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沈修做了族长,二爷爷退居二线。
而且更扯的是,这位风流倜傥,据说当年迷煞一众贵族小姐的二爷爷,居然是独生主义者。
不仅终生未婚,连罗曼史都没有一段,感情生涯实在是乏善可陈。
最终连个子嗣都没有。
当然了,假如二爷爷有子嗣,秦家也轮不到秦正说了算了。
哪里至于还巴着秦肇深这个私生子啊。
二爷爷秦晁瑞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举一个小例子吧,这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目十行、技艺超群的天才。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过了他的眼,他这辈子就不会忘记了。
什么意思?
比如说一本上百页的书,他看过一遍了,很多年之后你问他书中的内容,他可以说得清清楚楚究竟是在第几页第几行,前后文如何。
这样的天资,显然是胎里带来的,秦晁瑞从小就被当作神童来看的。
当然了,现实生活中伤仲永的故事实在太多了。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但是秦晁瑞显然不属此列,小时了了,大愈更佳。
秦家能给予他最好的教育和资源,这个天才从小就过着非同一般的生活。
当他学完力学结构的时候,他会直接找一个山坳,指挥工程队建造由他自己设计的水坝。
当他学完动力系统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在飞机制造公司设计注册专利的发动机了。
当他学完经济学的时候,他更能够直接引导一场金融危机,并完美地解决它们。
所以即便说秦晁瑞是秦家近百年来最聪明的代表之一,想必没有人会反对的。
况且他的文学、艺术素养也高的惊人。
他佚名写过好几本极为著名的小说,他会作曲,也办过画展,他的画迄今还是巴黎各大画廊竞相购买的藏品。这个人可谓是无一不通,无一不精,绝对使人大开眼界。
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钻研各种常人觉得极其古怪、困难的领域。
大概是天才能看上的东西是很少的,所以终其一生,这位秦家的二伯就没看上过什么女人。
据说真没兴趣,毫不客气地推了至少二十位名媛的说亲。
是的,像秦晁瑞这种级别的,当然是女方主动来说亲的。
但是很抱歉,真的不感兴趣。
连生孩子的想法都没有,一门心思就想着绝后的。
为此,秦家老太爷气得要死,但是这种事情确实也逼不得,好在秦家子嗣也算多,所以居然还真让他蒙混过去了。
一个不愿意成家立业的人,再优秀,也不能做族长吧。
就因为这个原因,沈修上去了,秦晁瑞给涮下来了。
在秦肇深的眼中,他的这位二爷爷绝对是离经叛道的典型,所以对他对董馨这么刻薄,他还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按理来说,二爷爷即便不赞同他与董馨的婚姻,也不会如此尖酸讽刺呀。
这厢,秦肇深还在纳闷着,董馨就因为被这接二连三的羞辱给气得没了脾气,不怒反笑了起来。
"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元老会?我老公老是跟我说你们这帮是老怪物,我原来还说他没有礼貌,现在见了你们总算理解他了。"董馨并没有被他们的气焰给压倒,挺直了腰杆说着。
"噢?"那位长相威严的老人浓眉一拧,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的气势,他就是顾聿脩的亲爷爷顾延武,"我听我家不成器的孙子说起过董小姐的,说你温良贤淑,善良可亲,最难得的是有一副好脾气。怎么今天见了真面目,有这么大的差距呢。难道是阿脩看走眼了?还是董小姐对年轻的小伙子和咱们这些老头子还区别对待?"
赤裸裸的讥讽,甚至语气中还有一丝别的意思。
但是经过了心理建树之后的董馨,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击到的?
她微微歪过头去,对顾延武露出甜美的笑容:"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确实有些区别对待的。谁让阿脩是以诚待我,可你们却是一肚子坏水呢?我虽然算不上聪明,但也不傻,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顾延武微微一愣,毕竟是家族的元老,顾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辈,族中又有谁有这般胆子和他说话呢?不管怎么说,这小丫头倒是很有胆色。
"老顾啊,"那位穿着长衫的老头笑眯眯地望着顾延武,"我看你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吧,这倒是新鲜啊。"
这位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周家的元老周奚夷,听说最是风雅的一位,被称为当今世上最后一位大儒。
顾延武瞥了周奚夷一眼,冷笑道:"刚才你自己不也听见了吗,这丫头可是说你们周家的祖上还不是泥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俩这可是半斤八两,你得意什么?"
"那是这丫头愚昧,她虽然知道当年的光武帝是在陈留种田,但是哪里知道人家种田不过是遁世之术,骨子里流淌着中山晋王的血脉,又怎会甘于做山野村夫呢?董小姐的嘴皮子确实厉害,但是这常识也实在太过粗陋了。都说上士知心,闻弦歌知雅意。本来有些东西同某些人说就是对牛弹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而已。"
这位周奚夷话虽然说得没有那么难听,但是每句话里面饱含着的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清高和对董馨的不屑一顾。最是杀人于无形。
董馨冷耳倾听,原来这元老会的三位元老,都对她是骨子里看不上的,想来是把她看成了比垃圾还垃圾的存在。
但那又怎样,她董馨又不靠赢取别人欢心而过活。
她一言不发,就那么亭亭玉立地站在秦肇深的身旁,不悲不喜。
"你们把我们弄这儿来,就是为了听你们这些废话的?"秦肇深浓眉一挑,这群老妖怪骂他老婆,他当然不爽了,"亲爱的,咱们走。何必受这群快进棺材的人闲气!"
快进棺材?
仿佛天上乌泱泱地飞过了好多的乌鸦。
就算是有再好涵养的周奚夷听了,都觉得面子挂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