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里面是谢辞就好了,苏音紧紧捂住心脏,心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了,苏音深呼一口气,拼命不要眼泪落下来。
确定了这辆车不会伤害自己,苏音也就谢绝了景陌北接送自己的好意。每当看到这辆车的时候,就像谢辞还在她身边一样。
正当苏音陷入无尽的遐想,手机嘈杂的铃声把她拉回来了现实。
是一个海外的号码,苏音下意识以为是谢辞,直接接了起来,“喂,谢辞?是你吗?”
激动得眼泪都要落了下来,天知道她有多担心谢辞的安危。从谢辰口里得知谢辞死了的时候,苏音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
那边却是响起来了轻笑声,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华语,只听那人笑着问,“这么担心谢辞吗?要不要来见见他?”
早就不是那种好骗的小姑娘了,不知道对面说的是真是假,苏音也收起了刚才的急切,优雅地跟对方谈条件。
看到自己不能直接骗到苏音,谢朗也改变了策略。
“不愧是哥哥喜欢的人啊!”
听到这里,苏音也就基本确定了他的身份。从前的时候听谢辞说起过,他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只是后来疏远了。
想必这就是谢辞的那个弟弟。
不知道对方的来意,苏音还是心存介心,小心地试探道,“是谢辞出了什么事吗?”
“是啊,”谢朗煞有其事地说,“哥哥一回米国就心脏病复发了,找不到合适的器官资源,哥哥昏迷中总是喊着你的名字,这手机号都是哥哥清醒的时候给我的。”
苏音想要和谢辞通话,却又被谢朗以哥哥正在昏迷为由拒绝了。
谢朗哀痛地告诉苏音,再找不到合适的器官资源,谢辞很可能就要撑不过去了,询问苏音要不要来看看谢辞。
还是不能确定谢朗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苏音记得谢辞说过自己的心脏的确有点儿小毛病。
问及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的时候,谢朗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说是自己派的。
这么一来,苏音的疑心消了大半。那边谢朗还在竭力地恳求她去见一见谢辞,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面。
苏音动摇了,她竟然都不知道谢辞病的这么重,怪不得那个新调来的谢辰直接说他死了。
“嫂子,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挂了,接你的车今晚就在路口等你。”谢朗索性激一激她,不容拒绝地安排好了行程,就挂断了电话。
只剩下苏音茫然地捏着电话,心里满是纠结。
谢辞暗自庆幸,要不是回米国的时候,自己留了个心眼,提前通知了自己在米国的人手,恐怕自己真要折在谢朗这个小王八蛋手里了。
从谢辞下飞机,他的手下就一路在暗中跟着谢朗。
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谢朗的雇佣兵在外间花天酒地,喝着高浓度的烈酒,还放起了燃情的音乐。
并没有人怀疑,谢辞的一个手下就穿着侍应生的衣服混进了他们之中。只要一点儿高纯度麻醉剂,就能摆平这一群赫赫有名让人闻风丧胆的雇佣兵。
看着他们把混了麻醉剂的酒一饮而尽,假扮侍应生的小伙子悄悄退了出来。
直到听到里面没了声音,一队人马连忙偷了钥匙赶去了水牢。
水牢里,谢辞已经用铁丝把手铐解了,看到自己的人来了,第一时间就给还在华国的周队长打了个电话。
米国的局势已经被谢朗控制住了,谢辞仅有的人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在暗地里保护谢辞,让谢朗以为谢辞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已经没办法翻身了。
“一帮蠢货!”
