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音再睁开的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就是满眼的白色,接着呛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就占据了苏音的整个味觉。
想要抬起胳膊,牵动全身都疼的厉害。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遍一样,身体都不是完整的了,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分外艰难。
转了转头,苏音就看到了景陌北正趴在病床旁边补眠。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景陌北的胡茬都长了出来,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要是现在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不敢认这是风流倜傥的景少。
从来没听说过景陌北会照顾人,向来薄情滥情的人竟然为了自己彻夜不眠,苏音心里莫名有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苏音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男人,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看他。
其实景陌北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景辰东,只是苏音总把他当成景辰东的影子,久而久之,总觉得他们像是双生子。
栗色得短发柔顺地掖在耳后,都说头发软的男人脾气都很好。景陌北大概是个例外,对待那些花花草草的时候,脾气暴戾得很,哪像现在这么乖地趴在这。
想到这里,苏音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还没碰到头发,景陌北就被惊醒了。
依旧阴沉着脸,不容拒绝地试了试苏音额头的温度,确定退烧了,脸色才稍微缓和一点儿。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苏音很是愧疚,眼下正是公司盘点汇总的时候,不知道景陌北又为了自己耽误了多少事。
没有理会苏音的道歉,景陌北自顾自地去接了热水,掺了凉水确定温度刚好入口,就端给了苏音,连带把一众的药丸扔给了苏音。
不想景陌北再生气,一向怕苦的苏音也不敢再拒绝,赶紧乖乖地把药丸吞了进去。看到苏音吃完了药,景陌北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枚糖果放在了苏音的手心里。
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这么多年了,自从妈妈去世以后,就算自己在公寓里病死,除了秦宝宝,也没有人问一句,这还是第一次被如珠如宝地照顾。
“对不起。”鼻头一酸,苏音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景陌北是最舍不得苏音哭的,脸色也不敢摆了,手忙脚乱地就给苏音擦眼泪,“我们之间,说什么对不起。”
地毯式地搜寻了谢辞好多天都没有发现,谢辞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没有什么大事,雇主还是大把的美金打到了自己的账户里,这第一次有任务竟然还给搞砸了,斯蒂芬重重叹了一口气,这要是再找不到谢辞,他都要羞愧地滚回南美老家了。
已经连续搜查了好几天了,斯蒂芬只好认栽,垂头丧气地跟雇主汇报。
“所以呢?”谢朗气的整张俊脸都变了形,万事俱备,只要谢辞不出现在寿宴上,那么谢家就是他谢朗的囊中之物。
更何况,谢辰很是识时务,一听说了米国这边的风吹草动,立马乖乖地把他随身佩戴的手枪递到了谢朗面前。
谢家有些崇尚武士道精神,子孙一到了十二岁就被领到军火库挑一只最喜欢的手枪随身佩戴。虽然不像日本那样人在枪在,人亡枪毁,但是谢家子孙都把这把枪看作自己最高的荣耀。
交了配枪,象征着臣服。
可是偏偏在自己最有把握的地方出了差错。就是为了今天,谢朗才豁出去挪用了一个分公司的资金养着这帮雇佣兵。
谁知道这帮子蠢货连这么点问题都解决不了,等着自己给他出主意。
看到雇主盛怒之下还在玩弄自己的配枪,绕是刀尖舔血多年,斯蒂芬还是看得心惊肉跳。
这个雇主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何况这个难题可不是他想解决就解决的。
陈家是和谢家一起靠军火发的家,别看陈家老太爷已经老年痴呆了,就是谢韶光见了陈家老爷子也得恭恭敬敬地唤一声世叔。
