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议长慢步走向了他的三弟,看来他还是打算消除他的记忆,让他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一切回归原状,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信的。
钱席如退后了一步:“慢着,二哥,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大哥当年为什么会叛乱?只是因为他爬得高?人就变了?这不对吧!大哥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最高议长也是眉头皱了一下:“确实,我也怀疑过,他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为什么想推翻皇室?起码和你现在的理由是不一样的。但是,我们家搜出了那么多证据,那么多书信往来,你也看到了,是铁证如山……如果说有人栽赃的话,我们钱家戒备森严,这绝不是外人可以轻易进入的。”
“那大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是因为什么呢?是不是那些证据都是你干的!是你栽赃的!”他抬起头看着他二哥,他觉得没有其他可能性了,只有他二哥才有动机,也只有他二哥才能做到这些事。
难道是他嫉妒眼红大哥的名誉地位?
“我?”最高议长也是有些火气上来了:“我疯了吗?往自己家头上泼屎?如果你说羡慕嫉妒,我承认我有,大哥做什么都比我做得好。我就算比别人出色很多,但和他一比就暗淡无光,我确实有些恨他,我也想过要害他。但我怎么也不至于伪造证据去陷害他叛国啊!那可是叛国啊!你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一步步把钱家又给光复到当年的地位不?你知道为此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又知道维系我们王国这脆弱的躯体,有多难嘛!”
“这……”
“当年就算你不去告发他,过几天我也会去告发他,三弟啊!那可是叛乱啊!是夺取皇位啊,满门当斩的罪名啊!我也怕被牵连!我也怕死啊!你二哥我也是人啊!”
“那大哥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钱议长喘息了几口,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有些事,当时你还年轻,整天在外面玩,不知道罢了。”
他讲起了他所知的往事:
钱家的大哥,钱席君,是一个能人,从小就表现出强大的实力。这实力,不光是魔法造诣,还包括其他,如记忆力、观察能力、联想能力、组织能力、沟通能力、领导能力、创新能力、学习能力、号召能力,适应能力,等等。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怪物一样的角色,所有的能力都是顶级的。
有的人嫉妒他,有的人厌恶他,有的人憎恨他。
但是更多的人崇拜他,仰慕他,跟随他。
他靠自己的实力和作为,感动了许多人,也让许多年轻一辈的贵族,以他为尊,在他麾下效力。他们厌倦那种为家族利益尔虞我诈的生活,厌倦了自己被当作一颗家族的棋子的人生。这是他们这一辈人的理想,也是这一辈人的反抗。
“这些我都知道啊……”钱席如小时候,也是十分敬仰他的大哥,那是一个遥不可攀的高峰,是他想活成的样子。
“是啊,但是有一天大哥变了……”他接着说了下去。
有一天大哥钱席君回到家里,神色有异,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气场,显得有些
萎靡不振。他一回到家就瘫在沙发上,似乎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
二弟钱席恩赶忙去问发生了什么。
这大哥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他突然直起身子,问起:“二弟,你不觉得这世界有些古怪?”
“怎么古怪了?”
“比如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没魔法,有的人天生就会魔法?”
“会魔法的都是我们贵族,自然是那些庶民出身比较低贱,是神明不爱怜他们?”
“不,不是这样的。”他听着有些不悦,皱起了眉头:“如果说是神明爱怜我们王国的贵族,那神明为什么要给帝国也拥有魔法的人才呢?”
