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所以我都说了啊。”

红璃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家姑姑，吐槽道：“你们很闲的样子吗，抓着我不放！”

进来的四人执法小队中，南小艺又把杏云偷偷拽到一边，去进行洗脑了。

偶尔听到一两句极具鼓动性的台词，瞥到杏云眼中亮着的小星星, 红璃都在怀疑，有没有一种可能，就算她把那些灵石及时还给杏云，也会很快被清零？

她还倒贴进去好多块灵石啊！

她是想让杏云用那些钱去吃点好的，不是想让她充更多的会员啊！

另外两名女孩正在角落里揉着脑袋，嘴里还不时叽咕叽咕说些什么, 红璃耳朵轻轻摇晃着，关于姑姑的感情史唰唰唰地往她耳朵里进，这让她有种冲过去跟那两个女孩勾肩搭背加入她们话题的冲动。

“所以啊，我都说了好多遍了！”

红璃无奈地仰头躺下，有气无力道：“真的只是意外，锅盖和菜刀私奔出逃，它不是我能控制得啊！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出逃的想法，真的！”

“呵！真的假的！”

红玲一脸狐疑，凑近了些，小声在红璃耳朵边滴咕着：“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你的小男友在山下住着，所以着急去见他？”

“拜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着急啊？”

红璃双手摊开，满脸无所谓：“我俩住得这么近，两个人也都没有什么危险……呃, 大概。

我又不是一刻都离不开他，我的人生还有美食、小说、漫画……好多可以享受的呢, 在家里关着就关着呗，我反正无所谓。

再说了, 我俩都确定关系了, 早晚都会再一起，也不急这一时两时吧？”

顿了顿，红璃面露鄙夷地看向姑姑：“所以说嘛，也就只有某位求之不得的家伙，才会整天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越是缺什么，越是整日整日地想什么？”

红玲：“……”

红玲：“？？？”

“你……”

红玲嘴唇颤抖，满脸悲愤地看着红璃：“你……”

“我什么我啊。”

红璃双手抱臂，扬起下巴：“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呜哇！小璃你不是人！”

红玲一把抱住红璃，眼圈发红：“你知道你还欺负我，你还刺激我，还炫耀……”

“嘁，你自己闯进来的。”

“我不管，反正姑姑伤心了！”

“那我安慰安慰你？”

“你快点！”

“嗷。”

……

“唔啊，我醒了吗……”

黑阳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灰蒙蒙的景象，松了口气：“好像确实是醒了。”

“真正醒来的人根本不会思考你这种奇怪的问题。”

一个莫名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还睡着呢，而且还做梦了。”

“啊哈？”

黑阳皱了皱眉头，扭过头, 瞬间感觉心脏骤停：“我特么……”

“年轻人还是少说点脏话，会更招人待见一些。”

孟婆暼了眼黑阳：“见到奶奶就这么不高兴吗？”

“啊这，那个，我，不是……”

黑阳有些语无伦次：“我怎么又看见您了啊！您不是说好了，再也不见吗！？”

“难道说……”

黑阳勐地瞪大眼睛：“我又嗝屁了？我被毒死了？！

坏了坏了，都说色字当头一把刀，想我黑阳年轻气盛，不知这世事艰险，如今回头空流泪，只悔那……”

“行了行了，别在那里给自己加戏了。”

孟婆摆了摆手：“你可没死，活得好好的呢。

再说了，你在那个世界死了之后，也不会有人去接你了，更不会有奶奶这么温柔的人给你汤喝了，只会消散于那遨游界的天地间。

啧啧，自己选的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啊这……”

黑阳指了指自己，好奇道：“我没死呀？”

“没有。”

“好耶！”

黑阳欢呼一声，突然扭头看向孟婆，露出死鱼眼：“所以，婆婆您又有啥事啊，成天来找我，我不要隐私的吗，我没有私人空间的吗？我可不是你们地府的员工嗷，我们遨游界，不欢迎你们！”

“你小子，要是生活在战乱年间，指不定就是个给敌人带路的。”

孟婆暼了黑阳一眼，吐槽道：“直接就“我们遨游界”了是吧，你可真会融入世界。

而且，奶奶我也没有主动找你，不要胡乱冤枉人。”

“什么叫融入？

我家就在这里，我出生在这里，以后我也会在这里成家，家里的女主人也是这里的人，那我不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吗？”

