枫解药,楚御枫自然不会纠缠她。但是她偏偏背了这样的身世,一路从南越到东临,她受了楚御枫的人不少堵截,可她仍然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死都不肯给他解药。
“好吧”,轩辕澈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能说什么。”
“王爷,谢谢你。”
“不必客气,本王未曾经历过你受的苦,自然不能站在你的角度为你做决定。”看来要让楚御枫不纠缠白雪,还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嗯。”
目送轩辕澈离开,白雪又重新掏出了袖口里的绣荷包,眼底的泪水已经消失,从眼睛流溢出来的异样色彩,却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