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在那地下废墟的系统中，终于传来一声“叮”的响声，是下载完成的声音。

克里从睡梦中突然醒了过来，赶紧跑去了指挥台：“罗一德，快打开给我看看。”

那人工智能罗一德立刻把文件包解压，打开呈现出来，并分别用两张图，放在了左右两侧的屏幕上。这原本是两组坐标，全是数字文档，但罗一德毕竟是智能的，他把这两组坐标给整合到了地图上，形成了两张图。

“克里，啊~~”圆子打着哈欠从后面走了过来，她听到了声响，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脸迷糊地走到他背后：“怎么了？事情有进展了？”

“是啊。”克里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脸色凝重地看着那两张图。圆子看了半天，看不出门道：“克里，你到底让罗一德问天上那个要了什么啊？”她挠了挠头，睡了一个晚上头发散乱而蓬松：“还要什么不同的数据。”

“我啊，一直在想，这天宫上的夕瑶，如果她能找到崔雪莉和何尔曼的话，那她一定有一个很大的望远镜吧。”克里这么分析道，可罗一德却插了进来：“这是当然的，天宫上有高分辨率望远镜，只要没有云朵干扰，地上你打个手势她都能看出来。”

“对……所以我让她给我传输了我想了解的东西，魔法泉水井的坐标。”克里指着图上密密麻麻的小点：“我想她在天上应该能看清楚这些泉眼。”

“可是……可是我们要知道这魔法泉水井的位置做什么？你是想要喝点泉水？”圆子指了指上面：“我记得祁连城外面就有个泉眼啊，我晚上帮你偷一点拿过来？”

克里摇了摇头：“那边估计已经被凉州军占领了，而且我也不是要喝水啊！”他指着那两张图：“你就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吗？左边是350年前的魔法泉水井。而右边是如今的。”

圆子仔细地对比了一下，左边的，也就是350年前的泉水井，数量更多，范围更广，整片大陆上到处都是。

而现今的地图上来看，北面，也就是北境那一块已经全然不见了。剩下的泉眼就在如今的王国和帝国，如一条带状一样遍布在大陆上。

“你的意思是……泉水，泉眼变少了？”

克里指着地图上面：“是的，你看，北面罗刹国，曾经遍地可都是泉眼，说明那里曾经生活过许多人。而这些人，现在不见了，这些泉眼也不见了。”

“这些人……难道是之前清姐的那封信？上面那些俄罗斯人有关？”

克里从衣袋中掏出了风清之前给他们的那封信：

【185、不断有新的情报汇聚过来，我们不断分析得出一个新的结论。以前一直以为，国内那些肉制品，还有食物，都被贪腐的官员卖去了帝国或者王国，换取外快。现在看来，我们全错了，这些食物并不是被偷偷卖掉了，而是被做成了营养液。而这些营养液的最终目的地，根据物流走向，应该就是那个实验室。是的，这些年我们全都错了，那个实验室是用来培育伊琳娜长官的，根据旧时期

的文件，这叫克隆技术。】

【192、今天又开了一天的会，根据大工匠的推断，十年前，国家招收的那些技术人员，大约是为了扩建那个叫克隆技术的东西。就是本来可以一年克隆一个，现在一年可以克隆一百个，一千个，用来组成一只伊琳娜长官的克隆军团。而近几年，这个扩建工程才完工，为了培育这些克隆军团，所以才需要突然征调大量的肉蛋奶，造成了民间食物的紧缺，大量百姓被活活饿死。】

【204、实验室那边的情报说，似乎克隆已经到了关键时期，还有最后15天，可培育的营养液还是不够。他悄悄潜入长官办公室，偷看了一些文件。其中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备案，上面写着……备用方案：人……】

“我觉得300年前，发生的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克里给她推断道：

在300年前，那个叫罗刹国的国家，这个叫伊琳娜的人已经掌控了那个国家。她利用上古时期的技术，大量克隆自己的身体，而这需要大量的营养。于是她便操控国家，把食物、肉类等百姓必需品全都去加工成了营养液，用来培育这个克隆军团。

因为她的这般行径，让本已不足的粮食更是捉襟见肘，导致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一群军人便站了出来反抗她，组织了一场浩大的革命。虽然这次革命失败了，这些人蜗居在后来结社的那个避难所中再次集结力量，随后攻入了她的实验室，阻止她利用活人当作营养液。