“你倒是真的喜欢那里啊，就是以后成了不能投胎的野鬼，别怪奶奶不要你。”

“绝对不会！”

黑阳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既然奶奶你不是主动找的我，那就把我放回去吧！”

“就是因为不是我主动找的你，所以才放不回去你啊。”

孟婆慢悠悠地解释道：“这里是你的梦，因为你正好梦见我了，而你又因为之前那些事，跟我有些渊源，所以我才降下念头，回应了你的呼唤。”

“啊这，所以我是在做梦喽？”

黑阳面色突然变得奇怪：“这么说……？”

“因为之前奶奶折腾你，所以你想在梦里动手打老人家？”

孟婆幽幽道：“嗯？”

黑阳：“！”

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黑阳直接一波奥楚蔑洛夫。

“嘿嘿，哪里哪里，哪能啊，就算在梦里，我也是尊敬老年人的三好少年，不会有什么坏想法的！”

“最好这样。”

孟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里是你的梦没错，不过你的梦是虚假的，我这道念头那是真的。

就是因为你做梦下意识地想到了我，我才以为你出事情了，想着过来帮帮你，结果你还在这里想着坏点子！”

“啊这，怎么会……”

黑阳摆了摆手，心里有些小害怕：“我就是梦一下您，您都能感应到啊？”

“很奇怪吗？”

孟婆理所应当道：“你不是也学过预防别人推算的招数吗？

你那是别人只要推算你，你就会有所察觉，还只是小道。

有的修为高深者，只要别人对她产生恶意，又或者提及她的姓名，甚至就算在心里辱骂她，人家都能感应到，并且降下相应惩罚。

奶奶我修为不怎么样，也就只能感应一下你做梦时的呼唤，而且这还是因为你跟我有过交集，换作别人的话，是没办法见到我的。”

说到这里，孟婆顿了顿，安慰黑阳道：“你也别整天担惊受怕的，怕这个大老隔着世界过来抓你，那个大老隔着世界过来揍你啥的。

你们遨游界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有人罩着呢！

我之前让那个分身进来，也是经过允许，然后才被放进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走……呃，我是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什么时候醒我怎么知道？”

孟婆一头问号，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你不是自己躺床上睡觉的吗？”

“啊这，有没有一种可能……”

黑阳小声哔哔：“我其实是晕过去的呢？”

“你等等，让我瞧瞧……”

孟婆眨了眨有些混浊的眼珠，上下打量了下黑阳：“啧啧，好小子，奶奶的汤你不喝，那东西你却敢喝？”

“啊这，这不是，情况不同嘛！”

黑阳挠了挠头：“您想啊，她一股子劲儿地做饭，做出来没一个人敢吃，总显得有些不好吧……

不过等我醒过来，一定得好好教她做饭，我是真的想不到，为什么做饭能做成这种样子！”

“唔……怎么说呢……火候小了……”

孟婆随口道：“锅也不是太好，她放不开手脚，自然就成这样喽。”

“放开手脚？！”

黑阳童孔地震：“她小试牛刀都快给我送到您那儿了，还找她放开手脚？”

“啧，奶奶我就随口一说，你就随口一听。”

孟婆眨了眨眼睛，乐呵呵地笑了笑：“我看你还得三四个钟头的功夫才能清醒过来，要不要跟奶奶去别的地方转一转，玩一玩？”

“去哪玩儿？”

“奈何桥。”

孟婆话音落下，黑阳一个恍忽，耳边传来阴风呼啸，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真的忘川河，奈何桥，孟婆亭，黄泉路……

桥口处，鬼影重重，无数亡魂或是麻木，或是激动，都被催着向着桥上前行。

桥口的亭中，一名满脸慈祥的老婆婆正在一碗一碗地盛着汤，让一个个表情迥异的亡魂喝下，变作同样懵懂的面孔，之前的喜怒哀乐，再也记不清楚。

“嘶……”

黑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的是忘得一干二净啊！”

“怎么样，故地重游，有没有怀念的感觉。”

“是有点……”

黑阳一脸无奈地看着一旁坏笑的孟婆，亭子里的那道身影，估计就是她的本尊了：“有点腿软的感觉。”

“走近点看看。”

孟婆话音落下，黑阳眼前场景再次一换，却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孟婆亭中，一旁盛汤的老奶奶忙得顾不得回头，伸手递过来一根大汤勺：“反正你还有三四个小时才能醒过来，过来帮奶奶干点活吧。”

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