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这梅子做成酱,味道还是不错的。叶师傅和三人在倒腾着新鲜的梅子酱。
梅子酱做起来其实甚是容易,洗干净后用盐水泡一个晚上,捣碎滤核,放入冰糖熬煮至金黄即可。
无论是夹面包,沾炸物,还是兑点酒都是极好的。
“所以,为什么我们要加班做梅子酱呢?”圆子问道。
“往年一般就是拿竹竿打点梅子泡酒喝,这校长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一个林子的梅子都打了下来。没办法只能做梅子酱。”叶师傅抱怨着摇着头,把熬好的梅子酱装入一个个玻璃罐,然后把口封起来,放在一边。他做完起身洗了洗手,给了克里他们一张纸和三个牌子:“等会你们帮忙跑一次腿,帮我把这些梅子酱,送去这几个地方,这是出入证。谁让我送来着……好像记得是校长吧,反正送就对了。”
法师是国家宝贵的财产,所以法学院管理也比较严格,为了防止帝国的猎魔人悄悄潜入,一般除了有大型活动,平日是不让进出的。
裂空把打包好的梅子酱放在一辆小悬浮板车上,还装了点其他东西,和叶师傅耳语了两句,然后三人换便装推着小车出门了。
可能因为之前结社偷袭的关系,路上巡逻的卫兵有点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想必是启动了一级响应。虽说日常生活会有很多不便利的地方,但安全第一还是很重要的。
要送的地方都是离皇宫不远的贵族官邸,并不是偏远郊外,治安还算不错,估计都是些校长的同学朋友,说起来这梅子也该算是学校的财产,严格算的话校长这完全是在侵吞国有资产了。
这校长也是神奇,刚做完梅子酱,她倒是狗鼻子第一时间通知到叶师傅拿去送人。
三人换了便衣也没人认得出来,一路有说有笑,在繁忙的学业中像突然放假一般极是愉快。到了官邸后,和管家知会一声,交付了东西便赶快走去下一家,还算顺利。不一会便到了最后的目的地,三人按了门铃后许久无人应答。
抬头一看,发现门口写了一个大大的郎,这里应该便是郎家。郎家也算是王国声名显赫的大家族了,若大个家,怎么会没人应答呢?
又按了几下门铃后,房子里跑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瘦瘦的,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跑到大门口,克里交代了几句后,便把东西交付给他,大家转身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陈岛圆子一把拽住两人,躲进了栅栏边上的灌木里。
“有血味。”圆子斩钉截铁的断言道:“刚才那人身上有血味。”
“会不会是因为今天做鸡鸭血汤?”克里很是不解。
“不对,不对,贵族谁家吃血制品这种东西。”圆子皱着眉头考虑到细节:“第一,他身上有血味。第二,他衣服明显大了一号。第三,他走路的姿势是练家子……最后,有杀气。”
被圆子这么一说,克里也有点慌了:“我们要不要找卫兵,或者回去报告学校?”算计了下怕是来不及,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先进去看看如何?”圆子这么建议,没等克里提出反对,便掏出匕首加热在栏杆上切割了一个洞。似乎圆子最近经过修炼,这附魔的熟练度是越来越高了。
栅栏给割断一下子掉了下来,被裂空稳稳地接住,自觉地放在了一边。圆子一个钻就窜了过去,裂空也紧随其后,留下克里在原地发呆……寻思着我们这是去送死:
“圆子啊,擅闯贵族府邸,要是被抓住就完了。
”
“皇宫都闯过,贵族算个屁。”圆子开始大放厥词:“你知道为什么法律可以惩罚坏人吗?主要还是因为坏人被抓住了。”
“哦,这样啊……不,不是啊,主要是因为坏人做了坏事吧。不对,为什么你已经自说自话把我们定义为坏人了?”说话期间三人已经偷偷过了草坪,爬到了房子边上。
听了一会感觉好像里面没人,三个人便蹲在下面伸出脑袋偷窥了起来。暗暗的大厅,有点死气沉沉,似乎并没有人的样子。
这很不寻常,一般贵族家这佣人仆人可不少,怎么会如此安静。
圆子看了后,疑惑更深,轻轻地问:“对了,刚才那个人呢?”
有人轻轻地回答:“可能去后厨了。”
“那白天家里为什么那么空荡荡,连个佣人都没?”
“因为都辞退了。”
“那为什么主人都没?”
