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没事吧!”连易慌忙到了苏北宁身边,声音都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刚才的情况实在是太吓人了,偏偏他又拉不住那马,如果不是五皇子的话,要是主子摔下来了简直不敢想!
而苏北宁脸色发白,整个人也还有些惊魂未定。
尤其是手掌,已经被缰绳擦破,勒出了血,原本白嫩的一双手,红肿滴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没事。”苏北宁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而林默言和沈青阳他们也连忙到了苏北宁身边,看着苏北宁的一双手,沈青阳心头忍不住一阵惊骇。
不仅才学过人,还能够这般不顾自身安危的舍身救人,真的是传言之中心狠手辣的北安侯吗?
而林默言此刻,心头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对着苏北宁拱手,郑重的行了一礼,“多谢北安侯相救!”
洛慕川原本注意力都在苏北宁的双手之上,听到这话,眯了眯眼睛。
“侯爷是为了救林公子?”
“正是,刚才如果不是侯爷冲上来拉住缰绳的话,恐怕在下已经被掀下了马,为了救我,连累侯爷受伤,陷入危险之境,实在是抱歉!”林默言语气之中满是愧疚。
洛慕川松开了苏北宁,心头突然不是滋味起来,“北安侯还真是英勇无畏。”
苏北宁和林默言不过才见过两面,竟然就能这般不顾自身安危,舍身相救吗!
苏北宁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洛慕川,怎么觉得洛慕川似乎在生气?
“刚才多谢五皇子。”
洛慕川又看了看苏北宁,目光再次落到了她受伤的手上,片刻之后才冷声开口:“归竹,去买药。”
回皇宫的马车之中,洛慕川这一次倒是少有的沉默。
苏北宁的一双手,白净、纤细、修长,可是此刻,却是流血红肿,让人看着便忍不住的皱眉。
而苏北宁看着洛慕川拿着药,却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皱眉不语,还以为对方有洁癖,便开口道:“这伤口看起来的确有些脏,五皇子不愿替本侯上药也没事,让连易来就好。”
说着,便伸手打算拿过药,顺便将坐在马车外面的连易给唤进来。
“别动。”洛慕川握住了苏北宁的手腕,下一刻,拿起了一旁干净的帕子,开始替苏北宁清理手掌上的伤口。
打湿的帕子碰到伤口,掌心一阵刺痛,苏北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知道疼了?”洛慕川抬眸看了一眼苏北宁,“北安侯救人的时候不是格外英勇吗?”
“洛慕川,你怎么阴阳怪气的。”苏北宁皱起眉头,“你要是后悔救我了,你直说就是了。”
刚才在闻香阁门口她就感觉到了,洛慕川救了自己之后似乎很是不悦。
“在下的确是有些后悔了。”洛慕川冷冷的勾了勾唇,“侯爷为了救林默言不顾生死,自然应该让侯爷多受些伤,这样林默言才能更加对你感激不已。”
苏北宁挑了挑眉,看着洛慕川:“五皇子这语气,难不成是吃醋了?”
洛慕川心头一怔,吃醋?
这两个字一冒出来,让他忍不住有些诧异。
可是下一刻,看着苏北宁的目光,洛慕川又是勾唇一笑,“就算是吃醋又如何,毕竟都说在下是侯爷的对食,难道没有吃醋的资格吗?”
语气之中,几分醋意拿捏得极好。
四目相对,苏北宁眨了眨眼睛,笑出了声。
“五皇子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本侯差点就信了。”
“侯爷为何不信?”洛慕川唇边的笑意淡下去了几分。
“怎么说呢。”苏北宁想了想,“从闻音阁门口的不悦,到刚才五皇子阴阳怪气的说本侯不顾生死,这些都演得很好。只是,这飞快承认自己吃醋的地方有些假了,五皇子不如试试恼羞成怒的否认,这样反而更可信一些。”
洛慕川看着苏北宁,“侯爷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从闻音阁门口到刚才,他是在演戏吗?
似乎……并不是。
苏北宁点头,“是,不过五皇子你也不必灰心,你的演技已经够好了。”
至少那些朝臣,还有宫里面的那些人,可都被洛慕川给骗过去了。就连洛帝,也只是因为直觉,才认为洛慕川有些可疑。
洛慕川没有再开口,只是继续替苏北宁清理伤口和上药。
而苏北宁忍着痛,看着自己的手掌,“这个伤口深度,会留疤吗?”
洛慕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清理干净了伤口,放下帕子,打开了装着金疮药的瓷瓶,均匀的撒在了苏北宁的伤口之上,然后才开口道:
“原本是不会的,不过现在会了。”
“什么意思?”苏北宁一愣。
“这一款金疮药止血效果好,而且十分有利于伤口愈合。只不过……”洛慕川顿了一下,眸光染笑,“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容易导致伤口留疤。”
苏北宁神色僵住,“那你为什么要上完了药才说?”
“很明显,在下是故意的。”洛慕川放下手中的瓷瓶,微微往后靠在了马车壁上,“毕竟,侯爷这般舍身救旁人,在下吃醋。”
苏北宁:“……”
她怎么觉得,洛慕川比以前口口声声说着思念自己的时候,更欠揍了!
这皇城之中,消息总是传的格外的快。
仅仅半天的功夫,北安侯在闻音阁夺得魁首,又在闻音阁外舍身救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只不过,平日里面的传言,纵使是假的,也总能被人信以为真。
可是这一次,明明是真的消息,但是怀疑的人却比相信的要多得多。
不仅怀疑苏北宁夺得魁首,是不是因为暗箱操作,而且还觉得,苏北宁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的救人,肯定是个误会。
而书房之中,寻风将这消息禀报给洛慕川的时候,说完之后忍不住开口:“要说这北安侯还真是有点委屈,明明有才学,也救了人,可就是没人相信。要是听说了这消息,只怕心里要怄死了。”
洛慕川坐在书桌后面,看着手里面的书,“就算他知道了这消息,恐怕也只会一笑置之,不会在意。”
苏北宁可不是个多么看重名声的人。
“殿下说的没错。”归竹从外面走了进来,“属下刚才还遇到了连易,他倒是气的不轻,可是听说北安侯非但不在意,还打发他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烧鸡。”
这般的好胃口,哪里有什么被这消息影响了心情的样子。
寻风嘴角抽搐一下,下一刻笑出了声,“北安侯还真是不同寻常。”
洛慕川同样唇角带笑,放下了手中的书,对着归竹开口:“拿来了?”
归竹点头,将手里面的盒子放在一旁,然后取出了里面的画卷。
正是苏北宁在闻音阁画的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