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碧婉潜伏月绝宫多年,为的便是助他一臂之力,早日平定内乱。可未曾想,自己辛辛苦苦的付出,他竟然全然看不见。本来以为,他生性寡淡,对个人感情之事毫不在意,而她,能与他比肩而战,至少是特别的。
可事实是,他竟然真的对林芽儿动了心。这让她如何甘心?
“所以,你要杀我?”
“对,我在檀香里放了特制的毒药,会在你入睡时侵入你的心脉,这毒药便与你的绝色同在,你不要怪我,反正不久,武林讨伐你,你也难逃一死,不如留个全尸。”她说完,便将匕首再次刺向她。
“砰——”颜月笼长袖一挥,她便被内力震了出去,猛地落在地上。
“你——”她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颜月笼慢慢地立起来,轻道:“我怎么了?我为何还没有自毁武功?”
“你可知这毒——”
“就算我真的要死,也不由你们作主!所有害过我的人,我定要他们死在我前面!”清冷狠绝的语气让温碧婉一怔。她终归是不了解她。
林音冲进来的时候,温碧婉已经自杀了,就那么倒在血泊中。
“宫主,她——”
颜月笼呆呆地看着她,良久才说:“我本意饶她一命,可她偏偏选择了死。”
她为何选择死在月绝宫,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若是她回了皇宫,让元朗知道真相,定然会被他责怪嫌弃,多年的付出也就不值一提了。可她如今死在月绝宫,怎么说也是为元朗而死,至少会让他牵挂。
颜月笼不由轻叹:“最是可怜痴情儿,你说她如此,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感情之事,从来不由人,把握住当前才是真的。”林音意有所指道。她不肯放弃武功,这才是让她最担忧的事情。
颜月笼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把屋子处理一下吧。”说着便抬步住外走。
“宫主这么晚去哪里?”林音看了看满地的血迹,双看了看她。
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可她突然就明了了,应该是去找夜笑了吧。
彼时夜笑在床上打坐,这几日忧心的事情颇多,让他夜不能寐。听到屋外声响,他不由睁开眼,起身拿起床上的长剑。
“怎么,怕我杀你?”颜月笼推开门便见到他执剑的模样,不由轻笑道。
夜笑收回剑,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每天都要见我,怎么我来了,你又这般问?”她径直走到他跟前,直视道。
今晚的她很不一样。夜笑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可这种感觉更像是他认识的那个芽儿。
两人忽然就没有话讲了,尴尬地站着。
颜月笼突然觉得眼前一暗,脚步一软,差点立不稳,便被夜笑眼疾手快地搂在了怀里。听着他焦急道:“你怎么了?”
暗自调息了一番,才笑着抬头看他:“你觉得呢?”说完,便出手环抱住他。
他一怔,自以为是她调皮,虽然不知为何今晚会这般,可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抱紧了她。
颜月笼自知时日不多时,竟然迫切地想看到他。她这短暂的一生,最美好最痛苦的时光便是认识他,真的知道自己要死了,那么所谓的恨就真的不值一提了。就让她再任性一回吧。
两人相拥许久,夜笑低头想与她讲话,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横抱起她,将她平放在床上,仔细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平躺在她身力,拥着她睡了。
夜里,颜月笼醒来的时候,夜笑还在熟睡。许是这几日未休息好,此刻他竟全然没有感觉到她的动作。
才说温碧婉痴情傻,可自己又何偿不是呢?要问值不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起身下了床。
第二日,夜笑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然没有了她的身影。像是做梦一般,可昨晚抱着她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他起身去问门口的守卫:“宫主呢?”
两名守卫亲眼见着宫主半夜出来,更回坐实了眼前这位是宫主夫君的传言,便不隐瞒道:“宫主昨晚就离开了。”
原来她真的来过。夜笑失落地转身,看了看空空的床塌,心里突然觉得疑惑起来,昨晚的她实在太不一样了,一定是发生了何事。
他又回过头急问道:“昨晚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主的侍女婉儿刺杀宫主未遂,自尽了。”这事已在月绝宫传开了,两人便也不隐瞒。
原来有人要杀她……夜笑闻言,便不再问了。
这日,左护法梅子从南州退了回来。原来赵松柏等人已偷袭南州,伤了月绝宫不少人,无奈,颜月笼便让他们都撤回来。
“属下办事不利,请宫主责罚!”梅子跪在大殿里,自行请罪。
颜月笼看了她一眼,“起来,这事怨不得你。”其实南州之瘴气已经不能再拖了,失了也好,至少让她少害些人。
她中毒之事,除了林音,再也没告诉她人,连着梅子她也没说,此事多一人知道多一份危险,出了婉儿这事后,她更是对不再轻信任何人。
梅子退下去了以后,林音还有话与她讲:“宫主,不如将赵松柏的真面目告诉萧南山,这样,我们会少一个劲敌。”
“然后呢?依着萧南山的性子,他必定会杀赵松柏,可他哪里是他的对手?”颜月笼站起身来,轻道。
原来宫主还是念着父女之情。林音想着,眼泪就差点落下来。她自己都时日无多了,可在这时候却还顾忌着别人的命。她的芽儿……
颜月笼见她神情悲怆,明了她的想法,“你别这样,我并不是你心中想的那般,只是,娘亲至死都没说要杀他,可见还是不想他死的,我不想他是因我而死,这让我将来下去的时候没法面对她。”
林音一听“下去”的时候,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一边抹泪,一边道:“等我们杀了赵松柏,我们就不要绝色了,好不好?”
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颜月笼一怔,“好”。
只是心里却明了,能取胜已非易事,最好的打算便是同归于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