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宁说的异常认真,而洛亦景心头的怀疑却越发浓重。
“侯爷为何要这么快就签字画押?”
苏北宁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
“二皇子,不是你想要让本侯签字画押吗,本侯现在签了你怎么反而好像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苏北宁一脸无奈的看着对方。
“的确,可本皇子未曾想过,侯爷竟然会签的这么痛快。”
苏北宁笑了一声,“本侯向来是个识时务之人,而且就我这身子骨,实在扛不住什么刑讯。与其被打个半死,最后无奈之下签字画押,倒不如一开始就痛快些,至少能够少受些皮肉之苦,二皇子你说是不是?”
“呵,侯爷还当真是与旁人不同。”洛亦景冷笑了一声。
苏北宁立刻接茬开口:“那是,本侯天资聪颖,天赋异禀,寻常人那自然是不能比的。”
看着苏北宁这骄傲的模样,洛亦景又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那供状,虽然今日这情况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可是不管怎么样,苏北宁已经签字画押了,他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倒是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
想到这儿,洛亦景冷笑着丢下了一句侯爷好自为之,便带着人离开。
牢房之中,看着洛亦景的背影,苏北宁还不忘大声的提醒着开口:“二皇子,别忘了本侯的糖醋排骨,没有糖醋排骨的话,糖醋鱼也行!”
洛亦景自然没有回话,脚步不停的直接离开了。
而直到洛亦景的身影消失,苏北宁才收回了目光,看着指腹上面的墨迹,轻声笑了笑。
离开了天牢,回了二皇子府,洛亦景看着已经到手的供状,却止不住的皱眉。
“你说,苏北宁为何要签下这供状?”
“殿下,也许就是像北安侯所说的,他不愿意受刑讯之苦,又知道落到了殿下的手里面,没有了机会,所以放弃了挣扎。”秦正开口回答道。
洛亦景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苏北宁能够从一个小太监爬上今日这个位置,可不是白白摸爬滚打了那么久。而且,之前几件事情,本皇子都着了他的道,这一次也不能掉以轻心。”
“殿下,您是在怀疑北安侯还有后手,是故意签字画押的?”秦正想了想,“可是这供状已经到咱们手上了,就算北安侯还有后招,但是这白纸黑字怎么也抵赖不了,只要把供状交给皇上,那接下来就可以结案,惩处北安侯了。”
他实在想不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北安侯那边还能够有什么后招。
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洛亦景,正因为供状已经到手,他才想不通,苏北宁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真的就这么认罪了吗?
可是,既然供状已经到手,无论如何,自然是要交给父皇的,只不过……
“你派人将这供状送给程远,让他在明日早朝之上呈给皇上。”
如今刑部也在苏北宁手里面监管着,暂时没有主事之人,所以在向父皇请求接下这案子的时候,他还特意带上了大理寺卿程远。
程远还没有完全投入自己的麾下,和苏北宁之间,面上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的矛盾。有他一起参与这种案子,在外人看来,结果自然也会更加公正些。
不过,一旦苏北宁出事,程远至少就有提拔和升迁的机会了。
所以,程远自然也不会希望苏北宁能够平安脱身,这份供状由他上呈,最为合适的。
退一万步说,如果苏北宁真的有什么后手,这份供状由别人呈上去,也更为稳妥些。
洛亦景心中盘算的清楚,秦正也很快亲自去了一趟大理寺。
而第二日早朝之上,程远果然按照洛亦景的吩咐,呈上了那供状。
“皇上,北安侯已经招认一切,承认了是他扰乱科举,杀害了白老先生,这乃是他签字画押的供状。”程远一边将供状交给了张平,一边开口说道。
听到苏北宁认下一切之时,洛帝脸色瞬间难看,这件事情竟然真的是苏北宁所为!
压制着心头的怒火,接过供状,可是在看清上面的内容之时,洛帝却突然愣了一下。
“程远,你刚刚说苏北宁承认扰乱科举,杀害白首卿?”
“回禀皇上,正是。”
“混账,你好好看看这供状上面写的是什么!”洛帝一把扔下了手中的供状,“这上面写的是苏北宁意图谋反,谋夺皇位,要对朕取而代之!”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愣。
要说北安侯杀害了白首卿,那还是有可能的。可是,苏北宁一个太监,谋朝篡位,这就有些不靠谱了吧!
程远怔愣不已,上前捡起了那供状,这才发现供状上面的内容,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变了!
“皇上,这……”
洛亦景也是脸色难看,“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程远慌张的连忙去摸袖子,今日出门的时候,他把供状放在袖子里面,而且还检查了一番,怎么会出问题?
可是,不摸不要紧,这一摸,程远的袖子里面突然掉下来了好几份供状。
旁边的官员们捡起来一看,其中,有承认杀害白首卿的。有承认贪污腐败,中饱私囊的。还有承认背地里面结党营私,意图造反的。更无语的是,甚至还有承认总是在背地里面说洛帝坏话,大逆不道的……
每一张上面,都有苏北宁的签字画押,虽然找到了承认杀害白首卿的,可是和其他的混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程远,这就是你想要呈给朕的供状?”看着张平一张张收好,呈上来的供状,洛帝怒不可遏。
程远早就已经慌了神,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情况。
“皇上,一定是北安候,一定是他派人掉包的!”
没错,之前审理王贵妃弟弟一案的时候,苏北宁就干过这件事情,一定是他!
“可笑,苏北宁现在关在天牢之中,除了你和二皇子审案之外,都已经无人能够探视,真当做朕不知吗!你们倒是说说,苏北宁如何掉包!”
虽然对于苏北宁,他心里面也并非完全打消怀疑,可是这么多供状,张张都有签字画押,他们到底是去审案,还是想要借此机会,彻底的除掉苏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