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国一边自豪这是他教子有方才让子女想出来这么一招,一边又生气子女不省心,非要站队谢辞。
明明是谢朗更有优势。虽然谢辞谢朗都是私生子,但是谢朗的舅舅在法国来头不小,而且和谢韶光交情不浅。
从小谢朗就表现得无意于谢家的权位,一心摆弄自己的花花草草。
要不是谢朗带着陈家这几年所有的见不得人的资料来谈判,陈望国一定会以为这个少爷烧坏了脑子。
谢朗隐藏得太好了,就连现在谢家老爷子还以为这个儿子是个乖宝贝,对他一点儿都不设防。
放眼整个谢家,谢朗是唯二能进入谢韶光书房的人。
这也是陈望国把宝压在谢朗身上的原因。
要不是自己一对儿女坏事,现在谢朗如果处理掉了谢辞,无异于扫平了夺权路上最大的障碍。
总不能让谢朗在自己家发现谢辞吧!
陈望国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谢朗这么精于算计,要是让他知道陈家在他和谢辞之间摇摆不定,那么他得到了谢家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陈家。
“不如我们合作吧。”谢辞笑的人畜无害,把配枪随手放在了陈望国的面前。
陈望国知道,这意味着信任,如果辜负了这份信任,那么这把枪将永远对准那个失去信任的人。
“合作?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合作吗?”陈望国干巴巴地笑了起来,谢辞也太小看陈家了,就凭谢辞现在在陈家的别墅,那他插翅也难飞出去。
“有什么不能?”谢辞一点儿都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仰倒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还吩咐陈风要现磨地蓝山咖啡。
下一秒,陈望国出手了。
抓起来配枪,陈望国就用枪对准了谢辞的脑袋。
“爸!”
谢辞没什么反应,还在悠然自得地玩弄着打火机,陈雪急了,要是谢辞死了,她还怎么当谢家的少夫人。
对峙了许久,才听到谢辞轻笑着出了声。
“第一,这把枪没有子弹,”谢辞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望国,“第二,我的外套里还有一把枪。”
不必点破,陈望国也知道他什么意思,放下了手枪,仿佛刚才一幕没有发生过,像是平常慈祥的长辈,招呼着谢辞尝尝陈家的咖啡。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你知道我是支持谢朗的,”陈望国也懒得再和谢辞打马虎眼,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只能站在谢朗这一边。”
谢辞一直坐在阴影里,陈望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谢辞冷哼了一声,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是因为南美的事吗?”
一时间,陈望国的脸上变化十分精彩,从惊讶到惊吓,再到堆出来讨好似的笑。
陈家并不太平,要不是陈家老爷子早早就老年痴呆了,家主这个位子也不见得就是陈望国的。
虽然用铁血手段把那些兄弟们的不满压了下来,万一南美洲那件事曝光了,自己这个家主之位一定保不住。
没想到谢辞也会知道这件事,那么站队这件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只要谢辞出现在寿宴上,谢朗就是万劫不复。
可是怎么才能让谢辞出现在寿宴上呢?
如今谢家的安保已经明里暗里地控制在了谢朗的手里,只要谢辞一出现,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就能把他悄悄解决了。
眼看着明晚就是谢韶光的寿宴了,谢辞在客厅和陈家父子抽了一晚上烟都想不出来对策。
半夜起夜的陈雪下楼倒水喝,这才发现他们竟然还没睡。
“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吩咐厨房做点儿宵夜?”轻灵的女声在背后响起,倒把陈风吓了一跳。
“雪儿,你再穿身白睡衣一定能吓到一大片!”陈风被吓得心脏都扑通扑通地跳。
陈风和陈雪是一对双生子,向来感情极好,一言不合就打打闹闹,倒真没红过脸。
看着陈家兄妹真真假假的打闹,谢辞突然豁然开朗,一晚上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来的答案,竟然就在眼前。
“不如再来一招釜底抽薪!”