蓝色的眸子里尽是杀意,谢朗很少这么生气,一向自诩贵族的他从来都是以优雅疏离的形象示人。
谁知道,自己花大价钱请来的雇佣兵,连个手被铐起来的谢辞都看不住,还好意思跟自己强调都是谢辞太狡猾。
多年蛰伏,秘密给谢辞打造的牢房只剩下了一个手铐耀武扬威地挂在了椅子上。
好不容易才把谢辞骗了回来,而且很成功,一到米国就控制住了他,就等谢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来个致命一击。
谁知道,在眼皮底下,竟然让谢辞给跑了。
雇佣兵头子还在喋喋不休地推卸责任,紧接着脖子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架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朗少爷……”
像是鬼魅一样,暗夜中毒蛇一样吐着信子,只听到谢朗冰冷无情的命令。
“父亲大寿之前,找不到谢辞,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匕首收了回去,谢朗仿佛还是那个连枪都拿不动的大少爷。
但是,雇佣兵头子知道,他就是一条毒蛇,也清楚地知道,找不到谢辞,恐怕他们也没办法活着走出米国。
到了米国这么久,陈风一直被教育要谨慎小心,可谁知,日子过得都无聊死了。
本还想来米国看戏,谢朗也真沉得住气,还是在谢家侍弄花草,谢老爷子的寿宴这样大好的表现机会,他连个正眼都懒得给。
偏偏,他还是父亲选定的人。
为了谢辞,妹妹不止找父亲闹过一次,连带自己都不得安宁。好不容易从家里脱了身,陈风冲着地下酒吧就来了。
刚喝了两杯就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冲着自己抛媚眼,陈风色眯眯地就拉着她往暗处走。
豆腐还没吃够,就觉得后脑勺一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虽然谢朗再三强调过自己是定的最快的机票,苏音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以谢家的财势,病危的儿子想见心上人一面必然会派私人飞机来接,这次反倒是要让自己坐飞机去米国。
虽然疑心,但是想到谢辞在谢家并不受宠,仿佛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
晚上十点,一辆白色的路虎就准时出现在了路口。
苏音有些疑惑,平时都是那辆迈巴赫跟着自己,怎么今天就换成路虎来接自己了?
路虎的司机是个和善的年轻人,看得出苏音没说出口的疑惑,特地解释了一番说怕不安全,朗少特意换了一辆车来接。
将信将疑,苏音坐进了车里,这才发现副驾驶座上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帽檐拉得极低,似乎在打量她。
心下一惊,苏音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说:“不好意思,我忘记带东西了,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
说着就要拉开门下车,司机一看急了,立马踩油门就冲了出去,确定苏音下不了车了,才干巴巴地解释说怕耽误了飞机。
苏音也不恼,听完司机的解释也没太大的反应,只是叹了口气说好不容易炖好的汤忘记带了。
听到这里,司机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和苏音一路上有说有笑。
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打火机上带着一个诡异的图腾。那图腾不像是华国那种象征祥瑞,而是阴冷的可怕,仿佛下一刻打火机上的蛇就会吐着信子冲过来撕咬猎物。余光里,苏音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手慢慢地从腰间移了下来。
苏音有一半的把握,自己被算计了。
面上还是跟那个司机攀谈,关心谢辞的情况,在那些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苏音连忙给景陌北发了一个短信。
但是希望很是渺茫,景陌北现在应该在参加晚会上,就算是想来救自己,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但是除了景陌北还能有谁呢?
要是谢辞在就好了……无论是多么危险的境遇,只要谢辞在,仿佛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谢辞恐怕自己都自身难保。
“阿辞找到合适的骨髓了?”苏音继续试探。
没想到苏音会问的这么细,那个年轻的司机也摸不着头脑,只能支支吾吾地说谢家这么权势滔天,骨髓肯定没什么问题。
听到这里,苏音的心彻底跌落了冰窟里。
谢朗明明是谢辞是心脏病发作,司机却以为是白血病!苏音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前面服务站能停一下吗?我想方便一下。”苏音礼貌地提出请求,司机没觉得什么不对,更何况副驾驶的人都没意见就满口答应了。
不远处的服务站是苏音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服务站,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副驾驶座上的人显然不放心,也跟着苏音下了车。就算他藏得再好,苏音也知道有一把枪正瞄准了自己。
服务站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偏偏卫生间也只有一个门,苏音只好慢腾腾地一步一步拖延时间,只求景陌北赶紧过来。
就在快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大的撞击声。闻声望去,竟然是那辆迈巴赫狠狠地撞向了路虎。
趁着黑衣男人正在张望,苏音连忙脱下了高跟鞋就往服务站外跑了出去。
夜色极深,破旧的服务站只有几盏昏暗的灯,服务站的外面便是杂草丛生的荒郊野外。
撞了一次仿佛没撞够,迈巴赫退出去一点又猛踩油门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