这样的关系之下,他斯蒂芬就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哪里敢去搜查陈家的别墅?而且就算他敢,恐怕还没闯到别墅的大门,就被乱枪射杀了。
更不用妄想偷偷潜进去,著名的机关大师是陈家家奴之子,在整个米国,陈家的安全敢称第二,就没有敢称第一的。
“谢先生,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斯蒂芬拿的起放的下,只要留的一条命在,什么脸面尊严都是无稽之谈。
“呵,笑话!”谢朗突然意识到这也是一个好机会,陈家虽然一直偏向自己,但从来没有表过态,如果这次能逼得陈家站队,对他的宏伟大业百利而无一害。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雇佣兵疯狂地搜查地下酒吧,陈风索性就让谢辞换了身衣服假装男宠进了陈家的门。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谢辞的半张脸,而且谢辞的五官本身就是精致,陈望国也懒得过问儿子们的床上的事,竟然就在陈望国的眼皮底下溜进了陈家的门。
“我就说没事吧!”进了卧室,陈风还在佯装醉酒,趁机占谢辞的便宜,“弟弟,你长得可真美,来让哥哥亲两口。”
陈风向来荤素不忌玩的开,说着就把爪子摸向了谢辞的大腿。
下一秒,重重的拳头在打在了陈风的脸上。
“还真打啊!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突如其来的疼痛竟然生生地逼出来了几滴眼泪。
刚才下手太狠,手腕有些受不住,谢辞甩了甩手腕,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丝毫不客气地躺在了陈风的床上,大爷似的吩咐道,“快点儿弄点吃的,我记得你们家厨子水晶肘子弄得挺好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陈风无奈地捏了捏鼻子去厨房给这位大爷拿吃的。
这吃的还没拿出来,谢辞就听到了楼下吵吵闹闹,这嘈杂声中竟然有一个听起来特别耳熟。
听起来竟然像是谢朗的声音。
谢朗母亲是法国人,平时自诩法国贵族的他向来都是喜欢用法国人的腔调来说英语,显得他鹤立鸡群,别人立马就能辨认出来他的声音。
偷偷躲在窗帘向下看,一行人中,谢辞一眼就看到了衣冠楚楚的谢朗,他还是故作优雅地跟陈望国攀谈。
肘子没等来,却等来了仇人。
摸出来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谢辞就在二楼慢慢地瞄准了谢朗。
看到这一幕,把端着肘子进来的陈风吓了一跳。肘子随手扔到一边,陈风百米冲刺般冲到谢辞面前,用拇指堵住了枪口。
“你疯了!”陈风低声斥责。
谢家的继承人一直没有确定下来,而且这几年因为地盘的原因,谢家和陈家不对盘,矛盾积得很深,就是没有爆发的机会。
万一谢朗死在了陈家,对于谢辞来说少了个竞争对手。但是,对于陈家来说,就是彻底跟谢家撕破了脸,更何况谢家私生子那么多,上位的也不一定是谢辞。
“你紧张什么?”
看到谢辞标志性的讥讽的笑容,陈风这才发现谢辞的保险杠都没上。
“快吃!吃了快滚!”陈风恼羞成怒,把肘子打发乞丐似的扔给了他。
谢辞也不生气,接过肘子就开始啃,一边吃还一边呜呜咽咽地说,“就是滚,也得过了谢朗这一关吧!”
是谢朗亲自带人到陈家,说是一个大盗偷走了谢家的传家宝,有人看见了他跑进了陈家。
谢朗说的有理有据,声情并茂,仿佛在陈家搜查都是为了陈家好。
毕竟都是在人精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陈望国可不吃这一套,绕是他更属意谢朗做家主,但是搜查陈家不可能。
“是我们祖传的传家宝,还请世叔谅解,要是没有的话,小侄一定亲自登门赔罪。”谢朗的话说的太过圆滑,让人一点儿错都挑不出来。
“我可没听说过谢家有什么传家宝……”
还没等陈望国说完,谢朗就煞有其事地解释,“说来也惭愧,这传家宝从不示人,没想到就被这个贼给偷走了,还得劳烦世叔帮个忙。”
“别,”陈望国可不吃这一套,“想要传家宝,就让你老子亲自来拿,陈家戒备森严,一个蚂蚁都不会让它跑掉。”
见陈望国死活不合作,谢朗可急了眼了,把陈望国拉到一边就问他支持谁做这个家主。
见陈望国还在犹豫,谢朗索性替他做了决定,领着雇佣兵就闯进了陈家的别墅。
陈望国也就默认了这一切,继续钓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栋复式别墅一共有五层,除了最上一层住着陈家唯一的小姐和三层是家主的位置不敢乱动,雇佣兵就冲向了其他房间。
就像是钝刀杀人一样,谢朗也不着急,一层又一层地仔细地搜了上去。
推开陈风的卧室的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陈风歪在贵妃塌上在看岛国爱情片。
简单搜查了一下没有人,雇佣兵连忙退了出来。
这么多人一起搜查,效率极快,没一会儿就把陈家搜了个遍。
但是依旧没有谢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