谢辞和陈望国相视一笑,彼此了然于心,只剩下陈风一头雾水,怎么就又釜底抽薪了。
第二天,陈望国就布置好了所有陈家的人。
不知道陈望国已经反水了,谢朗还是把大体流程发给了陈望国。需要陈家做的并不多,只有等谢韶光一死,陈家控制住整个舆论风向就好。
谢韶光早年黑白通吃,靠着谢家老爷子的积威在军火商中站稳了脚跟,想要进军火界做生意,还得看看谢家点不点头。
这是谢韶光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大寿,邀请的都是世界各地赫赫有名的人物,就像米国一个小小的州长连邀请函都拿不到。
寿宴设在谢家庄园里,安保警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谢家围了个严严实实,就是只鸟也插翅难飞。
因为宠信小儿子,整个宴会的安保谢韶光都交给了谢朗。
谢辞余光一瞟,果然谢朗早就把人换了个遍,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叱咤风云的谢韶光连求救都发不出去,就会死在自己安保系统最引以为傲的庄园里。
还没入夜,各式各样的豪车早已经把谢家前面的一条路堵的水泄不通,宾客只好隔着老远就下车,随眼可见娇滴滴的女宾摇着扇子拎着裙角嗔怪地往前走。
高跟鞋实在是太累脚了,才走了没一会儿就让这个只身闯过南美热带雨林的硬汉,难受的不行。
已经是最舒适最低的跟了,谢辞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陈风身上,走了一分钟,陈风的额头就有豆大的汗珠落下来。
穿着高跟鞋,谢辞看起来比陈风还高个五厘米。不过幸好来的黑人白人都很高,谢辞混在了一行人中并不显眼。
好不容易熬到了谢家的门口,安保人员在例行检查,进去的人是不允许携带一切危险物品的。
要是今晚顺当,谢韶光就能亲自尝尝这个苦果了,就算是别人想救他,没有武器也是干着急。
这是斯蒂芬最后一次机会了。
昨晚谢朗已经给他们一行人下了最后通牒,五百万的美金的支票已经写好了,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收下这五百万,全世界随便他们玩。另一条就是丢尽脸面地被送回南美老家,如果谢朗死了,他们之前所有的账户都会被冻结。
走在前面的是陈雪挽着那天的那个仆人,反复确认了不是谢辞才在陈雪趾高气扬的鄙视中放行了。
紧接着,陈风挽着谢辞就走了进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个浓妆淡抹的高个子美人儿实际上是个男人。
宴会开始之前都没有谢辞的踪影,谢朗也豁出去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一切也都进行得很顺利,宾客喝下了掺有麻醉剂的香槟,谢韶光也瘫软在座位上,眼睁睁地看到谢朗和谢辰走向了自己。
“你们想干什么!”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谢韶光的声音还是微乎其微。
谢朗可不想走那一套名正言顺的路,只要得到了就好了,什么名不正言不顺,有意见的人直接杀了就好了。
就在他举起枪的那一刻,突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额头就射了过去。
绝不是失误,这是死神的警告。
这样重重包围之下,还能把枪带进来,而且还能这么准确地射击目标,一定会坏了他们今天的计划。
谢朗犹自镇定地四处张望,谢辰却吓慌了神,握住手枪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循着子弹的来处,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没有异样,才是最可怕的异样。他们就像是人肉靶子,随时一颗子弹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废物!果然身份低微的人养的儿子就这么不中用!”勉强将对未知的恐惧压下去,谢朗把火全撒在了谢辰身上。
镇定了好久,谢朗又把枪对准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谢韶光。就算是他死,也要谢韶光垫背!
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子弹呼啸着就冲向了谢韶光的脑门。就在那最后一秒,又一颗子弹恰好打偏了这颗子弹。
紧接着,又是一枪打中了谢朗的胳膊。
“给我找!”谢朗犹在做困兽之斗,声嘶力竭地命令自己布置好的棋子。
雇佣兵连忙四处搜查,眼看藏不住,谢辞一个打滚就靠在了桌子背后与谢朗对射。
陈望国反水了,陈家黑洞洞的枪口也对准了谢朗的人。顿时枪声四起,刀光剑影中,被麻醉迷倒的人也奋力地爬着躲藏。
即使没了胜算,谢朗忍痛抬起手枪想要和谢韶光做个了断。
谢韶光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当年谢韶光忌惮他母亲的家族,竟然当着谢朗的面生生逼死了他的母亲。
还以为那时才三岁的小谢朗不记事,谁知他早就把仇恨一刀一刀刻在了心里,就等时机一到,就立刻咬住猎物的喉咙。
谢朗被雇佣兵缠斗得自顾不暇,眼看着谢朗失势,谢辞占了优势,谢辰灵机一动就扑倒了谢朗,那一枪就打中了天花板。为了不留后患,谢辰抬起手就给了谢朗一枪,正中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