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兴下山了,三天后才上山,一上山就马上通知需要十个男学友去扛东西,能走出去当然是求之不得再好不过的事了,所以,石蛋他们都抢着去。
营房驻地向左边二百米处是百米多高陡峭山坡,如果要上去,学友们只能借助绳子上去,而在右边是个比较容易上行的斜坡,但路程较长。向南二公里,再向北二公里,到那个百米高陡峭山坡处,大约就要四公里出头了。所以,用绳子上陡坡是最佳的选择。
练什么就熟什么,学友们小心翼翼,身轻如燕,尽可能的不留下痕迹。要求是这么做得,练好本事却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
爬上了山崖,石蛋深深把吐露一口长气,回头望去,庆幸自己一段吋间的努力沒有白费。杜甫草堂诗:蚩尤塞寒空,蹴踏崖谷滑。倒也有几希像似,分外地妥实、贴切。
群山绵绵不断地伸展开去,好像玄学哲理似的奧妙莫测,他的灵魂仿佛是在从群山的巍峨的形态中,鉴证着大自然的不可思议的创造。
......峰顶、小小的庙宇,以及众山对峙的长谷,还有北九水同一条从迷蒙的黑峡谷里哗哗地奔腾而出的无名小河汇合起来,像一根根银线似地蜿蜒流去,它闪闪发亮,就像蛇鳞一般。
石蛋他的心猛然地颤动了一下,不是沉闷的,而是一种醒悟的冲动地激情荡漾着。......
......。
向北走八公里来到白沙河边物质的临时存放点。
这次东西还真不少,主要是肉和蔬菜,还有一批匕首和胶底军靴。
回到山崖顶后,他们把所有的东西用绳子捆扎紧了,尔后慢慢的放下山崖。
石蛋望着远山和崖谷若有所思。要搞好训练,首先要创造生存的条件,也就是完全可以自己生产。他有这方面的经历,就怕自己年龄小,刚来不久,人微言轻说话不管用。但有些事可以放一下,有些事却是可以先做起来。
王队长、崔教官他们都有过战斗经历,曾经和日本军队面对面,浴血奋战在热河在长城。
日本军队在战场上火力配置密度高,杀伤力强,单兵的军事技能尽管机械,却也胜算高,表现在作战勇敢顽强;火炮射程精度高和距离远,加上飞机的狂轰滥炸,中国军人的死伤数倍增程度之高是可以预料的。
可以这样说,日本军队倾全国之力,发动的是一场准备了许久的战争,而民国打的是一场心存侥幸的毫无准备地处处被动的防御战。
“民国沒有发展,面对侵略者只能用战士的血肉筑成的'长城'去阻挡侵略者,”留下的却是只有狠狠地骂声“狗日的日本鬼子”,这沒有实际效果也不顶用。要改变这种状况或正想改变这种状况,在此刻,还只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奢望。
十一月下旬,崂山的夜晚,风吹草动,显得异常的冷飕飕,无穷尽的天空圆月高照,周围布滿了不知疲乏的星儿;望山顶微光中似人形的晃南摆北的树木,耳边却时隐时现的回响着来自东方的海水扑击礁石的沉闷的轰鸣声。
今夜二十二点至二十四点钟轮到石蛋、槐花、玉芬三人站岗,“石蛋,你累嘛?”她们几乎异口同声的。“......。”石蛋只是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这种似是而非的若有若无地举动,使得槐花和玉芬她们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说才好。不过,她们还是觉察到石蛋有心事。
槐花和玉芬站的是隐秘岗,石蛋却悄无声息的流动着。......。
“喂,瞌睡了?”“你这死鬼,吓咱一跳。”被吓了一跳的槐花狠命的用手拍打着石蛋。“就会吓唬人。”玉芬也冷不丁的给了一句。“不至于吧,有这么玄狐?”黑灯瞎火的,她们的脸上到底写着什么,石蛋虽说有侧隐之念头倒也不想为此事过于纠缠不清。
“你们看到前面的一片树林吗?”“不就是树林嘛,天天瞧见。”“咱想利用它。”“咋利用?”玉芬的兴趣突然来了,仿佛又遇到了什么耗子戏猫的稀罕事了。
“也不是什么一等一的大事,就是想利用这些树木的间隔搭建猪圈羊舍鸡窝。”“这好啊!就像艾山那样?”“是的!还有就是我在崖上瞧见不少可以开垦的山地。当然,垦荒的事可以先放一下,搭建的事倒是可以先干起来。”
“那还等什么,说干就干!”槐花和玉芬听到这里就止不住的跃跃欲试了。说到要改变,也可以说是改变处境都会使人产生冲动,这可能就是一个硬道理吧。
下岗以后,石蛋解开了膝盖下的匕首,悄悄爬上铺。他靠倚着抽出了匕首左右的摆弄了一下;一道寒光突然射来,又见光亮在屋顶墙上来回晃动,沉默了片刻,这情景在他的心中仿佛霍然地悟出来点什么了。
“轰隆隆......。”打雷了?是冬雷!紧随这劈天盖地的古怪地冬雷是倾刻间而袭来的暴风雨。就像黄海龙王狠狠地打了个夜喷嚏,来的匆忙,去的也飞速。
疲倦使石蛋背靠墙睡了过去......。
“紧急集合!”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喊声传来。
脚踩泥泞,队伍有序地沿着向北山崖的小道而行进。......。
雨后的山谷中黑咕隆咚的漆黑一片,却时有点点燐光在飘荡着,大山的乡里人把它们称之为“鬼火”。一阵风吹来,“鬼火”急速地上下蹦达,耳听得谷中之风的呼刺声,令人不觉地毛骨悚然......。
“必要的体验是为了增添胆气!”说是这么说的,可就是把那俗称憨三的邻铺学友气得直跺脚还想捶人。这不是折磨人嘛。当然,叫归叫,发火归发火,人却不顶用了,倒向铺中就睡的稀里哗啦了。
可不是嘛,这些后生们确实都被实实在在的折腾了二三个小时。
石蛋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一股令人无法忘怀的肉香味又飘过来了。
“今天宣布一件事!”午饭期间王队长说道:“三天之后开始,正式选拔正付班长,下去之后各学友把所训练过的项目全部默习一遍。要求六人组合,男女不限,也可以更多人组合。”
三天后的结果是未知的,但是,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自己。石蛋默默告诫要相信自己,同时,也要求同伴们别掉以轻心,下点力使出干劲来。......
