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具现出来一个梯子,三人从那泉眼缓慢地爬了上去,陈岛圆子身手敏捷,打个头阵,她悄悄从泉眼里探出头去,两只眼睛露出了井边张望了下,并没有什么人,赶紧拉了他们两人上来。
这后花园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看得出平日里那些后宫的女官,是花了不少心思打点的。就算这无人的深夜,地上也没什么灰尘、落叶,精致极了。
江铃铃掏出她的长柄法杖,探测了一下。随着一声极其轻微的铃声,一道无形的声波扩散出去。很快,又从四面八方传导了回来。又是一声铃声,又是一声。
不一会,她便把整个后宫的情况给了然于心,并画了出来。这后宫的构造也不复杂,现在他们所在的是后花园,往前便是寝宫,是女皇平日休息的地方。再往前是养心殿,据说是女皇平日批阅各类文件的地方。此外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宫殿,估计是游玩或是女官的居所之类,包围着这两处。而在角落里的一个高塔,应该便是天牢了。
这一共有十六个卫队驻扎在这里,其中两队守在后宫外面的门口,六队固定不动,剩下八队负责巡逻警戒。此外,还有两个类似女官一样的人,缓慢行走在道路上。
“女皇呢?”陈岛圆子依旧还是探头张望着,怕被卫兵发现他们的踪迹。这如果引起女皇的警觉,怕是神仙也逃不走了,这女皇是何等人物?什么三长老、御三家,都得俯首称臣,连雷明偷袭一个巨大的落雷都没劈死她,看来是十分了得了,若是遭遇上,怕是九死无生。
“这个点女皇可能睡了吧,已经那么晚了。”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从月色来看,应该已经是12点多了。她估算着卫兵行动的轨迹,寻找着漏洞。
可不知为什么,她似乎放弃了:“这皇宫果然戒备森严,没有什么漏洞啊,巡逻的8队之间几乎没什么间隙,这点时间根本不可能转移。”
“你别怕。”克里拍了胸脯:“我会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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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同学……我们这样……真的管用吗?”江铃铃略微有些不安
“肯定管用,这是我修炼的忍法,拟真之术。”
“狗屁忍法!这不就是披了一条毯子嘛!!!”圆子刚抱怨马上就闭上了嘴,因为一队卫兵巡逻了过来,他们从三人眼前走过,并未注意到他们。克里具现了3条毯子,和墙壁的颜色差不多,白色带些青色,人往上一靠,远处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些卫兵也没察觉什么异常,就这样走了过去。
他们三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断往前挪动,总算是走过了寝宫,倒也没遇到什么阻碍。这寝宫和前面的养心殿之间,有一个荷花池,中间并无什么遮挡物,只有一条狭长的走道,这走道两边是一个荷花池,里面种满了荷花,要通往前面养心殿的平台必须穿过这个通道。
江铃铃等了一会,反复估算了几次,算了下三人的脚程,喊道:“走!”
三人从藏身处冲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荷花池通道,圆子本来就身体功能较好,她拉着江铃铃,两人倒是十分轻盈,很快就到了对面,藏进了花坛中。可克里毕竟是个男人,体重就重很多,而且平日里不常运动,行动缓慢。最主要,他,不,应该叫她,今天穿了黑丝袜和裙子,行动和往日的感觉相差很大,尤其是某些部位,卡在
袜缝里,放在左边也不是,放右边也不是,运动起来并不是很协调。
终于,在快靠近终点时,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并没像武侠小说那样飞了起来,而是合情合理地拌了自己一下,摔倒在了平台的地面上。圆子一看,那叫一个急,想冲出去把他拉进花坛里,可江铃铃拉住了她,摇了摇头,她探测到门外不远处就有人过来了。如果此时出去,还来不及拉回花坛,就会被对方撞个正着。
还不如躲在这里静观其变,万一发生了什么,也可以从暗处偷袭对方,打个先手。
克里抬头,眼见外面有灯光慢慢变亮,看样子似乎是有人提灯从外面走了过来,可刚才自己脚摔了一下,磕到了边上的街沿,十分生疼,根本无法起身,动弹不得。
这如果自己躺在这里,就必然是死路一条了,当下急中生智,勉强蹲着,利用魔力,施展起了魔法。
花坛里的江铃铃和陈岛圆子,看到一愣,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但外面已经有人进来了,也不便说什么,当下举起了毯子,和花坛边的墙壁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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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些天真的是忙啊,一刻不停。”从外面走进了两人,一人提着灯,听这脚步声,应该是一个女人。
“是啊,我为了查证那假消息,可花了不少力气,真的是忙死了。”另一个脚步刚健有力,显然是男人的家伙说话了。
克里往外看出去,那两人自己居然都认识。
一个是珊莎,郎家的二女,在皇宫里做女官的,之前在钱席恩的宴会上见到过。
另一个也认识,那扛着一柄长枪的,正是艾丽娅的未婚夫,皇宫的骑士团长,兰斯。两人缓慢地散着步,边走边聊。
“你说那星革会到底在搞什么?”珊莎问道。
“不知道,这群牛鬼蛇神,看样子都是王国历代的叛徒,反贼,囚犯,聚合而成,和那结社有的一拼,他们图谋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他们为什么要把陈家给拖进来呢?”
