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点点头,之后李青水便知道了,这些所谓的万灵宗弟子,其实也是需要进入万灵谷中狩猎的,毕竟万灵谷虽然危险,但极其富饶,每一个万灵宗弟子都有可能在这里发达。
再加上万灵宗弟子身上的服饰乃是特质的,只要不太过嚣张,大部分万灵谷的妖兽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又进一步了解之后,李青水算是认识到了万灵宗的真正实力。
和白杨剑宫相比,万灵宗除了‘墨家’这个后台,本身实力是绝对不逊色于前者的,这里也分内外门弟子和核心弟子。
和白杨剑宫一般,外门弟子也都是炼体五六重居多,厉害的则是炼体八九重,内门弟子则是气源一二重居多,三重往上便是核心弟子。
长矛道:“那些万灵圣宗的弟子虽然都是外门弟子,但是狐假虎威,仗着身份高贵经常欺辱我们。”
李青水眉梢忽然一竖,道:“你是说……你们?你之前不是说,这些人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是不可以反抗的么?”
长矛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这就是我之前找你要书本的原因。他们经过我多年的教诲,已经学会反抗了,但仅仅只是学会了反抗欺压。相信不久以后他们更会学会礼义廉耻,变得和真正的人一模一样。”
李青水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一个女人能肩负起这种责任,而且是主动肩负起这种责任,简直是一种奇迹,或者说这种事并不少见,只不过根本没有人在乎和关心这些而已。
就如同部落里这些不会思考的妖人般。
……
李青水自然是不需要休息的,他如今的身体素质至少能够保持一周不食不饮,一个月不闭眼,过了这个极值才会感到疲倦。
二人一番攀谈,李青水又知道了长矛大概是处于炼体九重到气源境界的实力之间,她修炼的是一种体术,能够非常可怕的运用四肢和身体各个地方的力量,实力绝对不比气源境界的修炼者差。
但奇怪的是她体内却没有一丝气,没有气就意味着不能催动任何宝物。
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运用工具,她体内没有气,则意味着她的修炼方式更趋近于‘妖’,而非‘人’。
此时长矛正在用那石磨一样的器皿磨酒,没错不是酿酒而是磨酒,就像前世李青水见过的磨豆浆般,将一串如同葡萄般串在一起的椭圆浆果磨碎,汁液缓缓淌下,然后发酵散去其中的轻微毒素,三天之后就可以喝了。
此时李青水心乱如麻,不知为何,他此时非常想见到刘铁锤,一种说不出来的关心和担忧。
越想越心烦,但心越烦他就越静不下来,此时甚至有些癫狂的杀意,他甚至想直接拔刀发泄一番!
“你开始暴躁了,这是妖气对你的影响,正常的人类如果没有服用圣水的话,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你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强了。”
长矛说着,一边道:“你最好用什么方法压制一下,万灵谷的妖气会发掘人内心的暴戾和杀意,直到坚持到圣水酿好之前。”
李青水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肺叶和喉腔一股仿若灼烧的恶心感浮现,同时后脑勺一麻,感觉脑仁都轻飘飘的似乎膨胀起来,一股格外心烦的情绪升起。
就在此时,一股清凉之感从内心深处浮现,李青水心念一动,黯月刀出现在手中,那股清凉的感觉正是从其上散发出的,或者说……是从这把刀鞘上散发出的!
原来,‘白珀铁’此物乃是专门静心修神的玄铁,此铁生于深海万丈之下,在水中会发出明亮的光,如果用来制造兵刃或是其他,则有宁神静心的妙用。
一念及此,李青水干脆拿出刀谱,开始研究《沧海拔刀术》起来。
这门刀法他之前已经研究过好几次,但无奈这门刀法实在太玄妙,又或许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抽空修炼过几次,往往都是无功而返。
直到此时,李青水念头分外的躁动,心乱如冗,这才想起那刀谱上的第一式刀诀。
——静心刀!
所谓静心刀,正是之前楚新拔刀的那一式,也正是《沧海拔刀术》拔刀三诀中的第一诀!
根据刀谱记载,这门沧海拔刀术乃是极北之北,北海古佛的密门刀经。
没错,自春秋往后一千六百余载,随着人们的修炼,渐渐开始接触到天南地北八荒六合的修炼者。
如今时期,是有佛门弟子的,但只不过佛教还没有正式传入中原,偶尔才有一些乔装打扮的高僧拜访各国,但因为敏感的身份,也从不敢提北海古佛之类的消息。
这门刀谱,很明显就是那些北海古佛密宗的强者带过来的,最后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才会落到楚新的手中。
《沧海拔刀术》中,有三拔刀。
其第一刀,为静心刀,意指静心制怒。
俗话说,怒是万障之根,忍为百福之首,忍是一种智慧,只有酝酿才会有爆发,这第一刀不仅可以使人安宁静心下来,更能在拔刀的一瞬间,爆发出天崩地裂的可怕力量!
此时李青水开始缓缓地平淡呼吸起来,他稍微沉腰立马,半侧着身,左手握住纯白的刀鞘,右手缓缓呈掌握来,有力而缓慢地握在刀柄上。
与此同时,他脑中似乎像是被秋风吹动的落叶般,又像是窗边正摊开的书籍,忽然被一页页吹动般,其上的内容此时此刻根本不需要他回忆,竟然缓缓有序而坚定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记忆中,似乎要深深铭刻在其中一般。
这一式静心刀中的要诀、心法和对应的隐式,忽然像是千锤百炼,似乎运用了无数遍般,施展起来竟然没有修炼其它剑诀初时的那种生疏和晦涩。
此刻的李青水正一手握刀鞘,一手拔刀柄,沉腰立马,似乎化作了一颗坚毅的礁石。
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忽然沉静下来,就仿佛一头爆炸的头发,忽然被湿润的春雨浇灌,温柔而又乖巧地平缓下来,似乎是有一双慈祥温馨的巧手,在将自己的杂念一丝丝捻出,同时安抚着自己的大脑,安抚着自己的心神,安抚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