......。
石蛋等六人很容易的形成了一个组合,可使人意想不到的却是最后报出的却是二十人组合的队伍。当然,临时的组合,动作肯定会有点参差不一的。无怪乎崔教官说道:什么都想到了,唯独就是这点沒有想到。
学友绝大部分来自难民,而且都是农民出身;吃苦耐劳,善良正直,团结友爱几乎是他们的天性。沒有人来组织,也不知道谁是头。是一种阶层友爱使他们自然地形成了一种自己认为最好不过的上佳组合。
爬上那个斜坡山崖,向南行走三四公里,有一个二千平方米左右的小盆地,这就是个现存的队列操练场地和天然的打靶场所。
二十个男女学友按照身高站成四排,向左或向右看齐,一个由单兵向协作配合,彼此负责的战斗集体诞生了,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如猛虎般的四面出击。
向左转,第一人走出第三步时第二人走出第一歩,最后一人走出第一步时喊“立定”,向右转,向前排行走,依此类推。
规范而熟练的军事动作是战时胜利的保证,检验学友们的战术动作就是要一朝出手致对方于死命。
从立正走歩开始,整齐的队形,一致的脚步声体现了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冬练三九,夏练大伏,天天练,反复的练。泥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练好本事,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石蛋不会也无法去管,再说谁也沒有时间去理会这些。
打靶分别有一百米和一千米两个科目。
一百米立、跪、卧式。立式:十发子弹,八十环以上三十四人;跪式:十发子弹,九十环以上二十九人;卧式:十发子弹,九十环以上三十四人;一千米卧式,十发子弹,十三人十发十中。
一百米距离,要求分別用三种姿势打完十发子弹,结果:一百环的有十二人,石蛋打出一百环分别用了四种姿势,即前腹两手全贴地的卧式。一千米距离,三种姿势,八十环以上有十九人。石蛋用冲锋枪单发打出一百米九十四环,共计打出五百九十四环的高分。
按照崔教官综合分数的前后排列,最终确定正付班长。
此次考核结合了平时的训练和所有的科目,最后确定,四个班(女学友班)。四班正付班长:槐花、玉芬;三班正付班长,陈家兄弟,不过,令人不解的却是弟弟子阳当了班长;二班的正付班长,蚊子和河北佬。
排尖刀班是一班,实力最强,综合成绩排列,石蛋第一,小东北第二,班成员综合成绩都在九十分以上。沒当上班长,小东北当然有点不服气。
为此,王队长最后决定对八个正付班长来一个小小的测试。夜袭只能用匕首,结果两把闪光,六把无光。
并不是石蛋他们的匕首就与众不同了,而是石蛋偶然发现了匕首在夜间有反光的迹象,所以石蛋平时就要求兄弟姐妹们在匕首使用过后都要用土豆片或其它替代品塗抹一下。
这种方法以后被学友们纷纷效仿,在沒有土豆片的情况,如夜间行动前就把匕首往泥水中一抹就可。这之后,学友们对匕首除了战时用途就再也不敢去另做他用了。
小东北的个人战术技能是很优秀的,屈就付职不免时常有些怨言。
五天以后,王队长突然宣布,石蛋升任排长兼日语教员(他早已从副官那里得知),为此,小东北为一班长,夜猫子为付班长。
峡谷上,这些尖峰,这些突出的石堆,这些悬空的穴洞就不时不时的顺着太阳的行程和气候的幻化而轮流的发出光辉,染上黄金的颜色,变成紫色,深浅的红色或暗灰色。这些高峰露出一种不断变化的景象,仿佛山鹰上下勃起的颈脖。......
......。
石蛋当了排长之后,他所设想的后勤保障计划也在逐步开始实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