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维持着一种紧张的状态,仿佛李国文一动,这样和谐的状态就会消失不见了。
赵红兵却不甚在意,拍了拍李国文的胳膊,示意他按照他说的去做。李国文为难的看了一眼赵红兵,还是打开包,按照每个人应该得到的工资分发下去。
等全部都分发下去之后,赵红兵才开口说话:“各位也都知道,最近的市场不太平,这场风暴究竟什么时候过去,没有人能知道。我们这尤里斯是开了不久的店,各位心中所想的几种结果,我也都心知肚明。”
这场风暴什么时候会过去,在这一天之前赵红兵能够十分确定,可是现在,他也彷徨了。
所以说出来的话,也不尽然都是官场话:“今天的晚饭,各位当做是犒赏,聚餐,还是散伙饭也好,都可以。但是我只有一点要求,大家和和美美的吃完饭,然后再来告诉李经理,你们决定去还是留。”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来,大家把杯子举起来!干杯!”
赵红兵还是没有多少表情变化,但是一直在旁边默默注视的几个人,还是感觉到了赵红兵的几分惆怅。
一顿饭勉强做到了和谐,赵红兵为了避免大家的尴尬,所以以去散散酒气为理由,让李国文留下解决之前说的事情。
正巧在后门那里碰到了汤经理,汤经理小跑着过去,给赵红兵递上一支烟。
客气的有些过分,赵红兵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却并没有看到他的便宜外甥。
“赵总好,今天刘总特意过来,也没能跟您一起吃饭,他说他先回去了,让我务必招待好您。”汤经理客气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那是因为之前的乌龙事件,刘总知道之后,不仅亲自训斥了他,还扣了他三个月的薪水。
现在再碰上这尊大佛,能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着吗?
赵红兵原本的几分醉意在看到汤经理之后,都消失的摸不着踪迹了:“嗯,替我谢谢你们刘总好意,下次有机会我做东请他吃饭。”
说着说着,李国文就从楼梯口过来了:“赵总。”点了下头,看到了有外人在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这是我们公司新的经理,这位是维多酒店的大堂经理汤经理。”赵红兵在其中互相介绍了一下,就在一旁观察着两个人的表情和神色。
不过令赵红兵有些失望的是,两个人真的好像是刚刚认识一样,而汤经理更是看不出丝毫破绽,跟平常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关联?
“你等下晚上加个班,把今天女装店工作人员的去留情况,还有她们的家庭环境都详细的给我整理好,我明天早上去公司看。”从李国文手中接过他的公文包,又伸手拍了拍汤经理的肩膀:“汤经理啊,我这晚上喝的有点多了,不能开车,你看你方不方便送我回去?”
这么好的机会,赵红兵怎么可能放弃,虽说有打草惊蛇的风险,可是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冒险一试,或许还有救。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麻烦赵总稍微等我一下,我去交代一下,马上过来。”汤经理当然乐意送赵红兵回去了,这是个立功表现的机会,也许哄好了这尊大佛,刘总就会少扣自己一些工资了。
李国文也没多想,因为李国文在国外也并不经常开车,所以赵红兵找到别人也并不稀奇。
等汤经理找回来的时候,赵红兵已经后劲上来了,歪着扶着楼梯扶手,干呕着,脸都憋得通红了,看得人直难受。
“赵总,咱还能走路吗?要不要背着您?”汤经理帮赵红兵顺着后背,让他呼吸顺畅些。
“背什么背,我又不是个老娘们,走走走!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赵红兵倔强的不肯让别人背,吆五喝六的和平常的绅士风度完全不同。
李国文和汤经理好不容易把赵红兵扶到后座上,不放心还让他平躺了下来,李国文则是坐到了副驾驶,三个人开着车往东去。
好在他们两个人的住所安排在一条主路上,又间隔的不太远,一路上勉强算是顺利,等把赵红兵亲自交给阿芝的时候,汤经理才算是真的长舒了一口气。
阿芝可没见过赵红兵这样子,吓得赶紧拖到沙发上,又是拍背又是摸额头的,却突然被赵红兵拉住了手,示意她别动。
赵红兵走了两步到玄关,把门开了个小缝隙,看到汤经理越走越远的背影,才又把门关上。
阿芝被赵红兵这些动静唬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你,你没醉吧?”
赵红兵的眼睛里都是精明,除了衣服上的酒气证明他曾经喝过酒,其他的再也没有喝过酒的表现了:“你觉得呢?你帮我去泡杯解酒茶,虽然没有醉,但是明天可能会头疼。”
也不知道那一群女员工是怎么想的,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这不喝吧还不好意思。
好在他酒量好,而且也一直被李国文挡酒,也不算狼狈。
就在他看见汤经理的那一刻,他就在公文包里把自己几分重要的文件故意弄的散乱,今天这个公文包虽然一直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也一直被不同的人拿过,但是却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没有人真的动过。
除了晚上回家,汤经理和李国文送自己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公文包在两人之间,他又“醉的不省人事儿”,现在他只要看一看原本他故意打乱的顺序有没有变化,或者文件有没有少,他就能知道李国文和汤经理是不是就是伪造合同的主要人物了。
一张,两张,三张……
直到阿芝泡好了解酒茶喊了赵红兵三遍,赵红兵才核对好。
一张没少,并且顺序也都对。
那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内鬼,也就是说,真正的内鬼现在还在暗处看他的笑话呢。
这件事情还没过,一件新的大事又出现了,赵红兵没能想到,原本这么鲜活的一个人,转眼间就会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