陈家?陈岛圆子?陈义桦他们家?克里突然想起之前邓云说过的:陈家可摊上大事了!
而郎爱德所述,就是他们家似乎涉嫌叛变,这拖进来的是什么事?
“我估计他们就是为了转移视线,拖延时间吧。所以他们故意放出假消息,让我们去找陈家晦气。”这兰斯停下来,转过头说:“还好我能干,查出来陈家并没什么牵连,还他们一个清白。”
“是啊,不然这王国最大的猎魔人家族要是被挑拨成功,可真的有些头疼。已经少了一个岛田家了。”
“那可不是。”这兰斯聊着得意起来,声音有些大了起来:“我可就是顺着陈家放消息的线索,再反向去推,才查到他们的联络点,端掉了他们的联络员。可惜的是……”
“可惜?”
“是啊,那天本来能抓到他们一个干部的,结果遇到了一个……好像,好像叫鸡儿加美食的高人,被他们逃走了。”
“什么怪名字,是吉尔伽美什吧。你有空读读书,这是个神话人物。鸡儿……美食……”她摇了摇头,鄙视地看着他。
嗯?
嗯???
什么?那个拿长枪的人,就是你!!!
克里突然明白了过来,之前
馄饨摊遇到刀客塔时,那个长枪使,就是兰斯!!兰斯是皇宫的骑士守卫,是那皇室调查局的人也合情合理。
而之前他们进入学院搜查,和克里遭遇时,兰斯的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但估摸着是兰斯认出了他是艾丽娅的学生,故意捅偏了一些,没有刺中心脏,才让他活了下来。似乎这一切的故事都合理了起来。
珊莎叹了口气:“被逃就被逃了,狡兔三窟也是正常的,但是大鱼已经被抓住了,也不怕什么了,是不?”
“这倒是,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对了,上次竞技场袭击,女皇行程泄密的事后来怎么说?”
“这事很古怪。”兰斯在一边的凳子上干脆坐了下来,就在陈岛圆子他们面前不远处。
“怎么个古怪?”珊莎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事很离奇,当时女皇陛下出行时,只有你、我、你妹妹、派出传命令的女官,还有学院那王虎老师知道。除了我们外,你妹妹我也调查过,没发现什么。剩下那两人的嫌疑查了很久,也没什么破绽。虽然后面听证会上说,学院的那刘峰利用水系法术通过水管偷听到,他是结社的人。但这说法过于离奇,和后面审讯的记录不符。”
珊莎思考了一会:“不对啊,刘峰不是被结社劫走了?”
“对,是结社劫走的,但他并不是结社的人。起码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后面还得调查下去,我觉得有内鬼。”他哀怨道:“唉,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好好休息休息,也没时间来见你。”说着他把手放在那珊莎手上。
嗯?
克里躲在石狮子里看了隐隐觉得有些什么问题:这家伙不是艾丽娅的未婚夫吗?怎么和她姐好上了?而且这家伙之前的人设,不是个轻浮的浪荡子?为什么突然变成能干的探员了?
如此想来,平日那般浪荡作风,是装出来给外人看的,真正要隐藏的是他皇室调查局成员的身份?
就在这时,这两人突然互相依偎着,湿吻了起来,把克里看得差点叫出来。
“慢!”珊莎一下子推给了他:“不要!”
“怎么了?”兰斯抹了抹嘴问道:“这里又没别人,我们俩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在一起了,估计很快我就要和你妹妹结婚了。”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女官是不能结婚生子的。你要好好对我妹妹啊。”
“放心放心。”兰斯拍着胸脯保证道:“就是你妹妹最近去北面调查吞噬者的事了,短期内是见不到了。再说了,我也需要这个身份掩护,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女皇殿下。”说着他嘴又靠了上去,被她挡住了,张望着:“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别闹了,这个点,哪来的人……”他说着视线被面前什么东西吸引走了,然后站了起来缓缓向克里走去:“这地方为什么会有一个……维纳斯?”
原来克里急中生智,具现了一个著名的雕像《进击的维纳斯》,据说是上古时期一个著名雕塑家所塑造,讲述了一个妇女虽然从小被截断了双肢,但身残志坚,努力学习,终于用脚学会了针灸的故事,十分感人。
现在,这维纳斯就这样立在平台的一角,显得整体地方的布局极为不对称,似乎有些突兀。