“大部分人都去上班了。”
“哦,你怎么知道那么……”
圆子突然感觉一股寒意,因为发现克里和裂空都在自己的右侧,而这声音明显是从左侧传来的。
身体蹲着没法动弹,头慢慢地努力地扭了90度,左边有个大伯,也蹲在地上,和她们一样探着头,看着里面。
“哇。”圆子被吓到了,失去了重心往后摔倒在地。头一回,裂空还没反应过来。克里已经往之前开口的那个洞一路狂奔,意图逃跑。
可还没跑到洞口,便被之前那个假管家拦住了去路,直接一记冲拳打在了小腹上,把他胃里的酸水都打了出来,倒在地上抽搐,动弹不得,这假管家的功夫很是了得。随后又把跑过来的其余两人干翻在地,干净利索,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片刻折腾后,三人跪坐在地上,焦躁不安,放在外面灌木丛里的小推车也给人搬了进来。管家模样的人搬了个椅子给那大伯,大伯掸了掸椅子上的灰坐了下来。
陈岛圆子仔细看,这大伯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还有几处伤疤,尤其是眼睛边上那个刀疤非常显眼,心想这大伯好生了得,居然刚才偷偷摸到我们背后也没人发现。
大伯开了口:“看你们的年龄,应该是学生是吧,为什么要偷闯我家呀。”
难道不是血洗贵族家的杀手……而是……
克里心想反正骗是骗不过的了,横竖都是死,一五一十便把缘由全都招了。
大伯听了后,很是开心,原来这些不是贼人而是关心自己的晚辈:“所以你们不是贼人,不过我家也没什么东西好偷了……哎。对了,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有血味?因为我们家今天做毛血旺。”
这血制品和下水,一般都是平民吃的食物,贵族很少染指,就算有些人有这类嗜好,也极少让外人知道。大伯继续解释着,官邸之所以空荡荡的,因为佣人都辞退了。而仅存的管家也没钱给他买新衣服,只能拿之前大号的制服改改,没法量身定做。至于家里其他人为什么不在家,因为经济状况并不宽裕,大部分族人不得不正儿八经地去上班,倒也给人造成了一种郎家特别求学上进的印象,在贵族中的风评十分好。
圆子听了后更是不解:“这堂堂的郎家,怎么会这样?”
大伯听了后,很是伤心:“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家里有个散财童子是什么滋味,我有个不孝的孩子,三天两头在外面闯祸,别人天天来我这里告状,赔钱都赔得手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买不起肉,只能买点猪血炖
炖。前段时间那丫头还把王国竞技场给大肆破坏了,光是赔偿修缮费用就好几万金币。”
克里听到这里,脑海飘过个很不好的猜想……
大伯喋喋不休地继续说道,像是总算找到个人倾诉:“原本想给她安排了个人相亲,麻溜的结婚去。她说要对方能接她三招不死才能作为夫婿,好不容易有个凯子上当了,皇城的守护骑士,硬是抗了2发炎爆,1发龙破斩。”
现在就连裂空都听出这大伯讲的是谁了……
“本来都谈好今年要结婚了,结果前几天我安排她去皇宫,想着千载难逢的机会赶快安排了,结果这家伙带着三个小王八蛋和那个骑士搞了什么决斗,什么料理魔法铁树开花?还赢了说半年不能见面。”
“哦,就是我们那天的料理决斗啊!”裂空凭着超高的智力,终于猜到了大伯在说什么。
……
…………
………………
看着气氛有点不对,裂空又补充道:“他们两个也去了。”
“闭嘴啊,我谢谢你哦。”克里瞪了他一眼。
大伯听了后,慈祥地笑了:“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在意,这事也不能怪你们。唉,等会王国的卫队就会过来,你们三个擅闯官邸,择日全部死刑。”
“师公,不要啊,师公。”克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切换成弱者模式,紧紧的抱住了大伯的大腿。想着校长教过自己点东西,这大伯勉强算师公也没什么问题,赶紧套近乎。
大伯叹了一口:“晚啦,晚啦。”
“不晚,不晚,师公,我们可以帮你啊。”
“哦?少年郎,你抬起头来。”大伯让克里抬起头,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样子,觉得有点恶心:“你还是低下头去吧……你说说,有什么可以帮我的。”
这克里哪敢放弃这样的机会,和大伯交代了自己当场编的方案。
话说上次竞技场的学院比赛,被雷明搞砸了,但是这决赛还没有比。随便怎么说,过几周这决赛还是得补,而校长一定是会出席的。
虽然说兰斯答应了校长不再去主动找她,骑士是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的,但是这被动的碰到可不违反骑士道啊。
大伯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很是欣赏。
克里继续盘算着他的计划,根据惯例,这场比赛的最后,校长要给优胜者颁奖,并且和优胜者的家属共进晚餐。只要我们赢了,就可以把这个共进晚餐的机会,让给兰斯了。
“但这兰斯和你非亲非故的,怎么就能算家属呢。”大伯摇了摇头
“不,从现在开始,兰斯永远是我大哥!”克里毅然地决定,现在就定了这门亲戚。
“我女婿是你大哥……女儿是你们师傅……这辈分有点乱啊……”
大伯站了起来,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你刚才说的这些,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什么漏洞?”
“就是你们必须要获得优胜,你可知道,这法学院藏龙卧虎,你们要获得优胜可不是简单的事。”
克里其实也考虑到这点,王虎老师之前作弊,帮他们分在弱鸡的上半组,这下半组实力如何,却是不知道的,但死马当活马医总比送去斩首要好的。
“你们三个跟我来。”大伯往后花园走去,示意三人跟上。
三人跪了半天,腿脚都麻了,嘎啦嘎啦地勉强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如同丧尸般拖着腿缓缓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