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虽说是人少清净,但总有人过往,小混混们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这娘们竟然从小路溜了,想起来了那天那个戴着墨镜的漂亮女人,对他们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还答应了事成之后就再给他们两百万,小混混们就心潮澎湃。
而且,就是教训教训这个女人,不要让她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是好事一桩呢!在豆蔻蹲守了好几天才等到这女人落单,这次还错过,那两百万块估计也就泡汤了。
老城区的道路交错复杂,各个路口四通八达,想要抓住个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四个混混分头行动,找了大半天还是没抓住那女人。
苏音就藏在了混混们碰头的垃圾桶里。
实在是跑不动了,让人眼热的限定高跟鞋眼前也成了拖累。苏音索性脱下了高跟鞋,赤脚在老街里四处躲避。
正在苏音屏住呼吸,只等混混们再分头寻找就冲出去求救时,一个不知名的电话打了进来。
纵使苏音眼疾手快地挂了电话,手机的震动声还是惊动了混混,混混狐疑地走向垃圾桶,苏音躲无可躲,先混混一步推开了垃圾桶就往前跑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混混们一拥而上,眼看着就要抓住了苏音。
苏音没命地往前跑,却正好来从另一个路口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定睛一看,是谢辞。
看到了谢辞,苏音就放下心来,一直紧绷的精神也终于松弛了下来,眼泪立马就滑落了下来。
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谢辞的怀抱,那么坚实温暖,好闻的男香温柔地熨帖着苏音受惊的心。
刚才苏音一边跑一边给谢辞打电话都没有接,当时她是多么的绝望啊。
在这种情况下,苏音也没有去思考,为什么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她最先想到的是谢辞,拨打的是他的电话。
谢辞将苏音揽入怀中,心中松了一口气。要不是刚才他无意间见到了失魂落魄的苏音在路上走,又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可疑的车子,心中警惕跟着过来,苏音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
因为跟的太紧张,电话响起都没有时间去接。
“小娘皮,没想到你勾搭的男人还不少!”混混头狠狠唾了一口,搬来了救兵,就凭他那张文文弱弱的脸,也打不过他们兄弟四个。
也不多废话,混混们握紧拳头就招呼了过来。
当年在谢家为了自保,谢辞就练过一些功夫,更何况谢家的精英教育,恨不得把他们都训练成雇佣兵的素质,谢辞因此受过不少苦,现在面对几个小混混,他倒是觉得没什么感觉了。
谢辞把外套披在苏音的身上,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安抚道,“别担心,我在呢。”
说完,谢辞一记又凶又狠地长拳狠狠地就揍在了混混的眼上,招招都击中要害,没几下的功夫,小混混们就躺在了地上。
看到遇到了练家子,混混头招呼着就想要跑,幸好谢辞眼疾手快就撂倒了一个混混。没想到小混混们还挺讲义气,看到兄弟落了难,气不过掏出来了刀子就要捅谢辞。
还没走到跟前,混混们就被吓得不敢再上前。
如果有人识货的话,可以认得出来那是一把勃朗宁m1911式的手枪。谢辞拉扯着混混站起来,冰冷的枪口就抵在了太阳穴上,小混混当场就被吓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才是谢辞。
这么多天,苏音都要被谢辞温柔无赖的表象蛊惑了,这样的冷酷无情而又运筹帷幄才是谢家未来的家主。
“少用玩具枪吓唬人!”为首的混混还在垂死挣扎,“当我们不知道吗,华国严禁枪支!”
“华国?”谢辞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嗜血的罗刹,“这样的东西,谢家想要多少有多少!”
就算是笑的阴寒,谢辞笑起来也是好看的。苏音突然想起来,从前商场上也流传着谢辞一笑阎王绕道的笑谈。
一听谢家,混混们吓得一身冷汗。还以为是个简单的吩咐,谁知道还惹上了谢辞。
“别杀我,我也是拿钱办事,”被抓住的混混已经吓破了胆,还没等谢辞开口问,就竹筒倒豆子地交代了。
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找到他们,说豆蔻的那个苏总勾引男人,破坏别人的家庭,让他们教训教训她。
不是听不出来那女人话里别的意思,苏家虽然在上层社会不受待见,好歹也是个有模有样的名门望族,混混们不敢真对苏音怎么样,就想抓到她打一顿就交差。
“是这个人吗?”苏音沉吟一下,从搜索里搜到了宋雨晴的照片。
混混们纷纷摇头,说戴了墨镜还有一顶大的遮阳帽,根本看不清脸。
问及怎么联系,混混头赶紧恭敬地把手机递了上去。
只一眼,苏音就认出来了,那就是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号码。
随手拨了回去,电话那边倒是立马就接通了。
是个女声,声音一听就是处理过的,心情舒畅地问道,“怎么,解决了?”
