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舍得。”苏北宁挑了挑眉,“毕竟要是丢了的话,我可赔不起。”
她的全部身家加在一起,可能还没洛慕川私库的一个宝贝值钱,万一弄丢了这手串,她八百年的俸禄加在一起估计都抵不上。
“既然送你,那自然就是你的,若是丢了便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洛慕川拿过手串,重新戴在了苏北宁的手腕之上。
苏北宁看着那一颗颗珠子,也没有立刻取下来,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洛慕川,“你到底是如何这么有钱的。”
“我母妃嫁到南临之时,曾经带了一笔还算丰厚的嫁妆,不过她却没有将那些一直收于皇宫之中,她去世之后,只有我一人知道藏于何处,该如何拿取到。”洛慕川顿了一下,“后来,我便是依靠那笔钱,慢慢的暗中积蓄力量,等到合适之时,又开始经商,各行各业皆有涉及。当然,这些我都未曾出面,皆是由他人打理。”
苏北宁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就算有洛慕川母妃的嫁妆作为资本,但能一步一步发展至此,想必洛慕川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和心血的。
“当年,你母妃为何不把那些嫁妆收于皇宫之中,难道她从一开始就不够信任皇上?”
“是不信任陈皇后。”洛慕川眸光之中透出丝丝点点的冷芒,“我幼年时曾经听母妃身旁的嬷嬷说过,母妃刚到南临之时,陈皇后格外的热情妥帖,可是后来慢慢的,却暴露出了不对劲,母妃一开始还将对方当做朋友,但渐渐的,察觉陈皇后虚情假意,而且还在打她嫁妆的主意,便悄悄的将嫁妆运出了皇宫。”
见洛慕川提到当初的事情,苏北宁也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当年,你母妃真的是忧思过度,病逝吗?”
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位已逝的宸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对方毕竟是大晟国的公主,而且既然能够察觉陈皇后的心思,将嫁妆悄悄送出皇宫,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懦弱之人。
再加上虽然洛慕川提及的不多,不过她觉得,为了旧情人之死,郁结于心,最终病逝,这样的事情似乎并不会发生在宸妃娘娘的身上。
洛慕川看着苏北宁,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笑了一声。
“你从未见过我母后,也根本不知晓当年之事,但纵使如此,你心中还是会觉得怀疑。但那个人,这么多年了,好似从来未曾怀疑过。”
苏北宁明白,那个人指的是洛帝。
“所以,当初的事情的确有隐情?”
“当初所谓的旧情未了,不过是传言猛于虎,而所谓的忧思深重,郁郁而终,也不过是因为有人暗中动了手脚。”洛慕川目光之中透出杀意,“当年我虽年幼,对于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可是心中却觉得疑惑,而后来调查之下才发现,那些大多都是陈皇后的手笔。只不过可惜,当年具体的细节和证据,如今已经很难查清楚了。”
“但还是能确定,是陈皇后害死了你的母妃。”
苏北宁眯了眯眼睛,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仇,洛慕川定然是要报的。只不过,不说之前,就从她认识洛慕川开始,洛慕川也不像是一个心怀仇恨,盘算着要着陈皇后报仇之人。
毕竟,按照洛慕川现在手中的力量,如果想要揭开当年之事,想陈皇后报仇的话,并非做不到。
“我并非不打算报仇,只不过,我不急。”看出了苏北宁的想法,洛慕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宁宁,你知道最好的报仇办法是什么吗,是让她心心念念所求所护之物,一点一点完全脱离她的掌控,在她眼前坍塌,覆灭。而在这之前,需要让她的喜悦和笃定达到顶峰,因为只有这样,在一朝倾覆,看着心血毁于一旦之时,才会更加的崩溃与痛苦。”
洛慕川的声音低沉,唇边笑意透着戾气,这般模样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有些心惊。
可是他手心温热,柔软,握着苏北宁的手,传达出来的戾气又被这温度消融,让苏北宁不会觉得眼前人可怖或害怕。
“我明白了。”苏北宁看着洛慕川。
所以,虽然洛慕川明明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力量,和陈皇后他们抗衡,但是却一直按兵不动,他是在等,在等陈皇后他们耗费心血攀到顶峰,等到那时再动手!
“宁宁怕我吗?”洛慕川问道。
苏北宁反握住洛慕川的手,挑了挑眉,“为何要怕,如果换作是我的话,可能也会这么做。既然是仇人,又何必要心慈手软。”
当年陈皇后他们自己种下的因,那如今的苦果,自然也该他们自己来尝。
唇边笑意中藏着的戾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融融暖意。
拉起苏北宁的手,在唇边轻啄了一下,“但是我现在,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为何?”苏北宁问道。
“因为……”洛慕川注视着苏北宁的眼睛,“我有了比报仇更重要的事。”
他已经不想再等着他们攀到顶峰,再将他们踩落,因为他有了更在意的人,更在意的是,他们不再值得自己在这般浪费时间和心思了。
看着洛慕川的眼睛,虽然对方没有将话说完,但是苏北宁却全然明白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加快速度,不管是洛亦景还陈皇后,他们也已经得意的够久了,也的确不值得再为他们浪费时间。”
二人相视而笑,默契满满。
马车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殿下,侯爷,到了。”
苏北宁掀开车帘瞧了瞧,府门口停了好些马车,若不是够宽敞的话,恐怕连街道都要堵起来了。
“真不愧是丞相府,这么多前来拜访之人,也不知夏启正接待的过来吗。”
“能够让夏启正亲自接待的,身份必然不低,大部分的官员都只能够被请到府中的偏厅去喝杯茶,然后便打发离开。”洛慕川挑眉看了看那些马车,开口对着驾车的寻风吩咐道,“停远些,不必靠近。”
“是。”寻风应声。
苏北宁笑了一声,“看来你并不打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