他们成功了，成功地阻止了那场试验，导致伊琳娜的克隆体大量被摧毁。

“可这和泉眼有什么关系？”圆子还是不明白，克里解释道：“我问你，我们在北境那么久，可有看到过一个泉眼？哪怕是干枯的泉眼，或者什么痕迹？”

“这……倒是好像没有，那边什么都没有……”圆子思索着那冰天雪地回答道。

“是啊，因为这些泉眼……”克里他此时也觉得自己的推论有些荒谬：“这些泉眼，如果都是吞噬者变的呢？”

“什么？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圆子以为他在说笑话，但看他表情又不像在说笑话，砸吧下嘴巴：“你是说真的？”

“嗯，我突然想到在王国时期的一段对话。那是席家的老太太，对我说的关于罗刹国的传说。”克里回忆起来：

【大约在五百年前，这个世界还是三个国家，除了王国和帝国外，还有一个，就是北面的罗刹国。

依照古老的传说，世界树也好，魔法泉水井也好，都是上天的秘密，凡人是不能随意探究的。

而那时候的罗刹人，因为身强体壮，而且天性胡来。对魔法的探知欲望越发强烈，许多人就想尽办法，进入魔法泉水井探个究竟。

后来，大灾难来了。

天神对罗刹国实施了惩罚，无数的吞噬者，在北面拔地而出，吞噬了所有的生灵。只有一些幸存的罗刹国难民逃来了王国，把这些恐怖的经历告诉给了王国的人们。

所以至此之后，王国也好，帝国也好，

都严禁任何人再下魔法泉水井，也禁止踏入世界树的范围。】

“怎么是五百年？不是三百年前吗？”圆子首先发现了一个问题，克里耸了耸肩：“估计是因为没有历史记载记错了。或者……这五百年前，是罗刹国诞生的时间。”克里给圆子分析道：

这个传说故事，里面有真有假，混杂了许多干扰因素。

假的部分，应该是当时罗刹国的人，探寻魔法泉水的秘密，事实应该是革命军攻入了伊琳娜的实验室，摧毁了她的克隆体。而真的部分，应该就是吞噬者拔地而出，吞噬了所有的生灵。

“你是说，那个伊琳娜操控罗刹国所有的吞噬者出来，吃掉了所有的罗刹人？为什么？”

“因为，一方面是这些罗刹国的人已经知晓了她的秘密，他们如果口耳相传，她在那里的计划也无法实施。另一方面，她的实验室被毁，她一定有个备用的实验室之类，可能就是我们后面去的莫斯科废墟。所以她要清除那边的所有人尤其是民间知情的人，所以整个国家对她而言，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可是小子。”周龙此时出现在他背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加入进来，听他这对话的：“照你这说法，魔法泉水井，就是吞噬者本身？所以当年罗刹国的泉水井全都变成了吞噬者跑了出去，所以北境那边就没留下什么泉眼的痕迹？”

“我认为就是这样的，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那么大一片北境，我们去了那么久，一个泉眼的遗址，旧址都没看见啊。”

周龙也觉得他这般说法有些诡异，实在不能相信，他看了眼圆子，见圆子也是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样子，再问：“小子，你是为什么会怀疑到这上面去的？总有什么理由吧。”

“灵魂，是灵魂。你们还记得我们前几天说，关于灵魂的话题吗？”

“就是你突然让罗一德给你传数据那次？”

“是的。”克里给他们回忆道：“如果这吞噬者真的可以传输灵魂，那么它这些灵魂储存在哪里？一次是在王国的法师公墓，豹狸因为接触尼雅，而出现了一个人类的灵魂。一次是前几天那峡谷，我感觉我看到了婉仙的灵魂。假设这是真的，那么这些灵魂她储存在哪里？两次事件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伊琳娜也好，尼雅也好，她们的触须连接着地面。”

“所以，你是怀疑，她们把灵魂藏在地下？”

“是的，可是这两地的地下相隔几千里，并没什么共同点。这时候我想到了这个。”他用手在地图上，从魔都香海里拉一路拉了一根线，到帝都帕瑞：“这个共同点就是荣耀之路，所有的事发地点，都在荣耀之路上，在所谓的龙脉上。”

周龙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但是小子，这荣耀之路……可是贯穿整个王国，还有帝国的啊。”

他指着这片大陆：“我就在想，如果……这整片大陆是一个整体呢？地下是一条条连接的通路呢？那么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很多线索，很多巧合，就都能说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