“不是说,这是神明给我们的考验吗?”钱席恩想到平日里,他们读书时受到的教育,可以完美阐释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大哥在纠结什么。
“不对,这不对,这一切太古怪了。”他欲言又止,看了看他二弟,又叹了一口气,有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失落感。
从那后,就总觉得他怪怪的,原本他行事光明磊落,这之后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甚至有些诡异。他经常半夜出去找一些奇怪的人,或者是有神秘朋友半夜前来,他也经常躲在房间里做着研究,还自己把房间整理得特别干净,并且不让佣人进去打扫。
但成年人嘛,有些自己的秘密也很正常,钱家的父母并不打算管他,便由着他自由发展,逐渐形成了一股势力,直到所谓的“钱党”被皇室一锅端。核心成员以叛乱罪全部判处死刑,一个不剩。
因为各大家族都有年轻一辈的成员,加入这“钱党”,所以各大家族人人自危,生怕被株连全族,便没什么大家长敢出来保任何一个人。
如此一来,这次钱党叛国的事件,便在处决了几个关键人物后得到了平息,各家族都能接受这个结果,事件就此落幕,也没人再提,更不要说有人追查此事。这个卷宗便放在了档案室的角落,再也没有人去翻阅过,是所有人心中的一道疤痕,没人想去揭开。
但是,现在这道疤痕,这份卷宗,便捏在了钱席如的手里,他总觉得他大哥的叛乱背后是有隐情的。他甚至有时候在想,在怀疑自己,自己成立这个星革会,真的是为了天下百姓吗?是真的为了苍生幸福吗?还是说,他的内心,觉得他大哥肯定不会做错,他大哥是多少伟岸的君子,他大哥一定是事出有因。他现在,只是借着这些民众的名义,在为他大哥复仇,在为他自己赎罪。
“你一定要查的话,二哥我也没办法了。”最高议长钱席恩觉得话已经讲到这份上了,这三弟再胡搅蛮缠,就怪不得他了。他原本打算今天放他一马,只要他交出这卷宗,其他事可以当无事发生。
“二哥……你要和我打吗?”钱席如抬头看着他二哥,眼神里也充满着坚毅,今天既然都来了,都看到了这份卷宗,这一定是天意,让他查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议长笑了笑:“打?打什么?游戏已经结束了……”
“什么?”钱席如知道不好,但不知什么不好,他低头一看,自己脚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冰块给
封住了,这冰凌正咯吱咯吱地一路往上蔓延,冻结上去。议长的表情十分淡定,他微笑着说:“三弟,没事的,只要把这段事抹去,你就没必要再纠结这些事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继续当你的星革会会长,我们继续当我的议长。”
“你不打算干掉我?”
“干掉?没必要。”他点了点头:“没有你们星革会,很多破事,都没个人背锅,对我们最高议会来说,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你小时候看过以前的小说《斯坦索姆的王子》不?这世界,总要有个巫妖王的。”
这钱席如的双腿被牢牢冻住,挣扎了两下,这高阶的冰封术可太坚固了,不光他动弹不得,这寒冷直接刺进骨肉,让他觉得双腿有些麻木。
但他也不是等闲之辈,手里凝聚着魔力,随手一个风刃就刮了出去。议长一见这风刃袭来,知道他这弟弟不可小觑,赶忙招了一道冰墙在自己面前,风刃刮在冰墙上,看似毫无伤害,但冰墙居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随后往上下两端裂开了去。这一堵冰墙居然就这样硬生生地碎了一地。
“你……你居然学了风系法术?”这最高议长眉头一皱,知道问题并不简单。他们家祖传的都是冰系法术,可以说是王国一绝。这弟弟什么时候去了学了风系的法术,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高阶的法术,但这风系可算是冰系的克星之一,十分烦人。而且如果他的魔力构成转化为风系专精,那本家的冰系法术就会弱很多,是得不偿失的。
但让他震惊的更在后面,在冰墙碎裂后,他看到那钱席如竟然走了出去,双脚从那冰冻的牢笼里挣脱了出来。
“什么?你还学了火系法术?”难道他是从双腿释放出火焰?然后融化了那腿部的冰封?可这样的话,他的脚不就被自己的火焰法术给烤熟了吗?可仔细一看,他的双脚并无妨碍,就连裤子都是完好如初的,显然不是火系法术所谓。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这最高议会虽然很多年不再战斗,但这么古怪的事还是未曾听闻,他质问道:“你!三弟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钱席如笑了笑:“我只是在腿部,弄了些铜片,利用它快速导热的原理,让腿周围的冰块融化了而已。”
“铜片?导热?”他完全不明白他这三弟在说什么。
但躲在楼梯阴影处的克里知道,他应该是在自己脑海里“窃取”的一些知识,这是关于金属不同的材质,也有不同的导电、导热、硬度、强度、密度、熔点。
像铜,就是一种导热性很好的材料,热导率高达401W/mK。如果在被冻住的腿部外面具现出一些铜片,利用它把外部的自然温度导入进去,把内部的寒冷给释放出来。如此一来快速的热交换就导致了周围的冰块融化。虽然外部还是冰封着,但内部的冰块熔化后略一松动,他的腿就可以直接拔出来了。
“唉,原本没那么麻烦的,明明抹去记忆就行了。”最高议长双手合十:“冰封棺!”
从他们的周围出现四面冰墙,和一个顶盖,很快就把两人给封在一个冰做的棺材里:“慢慢来吧,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