别说声音处理过了,就算是烧成灰,苏音也知道手机的那头是谁。
“宋小姐心情不错啊。”苏音也懒得和她迂回,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叫走了景陌北,立马自己就被盯上了。
一听是苏音,那边电话立马挂断了,再打过去就是关机了。
“雨晴怎么了?”景陌北拿药回来,看到宋雨晴一脸惊慌失措。
“没什么。”宋雨晴一边用力挤出微笑,一边把掰断的手机卡往身下藏了藏。
因为宋雨晴崴了脚,景陌北被缠得走不开。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还帮了自己那么多,景陌北也不好一走了之,只好一连好几天都得陪着她。
确认了宋雨晴没什么事,景陌北就想要赶紧去找苏音,刚才飘红的热搜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万一真误会了他和宋雨晴有点什么就不好了。
“陌北哥,这次多亏了你,”宋雨晴娇羞地垂下头,“今晚就在我家吃个饭吧,我妈妈也念叨你好久没来了。”
仿佛他们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一想到这里,景陌北立马站了起来,他可不想让苏音再伤心误会。
望着景陌北离开的身影,宋雨晴想要留下他却没办法,长长的指甲扎进皮肉了也觉不出来疼,回过神的时候,脸上已经泪眼斑驳了。
要是这世界上没有苏音这个女人就好了,她才是陌北哥的新娘。
当景陌北回到家的时候,苏音坐在餐桌上百无聊赖的捞面里的虾仁,仿佛是专门在等他。
受宠若惊,景陌北连忙坐到了苏音对面,发现家里送来的报纸头条就是宋雨晴和自己的消息,又觉得对苏音深感歉意。
“阿音,妈妈刚才打电话给我,让我们抽空回老宅吃顿饭。”景陌北踌躇着开口,“今天下午的热搜都是媒体在炒作……”
苏音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一时间,景陌北拿不准她的心意,只好接着说,“过几天就是哥哥的生日了,我们就在老宅多陪陪妈妈吧。”
一听到哥哥两个字,苏音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她本想今天跟景陌北提离婚的事,哥哥两个字就把她所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连宋雨晴的证据都懒得拿出来了。
没有意识到苏音的情绪低落,景陌北还在笨拙地描绘今天下午的情况,解释他不得不去的原因。
苏音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她的心里满是景辰东当年惨死的模样。要不是景辰东,那年该死的人是自己才对。
死者已矣,活的人却要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中。
冥冥之中,苏音甚至觉得当年或许死的人就是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梦,一场绮丽的南柯一梦。
“阿音,你在听吗?”景陌北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了过来。
不知道是回答景陌北还是回答了自己,过了好久,苏音才从牙缝里逼出来了一个字。
“好。”
与景陌北在新区的房子不一样,景家的老宅还是上个世纪的做派,漂亮的花园洋房雪白的墙壁上都是郁郁葱葱的地锦,警卫笔直地守在铁门两侧。
还没进门,苏音就看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苏音一下车,就被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捉住了手,心疼道,“阿音怎么瘦了?陌北你是怎么照顾人的?”
“文阿姨。”苏音礼貌地问好。
虽说苏音和景陌北结婚了三年,苏音还是不肯改口叫自己一声妈,这样的礼貌疏离,文柳也只能叹气。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吗?文柳都要可惜这么好的姑娘毁在了自己儿子手里,更何况自己又和她妈妈是多年的朋友。
想起来死的不明不白的老友,文柳不免想要落泪。
“文阿姨,您怎么哭了?”苏音向来敬重景家的长辈,连声宽慰她。
“没什么,风大吹了眼睛。”文柳擦干了眼泪,温柔拉着苏音进了景家的门。
文柳向来疼爱苏音,餐桌上温柔地为她布菜,百般地嘘寒问暖,每每弄得苏音觉得过意不去,没有什么大事从不来景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